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司其甚至還“去”劉志瘐的家裏看過,雖然沒發現什麽貓膩,但是朱司其總感覺不對勁。但這件事又不好跟别人說,就算檢察院想調查劉志瘐那也不能光憑朱司其的一句話就行,沒有人舉報或是實質性的證據,一個副市長,就算朱司其想去查也沒有辦法。
既然不能從“正道”去讓劉志瘐退讓,那得想什麽辦法呢?找張敏或是何平?這好像說不通,一則這本來就是劉志瘐負責的事,二則,劉志瘐的理由也冠冕堂皇,你要地我已經給了你,難道你還想要市中心的黃金地段?那根本不可能有嘛。
朱司其仔細回想起市裏的各級領導,看哪位能幫得上自己,突然想到張前進。這位老領導以前可以曾經擔任過華南市市委書記的,劉志瘐以前就是他提撥上來的,否則到現在劉志瘐可能都還在正華縣擔任縣委書記。
“張老,今天晚上在家嗎?我想過來看看您。”朱司其道。
“司其,你怕是有事來才來找我這個老實子的吧?否則平時也不見你來看看我。”張前進笑眯眯的看着朱司其道。
“我這不是工作忙嘛,今天才抽出時間來。”朱司其馬上掩飾道。
“這些小名堂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了,直接說就是,隻要你覺得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給你想想辦法。”張前進道。
“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華南監獄想建個宿舍大樓,但是在劉副市長那裏卻卡了殼,楊公達找到我,我去劉志瘐同志那裏也沒有辦法。”朱司其道。
“小劉這個人我知道,心胸并不能算寬大,所以說現在這個位子應該是他的政治生命中最高的職務了。”張前進道。
“沒想到張老還會看人。”朱司其對于這樣的事情可不敢多插嘴。
“我幹了幾十年的革命,别的不敢說很好,但看人,我自信不會看走眼,就像你,我就很好看你。”張前進對朱司其微笑着道。
“我真的有這麽好嗎?”朱司其看看自己道。
“看一個人,不但要觀其言還要觀其行,你的所作所爲,我基本上都清楚,贊歎的話我就不多講,我隻是告訴你,華南的政法系統快有點容不下你了。”張前進道。
“容不下我?難道要趕我走?”朱司其詫異的道。
“呵呵,我的意思是政法系統這個廟太小了,容不下人這尊大神啊。”張前進笑呵呵的道。
“我現在在政法委幹挺好的啊。”朱司其道。
“正因爲你幹的很好,所以才讓你進步啊,看來你身上的擔子又得加重了。”張前進笑着道。
“張老,那我以後會在哪裏任職,難道去省裏?”朱司其道。
“不會,你在華南打的基礎當然要讓你自己來享受了,你自己就沒聽到什麽消息,李守義同志就沒給你聯系聯系?”張前進道。
“沒有啊,這件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給我加擔子,但現在華南市裏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讓我去的啊。”朱司其道。
“傻小子,我跟你說吧,因爲你在政法系統幹的出色,可能張敏要被調走,而讓你來出任華南市委書記,這件事市裏暫時還不知道,就連我也隻是今天才剛剛聽說,所以劉志瘐這時的事,你到時自己解決就可以,根本沒有必要來找我。”張前進道。
朱司其的大腦一時突然短路,這怎麽可能,自己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華南也有一百多萬人口,難道從此以後他們的吃喝穿住就全部要自己來解決了嗎?朱司其不敢想像,也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他一直在張前進那裏渾渾噩噩的,出來後被冷風一吹才猛然驚醒,現在他什麽心思也沒有了,隻想快點打電話給二師兄證實這件事的真實性。
“沒錯,要來這件事還要遲一段時間才會通知你的,沒想到今天你竟然去了張老那裏,這是我的決定,也是省委的決定。你在政法委做的事我們都知道,也确實很好,我相信把華南交給你沒有錯,你應該有能力有責任也有義務把華南市帶到了個新的高度,我會支持你,省委也會支持你的。”李守義道。
“這是不是太快了吧?我才到政法委一年多的時間啊,正常的一任時間都沒有過!”朱司其在這邊急道。
“如果是别人可能确實有點快,但你不一樣,你是天才,你現在在政法部門已經沒什麽事值得爲發愁了吧?既然你還在政法系統隻能是清閑度日,那又何不充分發揮自己所長呢,你也知道華南這一屆政府本來就隻是過渡政府,張敏也是臨時所用,可能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能力并不能勝任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的重任。華南在他的手裏并不能有太大的發展。”李守義道。
“問題是在我手裏也不一定就會好啊。”朱司其道。
“好了,你就别謙虛了,這件事是組織的決定,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你過幾天把手頭上的工作處理一下,然後到省學校來參加一個一個月的高級短期培訓班吧。”李守義道。
“好吧。到時我再來找你。”朱司其道。
今天晚上來張前進這裏,是朱司其一個人開着車來的,挂了電話之後他并沒有發動車子,而是坐在車裏仔細的想着剛才二師兄跟自己所說的話,自己真的能勝任市委書記這個重任嗎?一想到全市以後的發展将要由自己來作主,朱司其就感到很彷徨。
良久,他才發動車子,然後向市裏開去,但他此時卻并不想回去,随時自己的心意,開到哪都可能。
但在他不知不覺中他來到華南機械公司,他知道唐夢美就住在這裏。其實雖然他跟唐夢美就在同個城市,但在記憶中好像兩人很少見面,就算見面也是匆匆忙忙的,說完正事就走。
“睡了嗎?”朱司其最終還是撥通了唐夢美的電話後道。
“正想睡呢,有事嗎?”唐夢美道,朱司其可是非常之罕有能主動在晚上打電話給她。
“我正在你的樓下,想上來坐坐,方便嗎?”朱司其道。
“你一個人?”唐夢美道。
“對,心裏有點煩,想找你聊天。”朱司其道。
“那你上來吧,我給你泡好茶等你。要我來接你嗎?你好像還從來沒有到過我這裏。”唐夢美微笑道。
“不必,我找得到。”朱司其道,笑話,唐夢美隻要在華南市,朱司其随時都可以找得到她,何況隻是在一個普通的樓裏,朱司其早就知道她的具體位置了。
“你看上去好像很無奈,怎麽啦,是不是工作上碰到什麽問題了?”唐夢美聽到門鈴聲,打開門後,朱司其站在了門外。
“有那麽一點煩而已。”朱司其笑笑道。
“你現在事情幹得這麽順利還有什麽煩的,自從你當了華南政法委書記這後,華南的變化很大,很多部門受到了你們政法部門的影響。”唐夢美道。
“下班時間不談工作,小美,你說你現在一個人管理着這麽大的公司,你有什麽想法,你難道不害怕嗎?”朱司其道。
“不會啊,一切都有規章制度在管轄,我隻是負責把龍興公司像一台精密的機器那樣,嚴格的按照各自的章程去做自己的事就行了,沒什麽心理負擔啊。你問這個問題,是不是你有這個想法了?難道一個區區的政法委書記就讓你累成這樣?”唐夢美驚訝道。
“也是哦,但你總得讓龍興公司發展壯大吧?難道按規章制度就行?我看末必。”朱司其道。
“你今天晚上是怎麽啦?不對勁,嚴重不對勁。”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哪怕她是個優秀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我很有可能将成爲華南市的市委書記,也就是人們所說的華南一把手。”朱司其道。
“真的?那是好事了,這有什麽擔心的,我聽說現在當官的隻要有個好秘書,那自己基本上什麽事也不幹,每天簽簽字,開開會,讀讀演講稿就成。當然,你要是想幹出一番事業那就另當别論,如果是這樣,那你就應該高興才對。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說,你都沒有必要擔心。”唐夢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