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弓着腰在獸人的屍體上尋找着自己的手術刀,一一回收。( )
“你在幹嘛,指望還能撿回去賣個廢品?”于悅皺起了眉,心頭不解。難道“醫生”認爲身爲影子隊的成員,想要殺人不留痕迹?這也是不可能的——單單周圍這些爆破的碎石土坑已經充分說明了他們的存在。
“醫生”緩緩擡起頭,直至看得于悅渾身發毛才開了口:“現在可不比在城裏,這荒郊野外,手術刀用完一把少一把,誰給我搞新的去?”
“嗨,真費勁!就算你沒了武器,我們又不是擺設。”“威猛先生”豎起手臂,自信的展示他的肱二頭肌。秉承了一貫作風,他黑色的鬥篷下什麽也沒穿,以便可以時時刻刻秀出自己的一身腱子肉。
“像你這種腦子隻有個核桃大的家夥,我還真不敢指望。”“醫生”想起“威猛先生”在競技大賽上被第四野戰軍的幾個人耍得團團轉,心中來氣。
“你說誰腦子小?”“威猛先生”反應過來,一把提起“醫生”的衣領,揮着碗口大的鐵拳,怒目圓瞪。
“要不我們剖開你的頭看看?”“醫生”并不畏懼他的威脅,手上把玩着手術刀,繼續火上澆油。
一觸即發之際,“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兩個黑漆漆的槍口抵在了他們兩的太陽穴上。
“年輕人不要這麽聒噪。多大點事就想要鬧翻天?”原“槍炮玫瑰”組合中的那位大叔慢悠悠開了口,似乎持槍要挾“醫生”和“威猛先生”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有人插手,兩個起了争執的成員這才憤憤然甩開了對方,冷哼一聲。
“好啦,‘醫生’。要是‘槍械師’也跟你一樣死腦筋,子彈還不得一粒一粒剜出來?”“美食家”也打起了圓場,其實他内心深處唯恐天下不亂,如果有人負傷,還能趁機嘗嘗鮮什麽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用手指蘸着獸人的血,放到嘴邊舔了舔。從兇殘的老虎到優雅的孔雀,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長腿的除了闆凳,長毛的除了雞毛撣子,他都要嘗上一嘗,不然怎麽能對得起“美食家”的稱号?這獸人的血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然而他很快就綠了臉,幹嘔了幾聲。“呸,什麽味兒啊!”
勇于嘗試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的食譜中現在可以給獸人标記一筆了——不好吃!
餘下的幾個黑鬥篷根本不在意身邊的一切,他們帶着第一次執行團隊任務的興奮,各自在戰場上尋找着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于悅看着這些人戲劇性的表現,無語應對,側目扶額。他這幾天一直在麻痹神經,努力讓自己不去注意到這些人的怪異行徑,以防精神崩潰。
“你是隊長,爲什麽不對大家多一些要求和約束?”“玫瑰”緊皺眉頭,對于悅提出了要求。她顯然也看不下去了。
“說得簡單,這些非正常人怎麽管理?”于悅心中暗想。雖說他是隊長,但如此奇葩、動不動就要掏刀子拼拳頭,沒有團隊意識的成員他絕對惹不起。
與他的尴尬處境不同,“玫瑰”在影子隊中倒是保留了幾分自我,看不慣的她不會保持緘默,過火的行爲她會及時協調制止。對于這樣一個屢屢挑戰大家底線的弱女子,卻沒人敢對她做些什麽。
這源于其他人對她能力的尊敬。誰也不想被“知心姐姐”挖出精神弱點後被無情攻擊,而且那位始終跟在她左右的“槍械師”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聽說這個頭上還有一撮呆毛的邋遢大叔在現世是一名特警,見識過他槍槍爆頭的手法後,沒有人再懷疑過這個問題。
某種意義上來說,“玫瑰”更像是影子隊的指揮,而膽識不夠的于悅,終究是差了一些。好在其他人對誰掌管發言權沒什麽興趣,對于鮑斯王子塞進來的“關系戶”于悅,也算是賣了個面子。
“有人來了,速度很快!”不遠處的“魔術師”低呼道。可不,大家集中精力,隐隐聽到野獸在砂石上奔跑的聲音。
“撤退!”于悅心中焦急,忙下指令。影子隊決不能曝光,若是違反了約定,任務失敗,還不知道紅衣主教會如何處置他們!
競技大賽時他對這個npc倒是沒什麽深刻的印象,但他潛意識中對神秘主教很是畏懼——也許是這次任務的周密計劃和他一手遮天的地位和能力,也許還要來自更早的時間,隻是于悅每次想到這裏都會有一些卡殼reads;。
“來不及撤退了!”“魔術師”索性從懷中掏出一塊黑色幕布,召集大家靠在一個巨大石峰後,一拉一扯,當頭一遮,簡單的做出了一個擾亂視覺的隐蔽所。瞬間,這片區域歸于平靜,再不見一個人影。
于悅正在好奇這魔術的奧義以及——先前疊得方方正正的黑色幕布展開竟然有這麽大諸如此類的問題,一陣雜亂的獸蹄聲已至跟前。影子隊屏住呼吸,對方似乎還沒有發現他們的存在。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一道炸雷。于悅竟隻與他隔了一層布!
“我們還是來晚了!”丁毅從座狼身上跳了下來,緊鎖眉頭。視線所及之處,大多獸人屍體身首各異,死狀慘烈,令人觸目驚心。
加拉哈德和拉莫洛克也翻身下了坐騎,上前查看。這裏不難看出發生過一場惡鬥,與白天在“要塞”的情況不同,種種迹象顯示兩方陷入苦戰,都很難捱。
幾個獸人首領都變了臉色,連布魯諾也呼吸急促起來,一雙手緊攥發抖。誰能在看到自己的族人被屠殺後保持心境的?他們對人類剛建立起來的那一點好感随着這個慘景被粉碎殆盡!
“這土壤岩石有爆破的痕迹!”丁毅發現了一些線索。按照他的認知,體驗者們在來到北部荒野時身上絕不會帶有這些東西。他腦海中閃過格雷戈、菲利普那幾個侏儒的面孔,随即又迅速否定掉了。法力陵墓的傳送法陣暫時隻對他們開放,法師守衛可是設下了層層結界,不會有其他人來到這裏。
“有的獸人是被槍打死的。”拉莫洛克納悶道,他印象中那四百多名異族人沒有帶着槍的人。哪來的槍?
“這是……”加拉哈德很快找到了更有意思的東西。在他腳下一個獸人屍體的脖頸上,插着一把亮閃閃的手術刀。
“是那些家夥。”加拉哈德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他在競技大賽上擔任場内裁判時,曾遭到過“非正常人類研究所”的成員暗中偷襲,武器就是這些手術刀。他們作爲被淘汰者也能夠來到這個地圖,恐怕與主教脫不了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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