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樓内走進的那個青年,一身暗紅色衣衫,幹幹淨淨。【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年紀應該還未到二十歲,長的很是英俊,劍眉星目,身子站的筆直,任誰第一眼看去都會認爲這個紅衣青年性格一絲不苟。
李子葉眉頭一皺,低聲道:“你認識他?”
雲小邪點點頭,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的凄涼之色,不過随即隐去,輕聲道:“五年前見過,他是峨眉山火麟洞火雲上人的弟子,叫李禅音。”
“火麟洞的弟子?”李子葉眉毛一挑,神色一動,似乎也想到了一些記憶裏的往事。她自然知道峨眉山火麟洞确實是有幾分道行,尤其是火麟洞古老相傳的那柄赤焰劍更是修真界有名的仙劍法寶。
李禅音顯然沒有認出雲小邪,獨自一個人坐在靠近風雨樓客棧大門處的一張桌子前,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花雕酒,獨自飲酌。
想來也是,五年前雲小邪剛剛九歲,如今面貌變化頗大,又變成了小光頭。他沒認出雲小邪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他的目光一進來就打量過整個一樓食客大廳,自然也是看到了雲小邪與李子葉二人,尤其是李子葉那清麗無雙的動人容顔,讓他微微一愣,仿佛沒想到在這種荒野小鎮也能見到姿色如此出衆的女子。
隻是李禅音修養極高,又是正道年輕一脈優秀弟子,目光隻是在李子葉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間就收了回來,要是被當作登徒浪子,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可就毀于一旦了。
雲小邪見李禅音沒有認出自己,自己當然更不會平添麻煩上前去和他打招呼,兀自的與李子葉吃菜飲酒。
不過雲小邪很快就發現李禅音似乎是在等人,他幾乎每過一會兒目光就往風雨樓外望上一眼,随着時間的推移,李禅音英俊的臉頰上竟也帶着幾分焦急之色,隐隐有點擔心與不安。
待雲小邪和李子葉快吃好結賬的時候,門外忽然沖進來一個滿身鮮血的年輕人,一進門看到坐在門處桌子前的李禅音,立刻叫了出來:“李師兄!”
李禅音臉色大變,豁然起身,叫道:“徐師弟!你……你怎麽變成這樣?”
那年輕人滿臉鮮血,身上至少與數道傷口,染紅了他的衣衫,風雨樓内之人無不側面變色,更有不少人驚呼起來。
這年輕人受傷如此之重,鮮血幾乎流盡,卻還沒有死,真是匪夷所思。
那年輕人一看到李禅音,原本支撐他的那股莫名的信念忽然崩塌,口中嘶聲的叫道:“百丈山……”
隻說出這三個字,這個受傷極重的年輕人頓時眼睛一翻,昏倒在了李禅音的懷中。【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李禅音急忙從懷中拿出幾粒彈藥塞進年輕人的口中,眉宇間充滿着擔憂之色,仔細查看年輕人的傷勢,好在這年輕人道行深厚,隻是昏迷過去,并沒有生命危險。
他招手叫道一臉慌張的小二,道:“你找一間幹淨的上房,再請一個大夫來給他包紮傷口。”
那夥計結結巴巴的道:“他死了?我們客棧可不收死人!”
李禅音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道:“放心吧,他還活着,隻是很虛弱,并無生命危險。”
夥計一聽這才松了口氣,看了一眼身後的掌櫃,中年掌櫃微微點頭,道:“照這位公子的意思辦。”
那夥計招手又喊來一個同伴,兩人合力将那個受傷的年輕人擡上了二樓。
李禅音并沒跟上去,而是走到櫃台前,面帶憂色,道:“掌櫃的,這附近有沒有什麽百丈山?”
中年掌櫃一愣,想了一下,道:“向東二十裏,确實有一個山峰叫做百丈山,那山光秃秃的,沒有灌木,很是顯眼。”
李禅音點頭,大步往外走去,同時道:“我那朋友先托給你們照顧,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風雨樓的門口。
雲小邪眉頭一緊,掏出銀子叫道:“會帳!”
由于店裏兩個夥計剛才都擡着那個重傷的年輕人上了二樓,于是那微微發福的中年掌櫃自己走來,道:“一共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這麽貴?”雲小邪忍不住叫了一聲。
中年掌櫃賠笑道:“菜式不貴,不過您點了十斤花雕酒,我們的花雕酒都是三十年陳釀,所以比較貴……”
雲小邪見李禅音已經走遠,也懶得和掌櫃計較,掏出三兩銀子給他,随即扛着那根糖葫蘆長棍兒,叫道:“葉子,我們走!”
李子葉心中也是驚疑,不知道李禅音的那個同伴到底在百丈山發生了什麽事情,便道:“好。”
兩人先前都聽見掌櫃對李禅音說的話,出了小鎮後見四野無人,于是禦空而起,沖入雲霄,朝着東方二十處疾馳而去,眨眼消失在雲海之中。
百丈山,并不在隻有百丈高,而是比周圍是山丘山崗要高上許多,看上去起碼有五百多丈。整座大山與周圍綠綠蔥蔥相比很是紮眼,因爲這座山并無花草樹木,乃是一個光嘟嘟的仿佛更像是一座石山。
山陰處,雲小邪扛着冰糖葫蘆木棍與李子葉快速的從半空中落下,并沒有發現李禅音的身影,不知李禅音先他們一步而來到底去了哪裏。
兩人面面相觑,片刻後雲小邪抓着腦袋,道:“剛才客棧裏的那個年輕人看來也修真之人,是誰傷了他?難道是邪派中人?”
李子葉皺眉,緩緩的道:“不會吧,這裏距離峨眉山不過兩百裏,還在我們蜀山派的勢力範圍,魔教與鬼宗根本不敢在這附近放肆。”
随即李子葉又緩緩搖頭,剛才在風雨樓她見那個年輕人身上至少有四處傷痕,而且并不是一種兵器造出的,應該是被人圍攻,正道中人絕對不會圍攻同道之人的。
兩人随決定搜索這光嘟嘟的百丈山,一探其中奧秘。
約莫一炷香,雲小邪忽然看到山腰處有一個極爲隐秘的洞口,在洞口處還有很多碎石頭,看起來原本是有一個巨石遮蓋,不過此刻卻被人以強力硬生生的劈個粉碎。
兩人對望一眼,二話不說,施展身法就朝着那個小洞口掠去,片刻後就來到了洞口處。
這個山洞高五尺,寬三尺,一個正常之人根本無法站直身子走進去,隻能彎着腰往裏走。洞裏黑乎乎的,似乎還有一陣陣陰涼的風從裏面吹來,仿佛裏面還有一個更加巨大的空間。
雲小邪揪下一串糖葫蘆津津有味的吃着,邊吃邊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李子葉看了他一眼,實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家夥竟然還有心思吃糖葫蘆,沉吟一下,道:“隻能進去看看了。”
雲小邪當下就要往裏鑽,卻被李子葉拉了回來,道:“你跟在我的後面。”
說完,不等雲小邪說話,李子葉已經大步的走了進去,雲小邪聳聳肩,将手中那高有六尺的冰糖葫蘆長棍橫拿,也往裏走去。
兩人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個頭并不算太高,走起來倒不費勁。隻是裏面漆黑一片,除了那淡淡的陰涼的風之外,什麽聲音也沒有。
“嗤……”
一道白光忽然照亮了漆黑的山洞甬道,竟是李子葉拿出了她身上那面昊天鏡。柔和的白光此刻從鏡面上緩緩的散發出來,将前後七八丈的範圍都照的亮如白晝。約莫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狹窄的山洞忽然變高變寬,而且看樣子似乎是通向地下,本來筆直的通道漸漸的開始彎曲,好在兩人自走進來之後,隻有這一個神秘通道,并沒有出現什麽岔路。
大約又走了一炷香,雲小邪跟在李子葉的身後,伸手又揪下了一串糖葫蘆,靜谧的空間中忽然傳來他嚼着山楂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很是古怪。
李子葉警惕之下不由得的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吃零嘴?我們現在在冒險呢,給點感覺行不行?”
雲小邪讪讪的道:“怕什麽呀?你也說了這裏乃是我們蜀山派的勢力範圍,不可能有什麽邪派高手的。”
李子葉大氣,道:“你再吃我就撕爛你的嘴。”
雲小邪無奈,将吃了一半的那竄糖葫蘆又插了回去,摸了一下嘴角是糖漿,道:“我不吃就是了。”
“轟……”
一聲低沉的轟鳴從通道裏傳來,仿佛整個山體都爲之一顫,雲、李二人一驚,雲小邪吓的臉色一白,道:“你聽見了嗎?”
李子葉緩緩的道:“李禅音果然也是進來這裏,正在下面和他人鬥法,我們快去看看!”
雲小邪急忙丢掉整根冰糖葫蘆,掏出懷中的無名短棍,再無先前輕松模樣,緊張兮兮的跟在李子葉的身後往裏走去。
随着先前那一聲沉悶轟鳴聲傳來後,幾乎片刻間,接二連三的轟鳴聲陸陸續續的從黑暗的更深處傳來,仿佛在那未知的黑暗中,有兩頭蠻荒巨獸正在搏殺似的,震的整個天地都爲之顫抖。
又行了半柱香,轟隆聲越來越近,卻也出現了兩條岔路,隐隐間也聽不出那道轟鳴聲到底是從那一個岔路裏傳來的。
兩個黑色的洞口橫在了兩個人的面前,永恒的黑暗中。那道白光之下,李子葉側耳傾聽。
雲小邪瞪着眼睛,道:“現在怎麽辦?難道要我們玩小公雞點到誰就選誰嗎?”
李子葉伸手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片刻後,她道:“這兩個洞口裏似乎都有打鬥聲,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一人進一個。”
“啊?你要和我分開?不行不行,你離開了誰保護我的安全?”
“你出息點行不行?你選左邊我選右邊,一旦有危險你立刻退出來!”
李子葉頭也不回的紮進了右邊的那個漆黑的岔路裏,沒有了昊天鏡白光的照耀,黑暗從四面八方快速的湧來,雲小邪眼前一黑,心跳猛然加速,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仿佛無數雙凄涼的眼瞳正在黑暗中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