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請問你一九九六年十二月十六日在什麽地方?”王春毅道。
“不知道?”陸遊很認真的想了想才道,他對時間一直沒有什麽概念,就算沒失憶前就是這樣,何況現在還失憶了。
王春毅隻能苦笑,他到少林寺等了幾個小時才見到面前這人,幾個小時的時間坐飛機可以飛出亞洲,打電話可以打到月球,何況朱司其隻是在香港。他也是從陪同來的河南公安廳一處科長那裏知道的,少林寺有電話,現在經常舉行各種活動。政府也不是很幹預,何總自己隻是個小警察?
“那我提醒你一下,也就是你從香港回到内地的那一天。”王春毅隻好提醒道,他的錄音機放在桌上,那攝像機竟然不讓給拍!在陸遊身邊的一個中年人一開始他還以爲隻是打雜的,後來才知道竟然是個中将,而且還是手握大權的那種,手下幾十萬的兵。香港總共才幾百萬人,要說軍隊隻有幾千,可以說張援朝是王春毅這輩子見到過的最大的官員!攝像機的事隻能作罷,自己算是白借了,而且還答應了回去請吃大餐才借來的。
“哦,你說的是那一天啊,那天我跟司其一起回到深圳,在深圳會飛機到成都,傍晚才到三塘那裏的一座山上。”陸遊道。張援朝跟他說得很清楚,有什麽事都可以講,但涉及到朱司其的盡量不要講重點,特别是他的一些特别能力。這也是張援朝現在能幫朱司其的唯一地方。
“三塘?是個縣還是個市?”王春毅馬上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隻是那地方不大,應該隻能算個鄉鎮吧。”陸遊道。
“哦,你能說說你們去的那座山具體在哪個地方嗎?”王春毅道。
“這個我就搞不清了,我去的時候天快黑了,而且又是坐的車子,哪裏分得清。”陸遊道。
“好,那你們在山上待了多長時間?”王春毅道。
“半個多月吧,具體多少天我不知道。”陸遊道。
“那你們在山上主要做些什麽事?”王春毅道。
“吃飯、看書、睡覺!”陸遊回答得很幹脆,在山上也确實是如此,當然隻是對他而言。
“那他呢,我說的是朱司其。”王春毅道。
“他每天就是做飯,有時間就陪我聊天。”陸遊道。
“做飯?!”王春毅是知道朱司其現在的身家的,爲了一個人而專門跑到一座荒山上給他做飯時,他想不通。
“是啊,因爲我失憶了,他說那裏是我帶着他長大的地方,在那裏印象很深刻。隻是住了那麽長時間效果不是很大,所以才住到這裏來。”陸遊解釋道。
“你失憶了?”這是王春毅并不知道的,他以前沒有關注陸遊,雖然唐夢美,甚至周若蘭都知道,但他卻沒有問。
“是的,以前的事我都記不起來,這也是我的徒弟。”陸遊指了指身邊的張援朝道。
王春毅開始不知道張援朝跟陸遊的關系,現在聽說竟然也是他的弟子,倒吸了口冷氣。這案子現在還真不好查,香港那邊有個章氏,但内地陸遊這邊竟然還有個中将弟子加上朱司其也是億萬富豪。雖然章家老是有意無意的引導自己去查朱司其,但現在很感覺很辣手。
如果他知道陸遊還有位當省長的弟子,不知道他會怎麽想。要知道湖南一個省可比香港要多幾十倍。
王春毅倒現在有點後悔自己搶着來大陸了,早知道這樣就叫程雄偉來!
“你說你失憶了,請問是怎麽回事?”王春毅道。
“這好像跟這件事沒關系吧?”張援朝在邊上早就聽得不耐煩了。
“沒事,反正我自己也不知道。”陸遊對着他笑笑道。
王春毅也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如果他要是知道自己是怎麽失憶的還會失去記憶嗎?但心中一動,章家會不會跟他的失憶有關,要不然章高俊跟過來做什麽,說不定他不是爲了朱司其,而是爲了面前的這個人。
王春毅也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那樣,那章家可得倒黴了。既然想到這裏,王春毅繼續按自己的思路想下去,會不會他的失憶根本就是章家造成的呢?想到這裏他有點坐不住了,現在香港那邊也調查朱司其查得差不多了,朱司其跟周若蘭之間根本沒有章家所說的暧昧關系,反倒是章家好像心中有鬼!
破案就是這樣,有時幾天幾夜都想不清一件事,但有時突然之間靈光一現就會有新的突破。王春毅現在想到自己可能就是有了這突然的靈光一現。
“陸先生,我要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打擾了,再見!”王春毅站起來道,現在再在這裏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出來後,王春毅對公安廳的陪同人員道:
“許科長,謝謝你了,我想跟家裏聯系一下。”
“沒問題,到市局再說吧,這裏不方便。”許科長道。
在登封市局,王春毅哪自己的上司說了這次的行程,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另外他提出想到三塘那裏去看看那座山。
“好吧,你自己要小心點,在山村野外要注意安全。”王春毅的上司跟他合作好幾年了,知道他的性格也知道他的能力,叮囑道。
王春毅又趕緊到成都,在當在公安的配合下,他終于找到了那個朱司其租車的那個司機,那司機叫林可喜。
“那天我的車正在好停在一家飯店外面,一個年青人跟一位老年人從飯店裏走人出來,說是要租我的車子運的東西,我陪他們到超市裏等了近一個小時才把東西買齊,那東西叫一家多,好像隻要那裏隻要有座房子,其它東西基本都齊了。一去就馬上就可以開火、做飯、睡覺。”林可喜知道是公安,而且還有位香港警察,馬上就把那天的情形講了一遍。
“那天的目的地你還記得嗎?”王春毅問道。
“當然記得了,要知道那天下午他給了多少錢嗎?一千塊!整整十張票子。”看來林哥喜經常跟别人炫耀,一講起這個眼睛發亮,來了精神。
“你能帶我去一趟嗎?”王春毅道。
“當然可以了,隻是這價錢嘛……?”林可喜看了看王春毅,似乎在看他的身家,好開口。
“怎麽,你還要一千!”跟王春毅來的警察可不是那麽好話的。
“沒,沒,二百塊,你看如何。”林可喜這才想起這次人家的身份可不一樣,是公安,警察!
“馬上走吧!”王春毅大喜,終于有眉目了。
他們到那山下時正好是午後,因爲忙着趕路,也沒有吃中飯。現在三人是餓得前腹貼後背。
“兩位警官,你看,現在地頭也送到了,這大飯的也沒吃口飯,我看我還是先回去吧。”林可喜道。
“不行,你走了,我向哪找的去,你先去集上買點吃食過來,我們在這裏等你。”跟王春毅一起來的黃金惟道。
“那好吧。”林可喜無奈道。
王春毅其實現在也有點餓,但他對于眼前的這些山峰卻也隻能苦笑,雖然知道朱司其他們肯定就是這附近的一座上,但這裏周圍全部是山,如果要全部都上去看一遍,憑自己和身邊的這位是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
他先把這裏的詳細地址标注在地圖上,這座山雖然很大,但在地圖上卻并沒有名字。在地圖上也隻是大概标了個位置,沒有大的參照物不可能做到準确定位。
“王警官,你看現在怎麽辦?”黃金惟道。
“這裏山高林密,憑我或是和你肯定是不可能登上去的,要登至少也得一套專業的設備,但現在咱們都沒有,等會我先到前面看看再說吧!”王春毅道。
等到林可喜再次從三塘集上帶來此地食物後,王春毅讓林可喜和黃金惟在那裏等着,他一個準備去探探路。但黃金惟還是記得自己的職責,最後兩人一起出發,讓林可喜一個人在那裏等着。
前面一段路還是可以走的,隻是越往前面越難走,真正到山腳時基本上就沒有明顯的路了。強行進去了一小段路程,但最後兩人不得不返回。沒有開路的家夥不要想着能前進。
“先回去吧?今天有了個感性的認識也夠了。”王春毅道。
黃金惟當然是巴不得,他本來就是陪同王春毅認認路,隻是因爲他是香港的警察才沒辦法,否則他早就回去了。坐在辦公室裏多舒服啊,哪還用着這麽受苦。
回去後,王春毅再次和上司聯系,要求增援。
“我再給你派人過來?”
“那倒沒有必要,那些山峰憑人力很難登上去,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我想請你跟這邊的公安溝通一下,看能不能出架直升機。”王春毅道。
“你瘋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大陸就算軍隊都很少會有,更不要說警察了,我敢說現在你們那裏的警察就從來沒有要坐直升飛機辦案的想法,那是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上司吼道。這件事确實有點難爲他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再待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我想明天就回來。”王春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