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上下打量了丁毅一番,憑借着敏銳的第六感,他已察覺到這個人類在短短的時間内有了長足的進步reads;!
相較在塞爾薩瑪兩人交手時的狀态,丁毅現在鋒芒更盛。而現在的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是他的敵手了!
另一邊,加拉哈德與拉莫洛克所經之處,獸人紛紛退讓。他們的首領在各氏族中都是将軍,實力數一數二,而現在卻被人類輕松拿下,這讓他們喪失了鬥志。
也許群起而圍攻不失爲一個有效的救人方法,但現在他們沒有聽到任何指令,誰也沒有膽量第一個挑頭。
加拉哈德面對着這些惶恐的獸人依然神态自若,拉莫洛克也神采奕奕——他畢竟是聖殿騎士團的元老,最初的一些不安也已随着厮殺争鬥而被榮譽感取代。
“那邊還有最後一個……丁毅在蘑菇什麽,怎麽還不動手?”加拉哈德暗暗好奇。
“怎麽回事,需要幫忙嗎?”拉莫洛克将那幾個首領用缰繩草草一綁,推搡着他們來到丁毅身邊,警覺地盯着布魯諾。眼前的這個獸人身體雖然健壯,但沒有武器,應該還沒強到無法對付的地步。
“且等一等。”丁毅向着兩名聖殿騎士介紹道,“這個獸人叫布魯諾,是前些日子進攻塞爾薩瑪的獸人首領之一。我跟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廣告)”
“你跟獸人交流過?”這下輪到加拉哈德驚訝了——即便是他,也沒有嘗試着這麽做。
“拳腳交流也算嗎?”丁毅尴尬的撓了撓頭,這是唐瑄慣用的小動作,卻被他不知不覺秉承了去。
加拉哈德沉默了。久遠的記憶被喚醒,猶如台風過境,在他的腦海中呼嘯了一番,久久未停歇。三十年前持續了好些天的雷丘之戰,以及那一幕幕血流成河的慘景……
記憶交彙在一點,那張模糊的臉再度浮現在眼前,加哈拉德不禁撫上了腰間的聖劍,内心動搖。
如果當時的他再成熟一點,不那麽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或許就會去思考如何避免戰争而不是急于在其中立功……如果那個時候他有嘗試着與獸人溝通,或許這把劍的主人就不會喪命在那兒了reads;。
随後,出于深深的自責和内疚,他舍棄了唐駿這個名字,與這把劍的主人一同埋葬在了雷丘。加拉哈德努力讓自己從回憶的漩渦中掙脫出來,這種負面情感隻會影響他的判斷。
“什麽,他參與了進攻塞爾薩瑪?”拉莫洛克目眦欲裂,聲音提高了八度。他提起長槍,意欲将布魯諾就地正法!
丁毅下意識擒住了他的手腕,而他盛怒之下刺出的這一槍則被加拉哈德的聖劍架在空中,三個人陷入了僵持中。[ ]
“你們這是幹嘛?!”拉莫洛克猛地甩開了手臂,不理解他們的做法。“獸人血洗了塞爾薩瑪,屠殺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将一個村莊破壞殆盡,罪不可赦!現在其中一個劊子手就在眼前,爲什麽阻止我殺了他?”
他随即憤怒地指向丁毅,“異族人,我沒指望你能幫什麽忙,但請别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站錯了隊!”
丁毅知道他在意自己對獸人的态度,哼笑了一聲:“站隊?假設我們當初先到達北部荒野,說不定現在已經跟獸人結盟,去屠人類的城了呢!”
“你!”拉莫洛克縱然有着良好的騎士素養,被丁毅這麽一嗆也氣得不輕,若不是條件不允許,他肯定要跟他插旗決鬥了!
“在獸人面前不要起争執。”加拉哈德出言阻止,他的思緒已經恢複了平靜。
“加拉哈德,我的朋友,你爲什麽也阻止我?”拉莫洛克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想聽一下他的看法。
“争鬥無論對人類還是獸人來說,都是下下策。如果現在可以用一種和平的方式來解決糾紛,豈不是更好?”加拉哈德沒有忘記雷丘之戰中雖然人類軍隊獲勝,但亦元氣大傷,用了若幹年才休養過來。
客觀上來說,獸人因爲資源不足,爲“生存”或種種原因侵入了人類的地盤,而人類認定自己是自衛反擊,兩種所謂的“正義”碰撞在了一起,都覺得立場正确。當然,這中間也穿插着人類想要獲得北部荒野一些特定的資源而進行的掠奪戰——這麽多年下來,早已說不清始末。
“和平的方式?”拉莫洛克像是聽到了一個并不好笑的笑話。“現在我們三個人怎麽能跟如狼似虎的獸人談和平?”
“任何生物都有自己的情感,獸人也并非一直如狼似虎。從那個……布魯諾的身上,可以看到一些人性的東西。我們就來賭一賭這份人性吧!”加拉哈德籲出一口氣,再度展露出标志性的溫和笑容。“丁毅,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與另一個種族的生物建立起信任的。你現在可以說是肩負了重任。”
丁毅點了點頭,他欣然接受了加拉哈德的“和平”提議,将武器收回腰間,望了布魯諾一眼。他對獸人并沒有其他人類那樣的成見,相反,那個種族特有的熱血和激情,與他骨子裏的冒險精神倒是有些契合。
雖然跟布魯諾先前相互告知了姓名,但是兩個人語言方面的成功交流也僅限于此,而更多意會的東西全都包含在雙方的拳腳中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誠意?”他看向兩名聖殿騎士身邊的俘虜。從剛才争論的時候起,被束縛起來的三個獸人首領就一直狠狠地瞪着他們。
“你們該不會是想要放了他們吧?”拉莫洛克感覺這一晚上自己頑固的思維不斷地遭受挑戰。撇開忤逆了正義不說,要是放了獸人首領,這麽多獸人會輕易放過他們幾個嗎?
“仇恨隻能蒙蔽我們的雙眼。如果隻是停留在過去,什麽都不會改變。爲了不遠的将來,我們應該嘗試着做出正确的選擇。”加拉哈德解開了俘虜身上的繩索,任由他們歸隊。“塞爾薩瑪的事情很遺憾,獸人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兒……如果他們自己不說,我們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獸人們依依哦哦的交頭接耳,對人類的舉動感到很奇怪。曆次戰争中被人類軍隊俘虜的獸人,沒有一個在受盡折磨後活下來的。
布魯諾與另三名首領似乎就這件事争論了起來,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伴随着激烈肢體沖突。數分鍾後,布魯諾朝着丁毅伸了伸手,像是叫他靠近一點。
丁毅一顆懸着的心總算落了地,看樣子布魯諾用武力搞定了他的同伴們。當他一步一步走近時,明顯注意到了其他獸人眼中的提防之意。
想起以前不知道在哪兒看過的一句話——“不管你是哪裏的人,微笑都是全世界通用的語言。”丁毅随即挂上了笑容,讓自己顯得更友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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