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過去，王琦展位前又多了幾個排隊的。其中還有不少滿臉大嘎子（痘痘）的男性小青年。黑皮女早就用完四十分鍾照射，别說，本來是個黑妞，現在皮膚竟然變成了小麥色！配合她的身材，真的是位陽光小美女。

雀斑女和黑皮女以及幾個做完“試驗品”的女人都沒走，眼睛直勾勾盯着排上号，此刻體驗魔鏡的女客戶。她們心裏的懷疑已然去了大半。畢竟沒有多少大能能找出這麽多托來。

再看王琦那身不超過百元的地攤貨衣服，這幫眼睛賊亮的婦女更是把“托”這個字排出腦外。穿這身衣服的隻配當托，不配雇托。

不過内陸城市還是把人想的太過簡單。就是因爲這樣普遍的心理，才讓許多衣着光鮮的騙子屢屢得手。

雀斑女見其他人都盯着魔鏡，轉身小聲對王琦說:“哎，大哥，跟你商量個事兒呗？”

王琦正給數碼相機換電池，這玩意真費電。頭也不擡的說道：“請說。”

“嗯，這樣。”雀斑女從小包裏翻吧翻吧，抽出一個藍色小本放到王琦面前，小本上面寫着三個字，“記者證”！

王琦楞了一下，倒也沒懷疑雀斑女起壞心，她要是想玩王琦，她不會出示證件。那麽她要幹什麽？

打開記者證，王琦一眼就知道雀斑女是真貨。倒不是王琦經常見這類證件，而是上面的照片太寫實了，那圈雀斑實在清晰。

“喲，大記者！無冕之王啊！”王琦把記者證遞回雀斑女，也記住了她的名字。雀斑女的名字很不好聽，叫陳怡然。

當然，這是王琦的自我感覺，他甚至知道陳怡然下句話要說什麽。

“哈...啥大記者啊。”王琦心裏默念。

“哈...啥大記者啊！混吃等死而已。”陳怡然嘴上這麽說，不過頭卻自然高了三分，似乎對自己的身份很滿意。

等了半天，見王琦沒動靜，陳怡然有些忿怒，心說你不怕我曝光你嗎？“嗯，請問大哥貴姓？”

你不怕我TM不賣你鏡子？或者我把魔鏡效果描述成長時間照在你身上會得婦科病？王琦整理好數碼相機，笑吟吟的看着陳怡然。

“免貴姓王，你也别叫我大哥，我還沒姐姐你大呢！”

我操，你叫我妹我也不認爲是占我便宜！“嗯，因爲今天周六，我們輪休，順便來這邊采采風。看見王經理的産品這麽優秀，我準備給王經理的公司及産品來一個專訪。”

陳怡然這句話有兩層意思。1.姐姐雖然放假，可還是有能力讓你明天上報紙。2.雖然你的産品很優秀，我也不介意免費給你來一個宣傳。不過宣傳是白是黑，還是要看你“配合”與否。如果你不上道，那對不起了，就算你公司在美國白宮上的市，姐姐照樣讓你在長東市一分錢賺不到！

現在孩子咋都這麽壞呢！你要好處就直接說，犯得上拐彎抹角，連消帶打的嗎？王琦暗暗皺眉，好處可以給！可是憑你也配？

王琦剛剛沉靜的臉立時變成燦爛笑容，露出上面八顆白牙對陳怡然說道：“姐姐，你真是太講究了。嗯，咱也不白讓你做，一會兒散場我請你們吃飯。”

陳怡然“羞澀”笑道：“不用，爲廣大市民宣傳優秀産品是我們的職責嘛！”

你雖然“上道”了，可你一頓飯就想打發姐姐？姐又不是要飯的！雖然陳怡然知道飯可能不會吃，但王琦肯定是要給紅包的，可用屁股想都知道，頂多500。

陳怡然是真相中魔鏡了，可8萬一面的天價鏡子不在她經濟承受範圍之内。所以她爲了容貌，不得不拿起手中武器，威脅眼前奸商。她太了解資本運營了，像這樣的中檔奢侈品，隻要打開宣傳即可。至于實際成本，除以二再減一萬吧。

我都懷疑你咋當上記者的，吃拿卡要習慣了？王琦心裏痛罵陳怡然，可也無可奈何。但有三分手段，他早發家緻富了。至于TM年三十吃那頓夾生餃子？

“也行，大記者日理萬機，好不容易休次假，我來叨擾實在掃興。”王琦準備投降，不等面色發沉的陳怡然離開，接着說道：“這樣，我和姐姐你一見如故。麻煩姐姐稍稍等我一會兒，我給姐姐一份禮物。”

現在這世道，賺點兒錢真不易。王琦心裏苦笑，就在昨天自己還自诩出淤泥而不染呢，沒想到今天就堕落成凡人了！但也是沒辦法，要不然明天報紙上肯定會有一篇《天價鏡子》的新聞面世。

陳怡然終于開心，不過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是非得白要王琦的東西，适當減減價就行。不過心裏也暗暗詫異，眼前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按說他就算是整個地區的銷售經理，也是無權把自家産品拿來公關的。要不然各大公司的公關部是吃白飯的？

排隊試驗的客戶流一直持續到下午4點。中間王琦連廁所都沒去，這是在扛大白時練出來的。因爲大白裏有石灰，一袋50斤扛在肩上，弄的滿手都是。不過小便要注意，那玩意燒JJ。所以一般王琦都是忍着，直到下班洗淨手才釋放一下。

聽到王琦的話之後，陳怡然和那個叫劉曉的同伴去了旁邊茶館等王琦。

告訴所有有購買潛力的客戶明天他還來之後，王琦準備收攤了。

“那個...老闆請等等。”王琦回頭一看，原來是早早就走了的那個衣着價錢最高的中年貴婦在他身後。

“大娘，我可不是啥老闆，就是一打工仔。我叫王琦，您叫我名字就行。”王琦其實挺後悔的，輪到自己做買賣時，他才發現商場和官場一樣一樣的。到處都是不說實心話。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沒有組織管着。想咋地就咋地。要是明天下雨，他就在家睡覺。愛誰誰，反正要的宣傳資料已經錄好了。

但這個貌似最有錢的也不能得罪。誰知道網上的渠道行不行，淘寶又不是自己的資源。此時王琦暴露出來自己的缺點，沒有信心果斷和脾氣。

脾氣這個東西連泥菩薩都有。但你真要想适應這個社會，就必須學會低頭，學會隐忍，學會沒脾氣。因爲你沒有改變環境的能力！

貴婦一笑，不過笑容有些牽強，雙唇一張一唏間似藏有萬般心事。她雖然保養得好，但歲月這把雕刀，已經在她臉上刻上蒼老的符号。

“王經理，這個鏡子能治好疤痕嗎？”

“不能！”王琦搖搖頭，“不過冒昧的問一聲，是什麽樣的疤痕？”

“大面積燒傷，主要是在臉上。”貴婦臉上很平靜，經過身體改造的王琦倒是敏銳的發現，貴婦說這話時，臉皮繃得很緊。

燒傷啊。很幸運，沒被燒死。很不幸，被毀容了！

王琦昨天還經曆過誤以爲自己被毀容那種折磨人心的過程，倒也爲這個貴婦唏噓。

“那行，明天阿姨你領他過來試一試吧。我們公司剛剛研發了這種鏡子，所以很多功效我還沒來得及掌握。不過雖然不敢保證能治好傷疤，但對于皮膚也是有很好的效果的。”

貴婦掏出錢包說：“不用試，王經理賣我一面就好，能刷卡吧？”

“不好意思，我這兒除了一面宣傳用的鏡子，沒有備貨。和您說實話，整個公司現在就我這一面鏡子。”

什麽意思？奇貨可居？貴婦暗有不滿。既然你不賣，那就試試呗。

“既然現在沒貨，王經理能不能和我去趟我家？”

王琦暗暗皺眉。“是您的家人？”

“對，是我女兒。她...自尊心很強。所以，麻煩你。”說到最後貴婦口氣竟然有些強硬，看來指使人指使慣了。

王琦見不得别人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她有自尊心？我就得聽你的去迎合她？

“對不住，我晚上有事。”王琦一擰眉毛，笑容還是燦爛，但給人的感覺很假。

“很急？”說完貴婦稍稍後悔，畢竟自己是求人。不過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穿着，心中一橫。小子你有讓我用委婉口氣和你講話的本錢嗎？

王琦沒搭理貴婦，你有你的尊嚴，我有我的驕傲。你的威嚴不容别人侵犯，我的驕傲不讓外人踐踏。對不起了，我要是伺候人的命，早就去鄉下當公務員了（注）。哪兒涼快您上哪兒呆着吧！

“小夥子，做什麽事之前你要先想清楚後果！”貴婦聲音還是平靜不起波瀾。但透出的是威脅，說出的是妄語。

注：眼淚可不敢公然诋毀什麽，文中所說，皆代表主角自己心理。和眼淚無關。給我推薦票的書友。雖然不知道你們的名字，但是我由衷的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對新人的照顧和關懷！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