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總共就這麽幾個人還分頭行動?”陳玉春瞪大了眼,他不得不佩服路逍柏的大膽抉擇。再看看遠行者公會的成員們,一個個灰頭土臉,身上都挂着彩,想來遭遇了相當多的困難。
在這荒野中不抱團,生存談何容易!
“現在沒法跟他們仨聯系上,估計是通信機出了故障……”路逍柏欲言又止。
陳玉春何等聰明,馬上接過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不定他們仨已經在沼澤另一邊等着了。我們也一起過去,如果能找到獸人的窩點,發現法陣的線索,那我們可就跟着你們沾光了!”
遠行者公會的成員們面露喜色,有第四野戰軍的幫助顯然會讓前路順利得多。
陳玉春令兩個祭祀趕緊給傷者進行治療,他知道路逍柏已經心動,現在正是遊說他的最佳時機。
“一起行動吧,互相間也有個照應。人多力量大!”
“就是,要是咱們兩個公會合并,這會名幹脆更成‘新四軍’得了!”段明奎心直口快。
“這個想法可以有!”一幹人哈哈笑起來。
路逍柏略有躊躇,但他知道現在必須要做決定了。第四野戰軍很有誠意,這兩天他也試探過大家的意思,除了丁毅沒有明确表态外,其他人都是支持公會合并的,畢竟他們切實感受到了面對艱險的無力。
“好,那就依你們說的,等回到榮耀堡,我就去變更公會信息。今後還請多多照顧!”說出這句話時,路逍柏心中湧上幾分酸澀和不舍,但爲了兄弟們的未來,公會合并是最好的選擇。
“客氣啥,以後你就是我們公會的副會長!”陳玉春與路逍柏重重的握了握手,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們得抓緊去接應那‘先遣三人組’,出發吧!”
沼澤上水花翻濺,青色的漣漪層層蕩漾。伴随着女孩兒的驚聲尖叫,丁毅一拉簡易缰繩,讓水黾慢了下來。
“我認輸,這丫頭吵得我耳朵都要聾了!”
達戈尼特哈哈一笑,也放慢了速度。僅用了短短幾分鍾,他們已經到達了沼澤的另一邊。看來,擁有一個合适的交通工具相當重要。
唐瑄渾身僵硬,現在總算有機會喘了口氣,她狠狠地錘了丁毅幾下洩憤。當重新回歸堅實的土地時,她迫不及待地從水黾上跳下來,卻腳一軟摔坐在地,這副狼狽樣自然沒逃過丁毅的嘲笑。
“笑什麽笑,一看你就是故意的!”姑娘兩眼幽怨,現在她的頭發被寒風吹出了個奇特造型,而剛才在水中浸濕的衣袍也凍成了塊。
“你公報私仇,我要找會長評評理!”
“我們倆能有什麽仇?”丁毅饒有興緻的一揚眉毛。
“你欺負人!”
“欺負的就是你。”他就喜歡看到唐瑄拿他毫無辦法氣鼓鼓的樣子。
唐瑄哼了一聲,亮出領口的通信機,目光中透出一絲狡黠:“我要給會長彙報——你就顧着耍帥、逞英雄,讓獸人逃跑了……”
“這裏需要糾正一下,不是他逃跑了,而是我故意放他走的。”
達戈尼特先前并未留意兩人鬥嘴的内容,聽到這他也禁不住好奇起來:“故意放走?”
“僅靠我們幾個根據那些雜亂的腳印去追蹤獸人,總是會比他們的行動慢一拍reads;。但如果那個幸存的獸人逃回去,一定會把情況彙報給他們的首領。他們這麽多人,反過來找我們還不容易麽?”
“太危險了!”唐瑄眼睛瞪大了好幾圈,丁毅這個亡命徒,簡直不考慮後果!
“還是那句老話,機遇與風險并行。”丁毅微微一笑,“獸人不是沒智商的野獸,如果他們真的來找我們,一定是有了危機感。在沒搞清楚人類爲什麽會出現在北部荒野之前,獸人是不會輕易下殺手的。”
唐瑄撇了撇嘴,不以爲然。在沼澤地裏遇到的那三個獸人可不像是隻想抓他們的樣子。不管怎麽樣,先向路逍柏說明一下情況總是對的。
然而唐瑄按了幾下通信機,一點反應都沒有。難不成是在水中把機器給泡壞了?她沮喪地一攤手,看向丁毅:“完蛋,我們與組織失聯了。”
丁毅也試了試,機器完全不起作用。原地等?不知道路逍柏他們什麽時候才會趕到……要是拖延下去,線索斷了怎麽辦?
“唐瑄,你在這地面上給他們寫個留言,就說我們先行一步。”丁毅撿起個粗樹枝,把頭削尖,遞給她。
“爲什麽指使我寫?”唐瑄顯然沒忘記剛才他那欠揍的表情,立刻抗議。
“女孩子的字比較漂亮,易于辨認。”丁毅咳嗽一聲,話語中透着些許不自然。
“哦——我知道了,你的字醜得沒法看!”唐瑄找到了突破口,順利扳回一局。
丁毅無從反駁,待她洋洋灑灑寫完後,他低頭一看,一臉黑線。“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交代清楚幾個要素就好了,不需要寫那些無關的心情……還有這莫名其妙的表情符号,統統不要帶。”
“你這理工男也忒無趣了吧!”嘴上雖這麽說着,唐瑄還是按照他的要求,規規矩矩的将“礙眼”的東西一一抹去reads;。
達戈尼特則仔細在雜草和泥巴中繼續尋找着獸人的足迹。“這裏有些奇怪!”他發現一列雜亂的腳印從沼澤邊緣延伸過來。
那些腳印還比較新,從大小、形狀看來更像是人類所留。它們數量衆多,與獸人的足迹混合在一起,紛繁錯雜。
“是體驗者?”
“也許是‘罪與罰’公會,或者是第四野戰軍。”丁毅目光一沉,“走,我們跟着線索去前面看看!”
三人乘騎着水黾,不消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要塞”,它像個秃鷹一樣落在地平線上,顯得粗犷而棱角分明。
當他們越來越接近那個由黑色的石塊、參差的木頭和不明金屬組成“要塞”時,明顯感受到空氣中濃烈的血腥味。“要塞”外圍竟橫卧着數十具獸人的屍體,到處都是被焚燒過的旗幟和茅草堆,濃濃的黑霧占據着“要塞”上方久久不散。
“這是昨天晚上我們見過的那群獸人嗎?”唐瑄掩住鼻子問道,現在她的心理承受力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不清楚,從人數上看不太像。”丁毅翻查了幾具屍體,心中已大緻有數。與這些獸人交戰的人群下手幹淨利落,占據着很大的優勢。“罪與罰”公會整體實力最強,也許正是他們所爲!
“我們去裏面看看。”丁毅撂下話,率先進入“要塞”。隻見其内部被石牆分隔爲幾個區域,一個寬闊的“房間”中擺放着些許石桌石墩,石桌上的凹槽内插着一柄闆斧,桌面上則隐隐可見斑斑暗紅血迹。
他們踱進另一個“房間”,隻見這裏雜亂無章的堆放着些尖刀、鈍器。這裏明顯是被人翻過了,興許是“罪與罰”公會在擊殺了獸人們後,帶走了不少武器。
走出“要塞”,他們在正後方不遠處又看到了個大型簡易獸棚,食槽裏還置着些生肉和雜草,看樣子此處是獸人圈養坐騎和家畜的地方。隻不過這裏已被破壞得一塌糊塗,現場除了幾匹死去的巨狼,其他活物已被洗劫一空。
“這……”唐瑄突然迸出了個奇怪的念頭——剛剛離開不久的那群體驗者,他們的所作所爲與獸人在塞爾薩瑪虐殺人類的行徑似乎沒有什麽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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