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個熊,總算是趕到了!”斐龔蹦到馬車上壘地極高的糧草包之上,叉着腰望着前方旌旗獵獵,心中竟也是生出了幾許豪情。
“哈哈哈哈,總調度大人,咱們比高洋大人要求的時間早了2天呐,這回高洋大人定是異常滿意了!”一路之上都是沒有出現大的問題,窦升這兒也是放下了近日來繃緊的神經。
斐龔微微笑了笑,道:“叫弟兄們清一下物資,一兒還得盡快的給高洋大人送去,窦升将軍,這事兒就麻煩你了,我四周轉悠轉悠!”
“好嘞!”窦升滿口應了下來,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大難事
斐龔走到雅娘身邊,看到膩在雅娘懷裏的龍,斐龔就覺得火大,這子差就将雅娘當成他的專用奶娘了,無時不刻不是膩在雅娘的懷中,也不曉得女人爲什麽對孩那麽好,敢情真是母性激素作用下下的母愛泛濫嗎。
“師父龍見到斐龔走了近來,拖長了聲音喊了起來,這些日子來,龍也不再胖子胖子的叫了,而是叫師父叫順了
“嗯!”斐龔酷酷的應了聲,“龍,走。跟師父一塊去走走,别老和女人膩歪在一起,時間長了你的性子也是要便軟弱的!”
“哦!”龍應了聲,倒是比較乖巧的從雅娘的身上滑了下來,然後蹦蹦跳跳地走到了斐龔的身後,這回龍倒是有些感激斐龔,因爲雅娘這幾天總是抱着他,都有要禁锢他的味道了,這讓龍還是比較郁悶的。
雅娘看上去并不是十分高興,嘟着嘴兒跺了跺腳。卻又是拿斐龔沒法子,隻能是負氣的别過頭去。
斐龔搖了搖頭,女人,還真的是難伺候。
“走吧,四處去溜溜!”斐龔對着龍道。
龍笑着了頭,便跟在了斐龔的身邊。
斐龔身上有着通行腰牌,一路隻撒謊那個,倒也沒有軍士來阻撓斐龔和龍。
龍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近荷甲操槍的魁梧軍士,而且這些軍士還不是其它衙門裏那些隻欺壓普通百姓的衙役,這些都是經曆過戰火洗禮地虎狼之士。光是那身上散發出的狠勁,就讓龍看得暗暗心驚。
斐龔敲了敲龍的腦袋,笑着道:“怎麽了。家夥,看傻眼了?”
龍這次沒有太多的掙紮,反而是了頭,他的大眼睛還是盯着那些持着戟守衛的兵士,眼中閃着異彩,看樣子這子是對這些靠殺戮爲生的兵士們産生了興趣。
“龍,你覺得這些人是不是很彪悍?”斐龔沉聲道。
龍頭應道:“虎狼之士,很是威猛,原來這就是書上的虎贲力士,龍真是開了眼了!”
斐龔呵呵笑道:“你這鬼。年紀,話卻是這麽老成,我家那子若是能像你這麽老道就好了!”
“寶?”龍摸着腦袋,呵呵笑着,露出他那大虎牙。露出了一絲扭捏之色,這個叫寶的調皮孩子龍已經是在路上聽斐龔到過不少了,隻是今日斐龔如此破天荒的誇耀他,龍卻是真地不是挺适應。
斐龔見到龍難得的露出羞澀的模樣,樂得哈哈大笑。朗聲笑道:“走。咱們去高洋大人,看看對玉壁地戰事進展如何了!”
“嗯!”家夥了頭。便跟在了斐龔的左手邊,一高一矮,一大一,慢悠悠的走着。
走了一段路程,龍突然張嘴問道:“師父,你對這場戰事怎麽看呢?”龍對爺爺爲何對斐龔如此看重總是不明白,他也是自在滿腹經綸的爺爺身邊,受盡了熏陶,雖然很多東西他都不曉得,卻也是每日耳濡目染,且多加背誦經典,這怎麽肚子裏也是有一墨水的,他還是要問問斐龔看,也好印證他爺爺爲何要對斐龔如此看重。
“嘿,子,考我呢!”斐龔語調誇張的着,“這一仗啊,怕是冥冥中早已有天定,天道,浩浩蕩蕩,順之者昌,逆之者亡,趨勢是非常大的力量,我們無法逆天,這個你應當謹記,東魏聲勢壯過西魏,但是決定戰争勝敗的因素有許多,弱者不一定就敗,而強者也不一定就勝,誰勝誰負,一切都要順應天道!”斐龔神神叨叨的,有神棍的味道。
龍眼睛瞪得大大地,他的腦袋已經是讓斐龔繞來繞去的繞的有糊塗了,愣愣的道:“師父地意思是,東魏不一定赢下這一仗嗎?隻是此前爺爺和我講天下大勢的時候,總是誇贊東魏高歡是一代枭雄,宇泰怕是難以匹敵,這你又如何辯駁呢?”
斐龔摸了摸龍的腦袋,和聲道:“家夥,萬事萬物都沒有一個定勢,别人道的那是别人的判斷,隻要是人,就無法算盡一切,總是有讓人遺漏地東西,我們不要急于去爲一件事情或一個人下定論,而是要根據自己掌握地有限信息,去不斷的對一件事或者一個人地判斷作出修正,我們要順勢,而不是要定勢,因爲我們不是天,一切事情的結果都是有一定的因果,不因爲我們的判斷而改變多少,這場戰役的勝敗如何,早有定數,并不因爲你爺爺的法而改變什麽,你明白了沒有?”既然是龍名義上的師父,那麽斐龔盡到他做師父的職責,好好的教導好龍,而斐龔不喜歡教一個人什麽道,而隻是希望教一個人在思考一件事情時應該保持如何的态度。
龍搖了搖腦袋,對于他來講,斐龔的這些東西還都是太深了,他是明白不了,但又是覺得斐龔的話中還真是蘊藏着很深的道,龍是個愛琢磨的人,便是靜靜的在着剛才斐龔的一句句晦澀非常的話語。
“子,不要陷進去了,一切順乎自然就好,太強求了,反而不利,這些東西不是你現在要考慮的,好好的背誦好一些典籍,至于事方面的,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現在強求去破解,也是無益于事的!”斐龔歎了口氣,他也是不忍一個孩子家琢磨太多這些陰謀詭詐的事情。
龍沖斐龔笑了笑,也是将一臉沉思收了起來,既然師父不喜歡自己琢磨太多,那麽自己在晚上沒有人的時候偷偷琢磨就是,這家夥倒是挺有心計的。
一路行來,也是沒有人攔阻斐龔和龍,隻是走得越近玉壁城,兵衆就越是多了,那兵将,簡直就是紮堆,一簇簇的,跟荊棘一般多。
“站住,禁止閑雜人等再往前走!”這裏守衛的軍士穿着的是比平常士兵要精緻的铠甲,再往前就是中軍大帳,高級将領們都是駐紮在裏頭,這斐龔腰間的令牌卻是沒有什麽效力了,而斐龔分自己,也是降級成了閑雜人等。
斐龔臉上有些不自然,若是隻有他一個人那還罷了,奈何身邊還跟着一個徒兒,斐龔好不容易在龍這個鬼靈精面前有了幾分做師父的尊嚴,可不能這樣讓一隊把守通路的衛兵就給瓦解了。
“兵大哥,我乃是高洋大人的首席總調度,這是有公務要向高洋大人彙報呢!你通融通融,讓我和我的徒兒過去如何?”斐龔溫聲着。
“不行!”衛兵大聲喝道,濃眉蹙起,一情面也是不給。
斐龔臉上也是漲紅,身上一陣的不自在,奶奶個熊,這個大頭兵真不識好歹,居然如此下自己的面子。
就在斐龔周身不自在的時候,一聲豪爽的笑聲在斐龔的耳邊響起:“哈哈哈,斐龔總調度,跑得還真是快啊,真虧了你的馬兒了!”
斐龔回過頭去,卻是見到了他此刻最不見到的人——鮑威迩。
“呵呵,鮑威迩将軍此話怎樣!”斐龔呵呵笑着道。
“馱着你這麽重,也沒累死,可不厲害嘛!”鮑威迩哈哈大笑,對斐龔,鮑威迩總是一逮到機就要損一下的。
奶奶個熊,斐龔氣得差内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