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與睡夢籠罩着大地,萬籁俱寂,将一切真相與虛妄深埋其中。王宮地下的一間密室裏,佩德羅三世與主教坐在壁爐邊烤着火,從表面看,他們的關系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差。
“你是說——這些異族人想要從東部大陸去往北部荒野?太愚蠢了,這完全是自殺行爲,天空之牆那邊有兇惡的魔獸,有殘暴的獸人……”
“準确的說,他們是想穿越這些大陸闆塊,找到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無論是東部大陸還是北部荒野,都隻是其中的一步而已。”主教凝望火堆,“聖神指示我,這片大陸有七個闆塊,每一個闆塊都有到達另一闆塊的奇特傳送法陣,唯有統治者的血液可以激活它們。可以的話,希望陛下能夠将這片大陸塵封的法陣重新開啓。”
“不行,那個法陣被封印了很多年,激活它會遭到詛咒!”佩德羅三世頭搖得像撥浪鼓。“‘預言家’的話不會錯!”
“預言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爲何您迂腐至此?如果七個闆塊的傳送法陣全部激活……”
“會怎樣?”
“将會改天換日!”主教有些激動。
“改天換日……做什麽?”佩德羅三世掏出絲綢手絹拭了拭額頭,他忽然覺得密室裏的溫度有點高。
“那就可以——不,那就是最接近絕對的光與暗的時候了。”法陣的符文将相互輝映,引導出巨大的、純粹的能量,天空、地底不再遙不可及!
“那真糟糕。”佩德羅三世松開了領口的幾顆鑽石紐扣,對主教表現出的狂熱有幾分不滿。[ ]“你說的這些與我有何幹?我可不想讓獸人、精靈以及各種各樣的哥布林通過法陣出現在我的帝國。”
“首先糾正一點,哥布林隻有一種。”主教瞥了他一眼,“我還要提醒一點——您作爲黑桃k與弗拉丁、索羅以及希裏亞的統治者同級,另外,您坐着帝國的第一把交椅,無人能及。但創建這個體系的您,一定沒忘記誰才是真正的王牌吧。”
佩德羅三世表情古怪,最終歎了一口氣,深深垂下頭:“‘愚者’,我們應該怎麽做?”
“幫助他們。”主教眯起深陷的雙眼,“但不是無條件的。”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他們的數量、戰鬥水準以及各自效力的組織,我們隻需要強者。眼下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初冬的帝國搏擊大賽您完全可以‘邀請’他們參與其中。當然,因爲有少數魔法使,形式不再限定于徒手、器械格鬥。您可以将名字改成‘競技大賽’。以上隻是我的一點建議而已,細則可以交由聖殿騎士團來拟定……”
“不錯的建議。”終于聽到了一點感興趣的東西,佩德羅三世再度打起精神。“你會讓‘屠龍騎士’加拉哈德出戰麽?”
“不。”主教隐秘的一笑,“他要蓄足精神,我已經委托他負責另一項重要的事情了。”
佩德羅三世有些失望,老實說他對加拉哈德的能力充滿了好奇,但在帝都誰也沒見過他出手,“屠龍”的光環令他不費什麽力就成爲了教會聖騎士的第二席。[ ]
“時候不早,我該走了。”主教站起身。佩德羅三世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左邊袖筒上,有些狐疑的問道:“你的手怎麽了?”
主教沉默了兩秒再度開口:“前段時間遇到異教徒,被他們緻殘。目前聖殿騎士團的戰力不足,無法保衛朝聖者的安全。通過初冬的競技比賽,重新編選十二騎士也是我正在考慮的事情。”
待他離開後,佩德羅三世一拳錘在壁爐上。“愚者”還要在帝國範圍内籠絡最強的十二個騎士爲教會服務?可笑,太可惡了,自始至終沒把他放在眼裏!
“我才是帝王,冷靜!”佩德羅沉下心,總有些事情是自己能掌控的。比如參賽騎士的人選——聖殿騎士團裏必須要有一部分自己人。
思來想去。他提起鵝毛筆,在信箋上潦草的寫下了幾個人名。
翌日,唐瑄梳洗完畢走出客房,發現丁毅的房間已鎖,看來他一大早就出門了。旅店老闆見她踱下樓梯,熱情的迎上來,畢恭畢敬遞上一封信。“這是王宮的信使送來的,請您過目。”
唐瑄拆開一看,是一封邀請函:
“緻遠方的貴客——榮耀堡将于初冬的第一個星期日舉行年度競技大賽,誠邀您參與!本次大賽優勝者将獲得豐厚的獎勵和帝王勳章,并有機會入選聖殿騎士團……”
獎勵和勳章好像也沒什麽吸引力嘛,錢夠花即可。唐瑄想起自己還有二百金币存在銀行,得找個時間去取出來,買點煉金材料。至于聖殿騎士團則更遙遠了,她腦袋裏一點概念都沒有。
“如果您勝出,我們還會告訴您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等等,這是什麽?!唐瑄瞪大了眼睛。她知道,離開這個遊戲世界的途徑隻有一個:必須要想辦法促成時空軸運轉才行。難道npc們知道該怎麽做?
震驚之餘,她繼續讀了下去:“本賽事于即日起在塞弗倫廣場接受現場報名,至名額滿爲止,細則屆時告知。特邀裁判——加拉哈德(還等什麽呢?)”
加拉哈德!這四個字如重磅炸彈在唐瑄的腦袋裏炸開了花。她機械的将剩下的内容看完,最後的落款是一個黑桃符号及“競技大賽組織委員會”字樣,信箋背面還附了一張标着塞弗倫廣場的城市地圖。
要報名!一定要報名!她捏緊了這封信,奔出了旅店。
當唐瑄來到塞弗倫廣場時,這兒早已擠滿了形形色色圍觀和報名的人,一隊紅方片執行官正在努力維持秩序。她撥開人群,奮力朝前擠,不知踩了哪個倒黴蛋的腳reads;。
“嘿,看着點!”一個彪形大漢怒目圓瞪。
“對不起,請讓一下!”
“說句對不起就有用的話,還要執行官做什麽?”大漢一臉橫肉,扯住她,不準備善罷甘休。
唐瑄心中焦躁,掙紮兩下沒有效果。眼看與這人說不通,她幹脆取出法杖,冷笑道:“我倒是不介意在報名前先教訓教訓你。”
“哇,小姑娘口氣挺大,也不看看是誰教訓誰!”大漢呼的打出一拳。
“是誰教訓誰并不重要。”丁毅不知何時已站在唐瑄身邊,“對女人出手不覺得可恥嗎?”話音未落,那大漢已挨了一拳,倒地不起。
人群驚呼着散開,丁毅一把将唐瑄拉離是非地。“你怎麽一聲不吭就跑出來?來了就惹事,還想在這麽多人中間施法?别忘了你那招可是範圍攻擊!”
唐瑄嘴一撇,心裏委屈,也發起火:“你兇什麽兇,又不是我的錯!難道還任由他打嗎?”
得,這時候好像不能跟女人講道理。丁毅思路一轉,語氣緩下來:“我一早去看城市公告欄了,所以沒等你。抱歉。”
喲,丁毅竟然會道歉!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唐瑄驚訝之餘反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剛才自己确實有不對的地方。
“過來報名?”
“嗯。”
“省省力吧,我已經都報過了。”丁毅兩手一攤,“要是真等你,黃花菜都涼了。”
唐瑄也不跟他計較了,忙展開手中的信件。“……這邀請信上說他們會告訴競技優勝者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可信嗎?”
“恐怕是真的。”丁毅點點頭。城市公告欄裏有關競技大賽的消息裏也有這句話,如果沒猜錯,全帝國上下的公告欄都已經将相同的内容更新上去了。
這次賽事正是爲了體驗者而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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