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其,我們先去哪個部門?”劉明道。
進了公安局劉明肯定不能稱呼朱司其爲朱書記,但這司其兩字他一開始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在他眼裏,直呼領導的名字顯得特别不恭敬,沒辦法,朱司其隻好下了死命令,但聽劉明叫出來還是顯得很别扭。
“這樣吧,你幹脆叫我大可如何?你叫司其我怎麽聽得怪怪的。”朱司其笑道。
“好的,大可,我們去哪裏?”換了個名字劉明果然如釋重負,馬上叫得很順口。他卻不知道這個名字也是朱司其經常用的化名,在外人的面前,王大可這個名字比朱司其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繁還要高。但這次朱司其叫朱大可,他可不想在事情“敗露”後讓别人認爲他連姓都不要了。
“去戶籍科吧,這樣劉明,你就說要補辦一張身份證看需要什麽手續。”朱司其道。
“那好,你在這裏坐着休息一會,我去排隊。”劉明道。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要辦身份證,竟然在窗口外面排起了長隊,而且看樣子速度并不快,劉明當然不能讓朱司其親自來做這樣的事了。
朱司其坐在靠牆的塑料座椅上繼續閉目養神,雖然他沒有睜開眼睛,但現在整個公安局的一切他都能清楚,包括現在周建華正在那裏開會布置工作,自己認識的郭強在和别人讨論什麽。而朱司其還要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把記住自己感知裏出現的每一個公安局裏的工作人員姓名和他們的相貌。
雖然李正陽開着載有政法系統的檔案走了,但每個工作人員至少還有個工作證在自己的口袋裏,有的還把工作證挂在了胸前,但有自己的姓名跟照片的那一面一般都是面對自己,留給别人的隻是一個工作站的背面罷了。但這樣對于朱司其來說沒有任何影響,所以他在劉明的排隊過程中他所“認識”的人又開始增加起來。
而且這次是能“看”到真人,對他的感知刺激也很大,基本上隻有“看”他就能記下這個人的姓名、相貌、年齡跟職位,有的還能對體貌特征有所了解。
“同志,我想補辦個身份證。”好不容易輪到劉明,他馬上道。
“辦證到一号窗口,這裏是領證的。”對方回答的還算平淡,至少沒有給臉色。
劉明擡頭一看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隻是自己隻顧着找了個排了最長的隊排着,沒注意看窗口上面字的“領證”這兩個字。
沒辦法,在這裏又不能公開自己的身份那就隻好重新排隊。
差不多一個小時以後,劉明才再次輪到他來辦證。
“把你的戶口本拿來。”
“沒帶。”劉明隻是臨時來客串一下,哪會帶什麽戶口本啊,再說他的身份證此時正好好的放在自己的錢包裏。
“沒帶你來辦什麽身份證?”對方開始有點不耐煩了。
“哦,不是沒帶,而是戶口本也丢了。”劉明急中生智道。
“那你先得到街道辦事處打個證明,到你的戶籍所在地去辦理,在這裏不行。”可能劉明長得斯文,對方耐着性子道。
但劉明也不能隻是說這兩句話就走人啊,隻好又道:
“在這裏辦不行嗎?”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去你戶籍所在地,要當地派出所才能辦理。下一個!”
沒辦法,劉明隻能悻悻而回。
“沒關系,你不就是沒帶個戶口本嘛,我們下次帶過來就是了。”朱司其看到劉明垂頭喪氣的樣子,安慰道。
朱司其在劉明排隊的這一個多小時裏已經基本上把公安裏的情況摸得差不多了,以他的感知,這個地主就算有幾隻老鼠他也清楚,更何況隻有這麽些人?隻是朱司其對于公安局的一些辦事流程跟規矩不清楚,所以也不能說他們做得是對還是錯,這就是因爲沒有實際經驗的結果了。
李正陽早已經把朱司其的衣服取了回來,換個自己常穿的休閑服後,朱司其感覺全身都輕松了許多。
“接下來去哪裏?”劉明道。
“他們不是說要你去街道派出所嗎?那我們就去得了。”朱司其想了想道。
“還真準備給我辦身份證啊。”劉明笑笑道。
“在市局其實看不出什麽,至少從表面上我暫時還看不出來,我看還是從最基層看起吧,街道派出所應該是最基本的公安機關了,我們就去那裏。”朱司其道。
到街道派出所之後劉明才想起還得很到街道辦事處去給自己開個證明,否則人家也沒辦法給自己辦身份證。但等這個證明開好之後卻在派出所吃了閉門羹,人家下班了!
“得,他們可是一分鍾也不耽擱,十二點剛過沒一分鍾就關了門,就算外面還有人在辦理也不得不等到下午他們上班的時候辦理。這可有點不像話了,多忙一會有什麽難的。”朱司其小聲道。
“這位兄弟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們上班可能會遲到,但下班絕對不會。”别上一人聽到朱司其在跟劉明小聲交談,也湊過來聊道。
“哦,下午他們是幾點上班?”朱司其道。
“一般是三點,當然,如果要是遇到他們自己有什麽事情的話,這個時間還得往後移。”那人道。
“你好像對這裏很了解,你也是來辦證的嗎?”朱司其道。
“我是來領證的,我跑了三次才辦好,這不,剛剛快輪到我了,又要下班,看來隻好等下午過來才行。”那人道。然後他就離開了這裏,看來他是知道這裏不可能在中午給他發證了。
“哦。”朱司其若有所思的道。
“我們去吃飯吧,反正也到了吃飯的時間。”朱司其看到劉明還站在邊上,道。
派出所的人準點下班這無可厚非,于理說得過去,但于情好像有點說不通。剛才在這裏等着的人也不多,如果加快速度,最多半個小時也能搞完,領個證有多長時間呢?隻是核對一下身份,基本上這樣的事也很少讓别人來領,但他們卻一到點馬上下班走人,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辦證大廳現在一下子就變得非常冷清了。
“還是去老地方嗎?”李正陽知道朱司其要去吃飯之後問道。
“沒錯,讓劉秘書也見識一個我們的聚餐點。”朱司其道,他其實也有一段時間沒去食之味了,這段時間天天在市裏開會,每天下班的時間也很晚,有的時候朱司其覺得開會比在訓練場上還要辛苦一些。在訓練場上隻要付出體力就行,訓練完之後全身還很舒坦,但開會就不同,不但搞得精神疲憊,而且對身心也是一種折磨。
“好啊,是哪家大酒店?”劉明對朱司其的情況不是很了解,雖然今天自己也當秘書有一個上午了,但好像一件事情還沒有辦完,所以他說話也不是很放得開。
“不是大酒店,是一家叫食之味的飯店,你去了就知道,那裏的口味還不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習慣。”朱司其道。
“我對吃沒什麽要求,隻要能吃飽就成。”劉明道。
在食之食吃完飯後,朱司其看看時間還早,叫李正陽把自己送回市委的辦公室,他讓他們兩個自由活動,他自己拿着沒有看完的檔案繼續在辦公室裏看着。
在市局的時候朱司其基本上都是在記着局裏各人的資料,而且加上自己并沒有在公安局工作過的經驗,所以有很多事情現在還說不上有什麽發言權,但是做爲一名普通人的話,他對于公安局的辦事效率跟辦事方法還是有一定的看法的。
當然,這些暫時還不能拿到台面上來,隻是他心裏的一點想法罷了。朱司其并不想一上任就到處指手劃腳,那樣既讓别人看不起,自己指揮起來也是瞎胡鬧。偉人不是也說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嗎?這句話放到什麽時候都是管用的。
而且朱司其還喜歡他的另外一句話,這個世上就怕認真二字,什麽事情隻要真的認真起來就沒有幹不好的,也沒有什麽幹不出來的!
本來朱司其想上午看看公安機關的一些辦事流程,下午再跟着他們辦辦案子,然後再聽取局裏領導的彙報,這樣就基本上做到了了解大概情況,但沒想到,一個上午連個身份證的手續都沒有辦好。
但到了下午上班的時候,朱司其還想叫劉明準備出發,但他突然“看”到新上任的公安局長周建華提個着公文包來了市委,而且還是直奔自己的辦公室而來,所以朱司其看到劉明已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但也隻是讓他先等等看。
周建華跟朱司其一樣,也算得上是新官上任,但他在公安系統已經幹了二十幾年,這次升任局長是實至名歸,但今天他卻是聽到了朱司其新上任政法書記的事,特意上門來請示彙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