“咯咯……”幽暗的通道裏忽然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片刻之後,在衆人微微變色的目光之下,一身紅衣,赤雙腳,頭發梳成百餘根細小辮子的妙仙子緩緩走出。()
“血公子,大家同爲聖教門下弟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一妙仙子石少貝!”古玉峰眉頭又是一皺,冷冷的說道。
妙仙子淡淡一笑,站在血公子身旁五尺處,手中暗扣着攝魂宗至寶攝魂鈴,笑道:“哎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劍公子古玉峰嘛,一年前揚子江畔一别,小妹可是日夜思念公子!”
古玉峰臉色鐵青,緊緊的握着手中禦靈劍,一道道紫光在劍鞘上流轉蕩漾,顯然此劍非同小可。
他緩緩的道:“一年前你僥幸從我手下逃脫,一年後我就要再度領教領教一妙仙子的高招了。”
妙仙子又是一笑,轉頭對血公子道:“血公子,他要殺我,你有沒有話要說說?”
血公子冷冷一笑,道:“他要殺你管我何事。”
妙仙子呸了一聲,眼眸中水波蕩漾,嗔道:“死沒良心的,怎麽說我們也在這古窟之中一起被困了三日三夜。哎呀,那個雲小邪與韓雪梅此刻已經奄奄一息,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血公子目光一閃,笑道:“或許還能撐一個時辰吧。”
雲小妖臉色再度變色,喝道:“小邪在哪裏?”
妙仙子目光有意無意的望着身後的洞穴,沒有說話,其他人幾乎同時看了過去,可就在這時,妙仙子與血公子瞬間出手,紅芒黑氣忽然高漲,隐隐還能聽見清脆悅耳動人心魄的鈴铛聲。
古玉峰面色一凝,手中禦靈劍忽然暴起,兩道紫光破空而去,分射二人。
他作爲當時蜀山派年輕一輩第一人,一身道法遠勝同門,就連妙仙子與血公子也不敢大意,其他人驚愕之後也紛紛醒來,雲小妖手中的赤雲劍火焰騰起,清嘯一聲從側面攻向了妙仙子。
“轟!”
一陣巨響之後,妙仙子與血公子撕開了古玉峰的紫色劍芒,幾乎同時,那清脆的鈴铛聲忽然急促,一道紅光射出,将雲小妖疾射而來的火焰擋住。就在這時,山洞裏忽然陰風嘯嘯,血腥氣味猛然升起,隻見從黑氣中忽然射出了一道黑色的閃電,直射從另一面襲來的蜀山弟子李逍遙。
“離人錐!李師弟小心!”古玉峰臉色微變,出言提醒。
李逍遙修爲很高,人也機警,見那黑芒快如閃電且有陰風血氣作伴,知道厲害,當下也不硬接,手持軒轅劍飛馳而上,避開了這一擊。【】
血公子與妙仙子面對如此衆多的正道年輕高手自然是不敵的,尤其還有古玉峰這等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兩人都身懷異寶,想要走,這些人也攔不住。
隻見兩人都是虛晃一招,然後猛攻擋在前面的古玉峰,古玉峰立刻感覺到兩股排山倒海般的壓力湧來,隻能全力催動禦靈劍抗衡,幾乎一個呼吸不到,血公子與妙仙子很默契的雙雙搶上,從古玉峰的身邊疾馳而過,古玉峰身後的李禅音見兩人沖來,手中赤焰劍頓時火焰滔天,不過以他的道行自然是擋不住二人的。
片刻之後,二人沖出火焰,眨眼間消失在古洞通道之中。
衆人想要去追,古玉峰叫道:“不要追了,這二人修爲奇高,且有魔教異寶護身,别中了他們的詭計,我們還是尋找小邪師弟與韓師妹要緊!”
衆人點頭稱是,對大師兄的話極爲尊重。
忽然,李禅音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了鮮血,身邊的宋有容上前扶住,道:“李師兄,你不要緊吧?”
李禅音微微苦笑,道:“學藝不精,哎!”
古玉峰笑道:“李師弟不要這麽說,那血公子與妙仙子乃魔教年輕一輩近年來培養出來的翹楚,手中更有離人錐與攝魂鈴這兩大魔教異寶,就算是在下也是擋不住他們二人聯手一擊的。”
李禅音看了一眼古玉峰,慚愧道:“謝謝古師兄。”
說完,他瞧瞧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雲小妖,臉色微微一紅,頗爲尴尬。在場衆人都沒有受傷,隻有他剛才硬拼時岔了氣,尤其還是在自己心儀的女子面前丢了面子,心中不尴尬才怪呢。
雲小妖也看向了他,猶豫了一下還在走了過來,掏出了一瓶蜀山回元丹,倒出兩粒,道:“以後打不過就别逞能。”
李禅音臉色更紅,喃喃說不出話來,但是心中卻是十分欣喜,看來雲小妖還是頗爲在乎自己的。
片刻後,古玉峰召集大家,道:“大家也不必分散尋找了,小邪師弟與韓師妹應該在剛才那他們走出來的這個山洞深處,我們一起進去吧。”
衆人點頭,當下手持法寶舉着火把跟着古玉峰走了進去。
神秘的古洞之中,雲小邪盤膝坐着,打了一個哈欠,旁邊韓雪梅正在凝神看着面前的平放在地面上的兩幅古畫,眉頭緊皺,顯然這幾天她也沒有看出這兩幅傳說中的天機圖到底蘊含什麽樣的大秘密。古老相傳絕不會錯,天機圖肯定蘊藏着天大的秘密,也許無求得長生,爲自己逆天改命的力量還是有的。
奈何古畫太過于深奧,除了四句題跋與圖畫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八部天途雲霞風,隻歎東西南北中。
陰陽乾坤三生相,驚鴻一瞥震蒼穹。
佛前一叩三千年,紅塵萬丈求仙緣。
凡人不知雲何意,半跪半拜求蒼天。”
她口中輕輕的念着早已經爛熟于心的題跋,她的直覺告訴她,想要參悟天機圖的秘密,必須要從每幅畫左上角的四句題跋入手。
雲小邪拍拍屁股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長歎道:“又過去一天!繼續尋找出路!”
三天來,他初得天人五衰圖時心中的那股激動已經冷卻下來,繼續尋找出路,隻是這個地方并不大,除了這個十餘丈大小的正方形石室之外,隻有外面的一處天然洞穴,他幾乎要掘地三尺,還是找不到任何出路,甚至連一個老鼠洞都沒有。
雲小邪根本想不通,自己二人是如何進來的。當時自己被吞天巨獸拱下了無底寒潭,醒來後就在了這個古怪的洞穴裏。根本不知道掉下來後經曆了什麽變故。
這期間,他用魔音石也曾聯絡過陸琳琅,隻是奇怪的是,這個神秘的密封洞穴之中似乎被高人下了禁制,無論他如何催動魔音石也聯絡不上。
好在兩人身上都有一瓶辟谷丹,洞中還有一汪清水,短時間也不至于被渴死餓死。
韓雪梅沒有陪他尋找,她隻是靠坐在石壁處,靜靜的凝望着面前的天機圖。雲小邪這三天也習慣了,撇撇嘴,道:“韓師姐,咱們現在被困在地底耶,你能不能給點感覺?”
韓雪梅頭也不擡,隻是淡淡的道:“什麽感覺?”
“壓迫感呀!在絕望中掙紮的壓迫感,在困境中咆哮的絕望感!雖然我們找到了天人五衰圖,但是要是困死在這裏,這圖又有什麽用?”
韓雪梅終于擡起頭,眼中劃過一絲的異色,仿佛沒有想到一向貪财好色的雲小邪竟能說出這種很有覺悟很有内涵的話。
要是一般的法寶神器,韓雪梅自然不會放在眼中,可眼前這兩幅古圖中極有可能蘊藏着改變自己一生命數的神秘力量,她是萬萬不能輕易放棄的。
她緩緩的道:“這山洞就這麽大,以你的聰明應該能找到出路,天機子前輩絕不會不留給後人一條出路的。”
雲小邪抓了抓腦袋,忽然面露得色,道:“你在誇我麽?”
韓雪梅沒有說話,又低下頭繼續研究天機圖了。
雲小邪嗷嗷叫道:“你就等着吧,不要你幫忙我也能找到出路。”
一尺一尺的尋找,最後是一寸一寸的尋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小邪累的精疲力盡,一屁股坐在韓雪梅身邊,拿出水袋子咕噜咕噜的喝了幾口,垂頭喪氣的道:“韓師姐,這山洞與石室裏上面也沒有,連一點文字标記都沒有,我看是死定啦!”
韓雪梅緩緩的道:“你每一寸地方都搜索了嗎?”
“是呀是呀,上面的穹頂每一處我也都搜索了,一點機關都沒有,連一塊不一樣的突兀石頭都沒有!”
“哦”韓雪梅皺了皺眉頭,然後不再說話,繼續低頭看圖。
雲小邪無奈之下從懷中拿出了那張古老的羊皮地圖,反複看了很多遍,還是一無所獲。最後目光落在了古圖上那四句偈語上。
天人五衰靈,風雲變幻停。
一腳生死關,扶搖九重天。
他看了幾眼,喃喃自語道:“前面三句的意思好像都已經解開,其中的九五變生也解開了,難道最後一句扶搖九重天還有秘密?”
他皺着眉頭,暗道:“扶搖應該是取自逍遙遊裏的扶搖直上九萬裏,形容上升的很快,這話放在這裏難道是說出路在上面?”
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穹頂上每一處地方他都仔仔細細的搜索過,不可能有暗格或者通道的。
“難道我還有什麽地方沒有搜索到?”
他又搖了搖頭,自嘲道:“這三天我都快累趴下,所以的地方我都……”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忽然僵住了,表情也凝固了,微微轉頭,看向了坐靠在石壁上的韓雪梅,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随即似想到了什麽猛然跳起,一把将地面上平方的兩張古圖收起,韓雪梅眉頭一皺,卻見雲小邪蹲在自己的面前仔細的搜索着剛才古圖所發的地面。
她詫異道:“你幹什麽?”
雲小邪不答,一把推開了韓雪梅,韓雪梅待要發怒,卻見雲小邪忽然驚叫了一聲。她臉色微變,以爲發生了什麽大事兒,這怒火也就發不出來了。
雲小邪胳膊夾着兩張古圖,指着剛才韓雪梅所坐的那塊小小的方寸之地,怒道:“有沒有搞錯,我找了三天,你坐在屁股下也不告訴我一聲!”
韓雪梅不明所以,低頭一看,隻見原先自己做坐的那個角落的地面上有竟然刻着一隻頗大的神鳥在展翅翺翔,在那神鳥的雙眼處赫然是兩個眼眶是黑黑的,竟是兩個手指粗細的小洞,在下面還有兩行字。
神州九萬裏,扶搖上青天。
這兩句話正好對應着古老藏寶圖中四句偈語的最後那句扶搖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