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秋池喝幹這一海碗酒後,将碗底一亮,滿堂喝彩。
他先前已經敬了一圈十多個人,早已是醉眼朦胧,這一海碗下去,雖然臉上露着微笑,可腦袋裏卻天旋地轉,胸腹間翻江倒海一般。
郭雪蓮見他有些搖晃不穩,急忙起身攙扶他,說道:“表哥,你……你喝慢一點,先吃點菜。”
劉勇也道:“正是,先吃菜,楊兄弟你都還沒動筷子的呢!吃吃!”夾了一個雞腿放在楊秋池的碗裏。
楊秋池本來晚飯就沒吃,一直忙活到現在,剛剛又空腹洗了澡,熱氣這一蒸,餓得簡直前胸貼後背了,可上了桌子,滿桌山珍海味連一夾菜都還沒吃的,就連續喝酒,現在又是單挑三大海碗,的确有些扛不住了。
馬淩羽是練家子,當然看得出來楊秋池此刻已是強弩之末,嘿嘿一笑,慢慢将那一碗喝了,亮了一下碗底,對楊秋池道:“是啊兄弟,别着急,還是慢慢來,别醉倒了哦,吃點……菜。”最後這一句,酒勁上湧,身子一晃,皺眉強行壓下。
他不說話楊秋池不知道他底細,可能還會穩紮穩打,一見他這樣,便明白他也差不多了,心想我還比你多喝了差不多一倍的酒,看樣子你酒量也不怎地,得窮追猛打才行,毛主席說得好,宜将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隻不過,這酒勁上來,天旋地轉的,想是想追窮寇,可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喝下那第二海碗不倒。
心中焦急,忽然想起柳若冰所教的内功,那玩意可以幫自己增加力量,扛東西不累,不知道能不能讓自己清醒。不及多想,閉着眼睛默運柳若冰所授神功,片刻間大小周天便運行了一遍,睜開眼睛,雖然還是醉醺醺的,可頭居然不太暈了,胃裏翻江倒海想吐的感覺也減小了許多,哈哈,果然有效!不由心中大喜。
他晃了晃身子,體内氣流奔湧,繼續繞着大小周天運行,手上卻不閑着,抓起碗裏劉勇夾給他的那支雞腿狠狠咬了一口,一邊咀嚼着一邊大着舌頭含糊道:“馬……馬大人,所謂大……大碗喝酒,大……大塊吃肉!這才叫男人!和馬……馬大人喝酒,一個字——痛快!”忽然覺得不對,想了想,恍然大悟低頭對劉勇道:“将軍,好像……,這是兩個字哦……”
衆人哄堂大笑,紛紛鼓掌。
楊秋池放下雞腿,又端起一海碗酒給馬淩羽遞了過去,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郭雪蓮急忙一把拉住他。
馬淩羽眼睛早就有些發蒙了,見狀笑道:“兄弟,要不要緩一緩啊?”
其實他這話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不料楊秋池二話不說,一隻手端着那碗酒,另一隻手端起桌上一海碗酒,咕咚咚又是一口氣喝幹,亮了海碗,放在桌上,抓起雞腿要塞進嘴裏,卻怎麽也找不到嘴在哪裏了。在郭雪蓮的幫助下,這才将雞腿塞進嘴裏,狠咬了一口,盯着馬淩羽,體内卻在默運神功壓制酒力。
馬淩羽見楊秋池皺着眉嚼着雞腿,似乎在強忍着反胃似的。估計他快不行了,從楊秋池手中接過酒碗,一仰脖,想學着楊秋池一口氣喝幹,可剛灌了半碗,胃中一陣翻騰,想要嘔吐,急忙停住,拼命憋住氣,面紅耳赤好辛苦才沒有當場直播。
可這海碗中還有一大半,環顧一下四周,見衆位軍官都瞧着他,哪裏有臉将碗放下,硬着頭皮憋着氣,一小口一小口将剩下的喝幹了。将碗一放,一句話不敢說,也皺着眉運氣壓制酒力。
衆人紛紛喝彩。楊秋池那雞腿已經啃得差不多了,往桌下一扔,正好砸在趴在他旁邊啃骨頭的小黑狗頭上,小黑狗揚起頭,歪着腦袋瞧着他,鼻子裏嗚咽兩聲,搖了搖尾巴,似乎在笑他喝醉了。
楊秋池嘿嘿一笑,醉眼朦胧瞧着小黑狗:“你别笑,我……我又沒喝醉……!”端了一碗給馬淩羽遞了過去:“來,馬……馬大人,小弟再……再敬你一碗!”
馬淩羽一直在與胃裏翻江倒海作鬥争,根本不敢開口,知道隻要一開口,立即現場直播。
楊秋池一手舉着他的海碗,一手從桌上又端了一碗,傻呵呵一笑,一仰脖,一口氣又喝幹了這一碗。亮了碗底:“馬大人,請!”
馬淩羽簡直都要哭了,心中一個勁後悔,早知道楊秋池如此海量,也就不惹這個麻煩了。可現在人家都喝了,自己還能怎麽辦。他的内功比柳若冰教給楊秋池的差遠了,所以運了半天氣也沒什麽效果,強按住肚子裏翻騰,端起那碗酒,現在别說是酒了,就算是水,他要喝下一滴也會當場出醜。
劉勇嘿嘿笑道:“馬大人,怎麽樣?楊兄弟還端着碗等你呢。”其他百戶又都紛紛起哄,馬淩羽把心一橫,豁出去了,吐在當場就是,端起碗就要喝,冷不丁楊秋池橫過一隻手按住了他的酒碗:“大人,這樣幹喝酒沒意思,咱們劃兩拳如何?”
“劃……劃拳?”馬淩羽好不容易憋出了兩個字,胃裏又是一陣翻騰,急忙拼命壓住,不敢再出聲。
“劃拳啊,五魁首……,八匹馬……,哎呀這樣吧,你先坐下看看我先和劉将軍劃兩拳就知道了!”轉頭對劉勇道,“将軍可否賞臉啊?”
聽了這話,馬淩羽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子一晃,海碗中的酒蕩出了不少。
劉勇等人當然都看得出來馬淩羽根本喝不下那碗酒了,楊秋池這是借着劃拳,故意給馬淩羽一道台階下,讓他先緩一緩,免得當初出彩,不由都暗自點頭,心想這新來的巡衛很懂得分寸,也很會做人,夠意思,對楊秋池不覺都多了幾分好感。
劉勇哈哈大笑:“行啊!剛才已經見識過楊兄弟的海量,咱們再領教領教楊兄弟的高拳!不過劃拳不能用海碗了,得換小杯子,這樣細水長流才有意思。”
仆人上來将海碗撤走,換了小杯,斟好酒。兩人連劃了六拳,劉勇勝了四拳,很是得意,對楊秋池道:“楊兄弟先吃點東西,我來打一個莊,給各位兄弟先劃兩拳。”
接下來,大家相互敬酒,交叉猜拳,喝到三更盡,劉勇已經喝成了個醉眼朦胧大舌頭,馬淩羽喝了那兩大海碗後,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好幾個百戶喝得椅子上坐不住躺地上去了,這才盡興而散。
郭雪蓮也喝了不少,但大部分酒都讓楊秋池擋了,所以還比較清醒,與仆人們一起攙扶着楊秋池回到房裏,将他放在床上。
先前楊秋池運氣壓制酒力,那也隻是暫時壓制不反胃而已,可酒卻是實打實一滴沒浪費都進了肚子裏,此刻回到房間,勁力一松,酒力上湧,頓時天旋地轉,衣服都沒脫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郭雪蓮拴好門之後,也覺得天旋地轉,勉強過來要幫楊秋池脫靴子衣袍,卻被昏睡中的楊秋池胡亂扯了一把,站立不穩,撲到在他身上,酒勁上湧,頓時感到整個房子都在旋轉,閉着眼睛不敢再動,想休息片刻再起來。可這一松勁,很快也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天亮的時候,楊秋池終于醒了,感到頭痛欲裂,想伸手揉揉額頭,才發覺自己懷裏有個人,忙睜眼一瞧,卻是郭雪蓮,摟着自己睡得正香。他心中一驚,低頭瞧了一眼,發現兩人都衣袍整齊,這才想起昨晚都喝醉了,迷迷糊糊中記得好像看見了冰兒,拉了一把,摟在懷裏,然後就睡着了,卻原來是郭雪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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