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富财跟白鐵軍毫不猶豫的往山下走去。
昨晚的火堆已成爲熄了,但還是有熱量傳出來,兩人把章高俊往火堆旁又移了移,給他蓋了兩條毛毯。
朱司其一時在邊上的樹上看着他們做着這一切。本來按他的意思至少也要讓他們兩上廢一隻手或一條腿,但最後還是忍住了。現在剩下的隻是自己跟章家的事,與無關人等沒有關系。隻要他們能信守自己的話,不要再參與到這件事中來,放一馬也沒事。所以也沒有再阻止他們下山。
林富财跟白鐵軍回去後,果然從此以後安份守己,終生沒有踏出自己所在的省一步。連兩人之間的聯系除了電話就是書信。
朱司其“看”到他們已經走遠,這才現身。除了帶走了些吃的東西其它所有的物件都留在了這裏。
朱司其今天特意把自己易成了跟師父足有九萬像,同時還戴了個帽子。伸手把章高俊的穴道解開了,朱司其就沒有再看他,隻是眺望着遠方,想着心事。
昨天他在點章高俊的穴道時,手法用得很重。一般如果點了穴道在幾個小時後會自己解開,但章高俊本身的血氣運轉就出了問題,加上朱司其又下了重手,如果再不給他解開,那今天在這裏世界又會多了一個植物人!
章高俊過了好一會才悠悠醒來,從昨天到現在他覺得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緩緩睜開眼睛,突然的光線讓他不自自得又把眼睛眯上,過了一會才适應。轉動一下頭,發現可以動。慢慢看了看四周,發現這裏昨天中午自己跟兩個保镖休息的地方。現在竟然自己在這裏,那肯定白鐵軍他們也在。
“白鐵軍,林富财!”章高俊的聲音很微弱。
聽到沒有應答自己,章高俊強自撐起自己的身體,發現前面不遠站立着一個人。看背影不像白鐵軍和林富财。
“你是誰?”
沒動靜。
“是你救了我嗎?”
章高俊知道自己如果沒有别人出手相助,現在隻能還在那個樹叉上。
朱司其突然轉過身來。
章高俊一看眼前的人,吓得差點跳了起來,隻是全身泛力,崩了一下又坐到了地上。
“你……你是……?”章高俊結結巴巴地道。
章高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裏竟然會突然碰到“了凡”,甚至連現在自己身處險境他也沒有意識到。
“沒想到吧?”“了凡”突然說道。
其實如果章高俊能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破綻的,朱司其身着運動服,腳上也是穿着雙運動鞋。隻是聲音跟相貌實在太像了凡,章高俊又在昏迷一個晚上突然醒來,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一聽到他說話還不被吓得膽戰心驚!
“大師,您也知道我當時隻是迫不得已,我其實是很佩服你的,甚至還想拜您爲師,隻是您一直看不上我而已。”章高俊故意苦着臉道。
“了凡”并沒有說話,隻是把玩着章高俊的手槍,槍口有意無意指着章高俊。
“呯”槍聲傳得很遠,遠處早起的幾隻叫不出名的鳥兒被驚得從樹上飛了出來,圍着天空轉了幾圈看到沒有什麽動靜了又落回到原來的樹枝上。
章高俊卻沒有那份心情來看那幾隻鳥,槍裏的子彈擦着章高俊的大腿鑽進了土裏,留給他的隻有大腿根處的一條血槽,要是槍口再擡高一寸,新時代的太監就新鮮出爐了。痛得他一激洌。
他心裏知道這絕對不是走火,而是對自己的警告。
“說吧,你到這裏來做什麽?”“了凡”冷冷地道。
“我……”
“千萬别說你是來遊山玩水!”“了凡”又接着道。
“我确實是來找你的!”章高俊硬着頭皮道。
“找我做什麽?看我死了沒有?”“了凡”冷笑着道。
“哪能呢?”章高俊到讪讪道。
“那說吧,我沒有耐心,很沒有耐心!”“了凡”冷喝道。
“我父親聽說你回了大陸,所以叫我來看看你。”章高俊哈着臉道。
“呯!”這一槍正中章高俊的大腿,冷汗馬上布滿了他的額頭。
“看來你是不打算讓我活着下山了。”章高俊英俊的臉此時看上去很獰狂。
“你還想活?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我會讓你死得很痛快,否則到時候你會覺得死是一種最大的快樂。”朱司其恨恨道。
“你不是了凡,了凡絕對不會如此做的,你是誰?”章高俊突然發現面前這個不是了凡,隻是很像而已。他自己跟了凡接觸過,雖然了凡大大咧咧,但絕對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不錯,我确實不是了凡,但現在你落在我手中,除非你說會出實話,否則……”朱司其拿着他的槍,對着章高俊知點,好像在找着适合射擊的位置似的。
“我知道你是誰!”章高俊此時也是豁出去了,仰天大笑道。
“哦,那又有什麽用呢,難道你會覺得我會放了你?你家裏傷了他就是我最大的敵人,你放心,馬上你一家人就會團聚的。”朱司其從知道章家對付過自己的師父後,就開始策劃着怎麽對付章氏。
“朱司其!難道你不怕法律嗎?要知道殺人償命!你殺了我你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章高俊道。
朱司其對于章高俊的反應之快也很意外,自己隻跟他見過一次面,雖然他是知道自己跟師父一起回的内地,但現在能馬上知道是自己在對付他,很不簡單。
“制裁?!你到現在想起來了,怎麽害我師父的時候沒有想到?而且在這個人迹罕至之處,悄悄把你除掉,還會有人知道嗎?”朱司其道。
朱司其對于殺人而且殺的是自己的敵人,一向沒有犯罪感。如果隻是侵犯自己,他可能隻會付之一笑,對付師父對絕對不行。何況師父現在受到如此的創作,章高俊既然落到自己手裏,除了死,他沒有第二條出路!
“我很感興趣你們是怎麽對付我師父的,雖然可以肯定你們用的是卑鄙無恥的計謀。”朱司其微笑着道。手中的槍對着章高俊的子孫根。
“你可以不說,隻是你的下半輩子可能再也不能碰女人了,你将會成爲香港唯一的太監。”朱司其看到章高俊狠毒地看着自己,又接着道。
章高俊其實真的很怕朱司其開槍,對于面前的這個人,他的做事手法太狠了,下手絕不容情。當他看着你笑時候,你會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你,隻是個待宰的羔羊罷了。這是章高俊準備以後跟别人說起朱司其時的說辭,隻是這樣的話除了給陰間的人說之外恐怕是再也沒有希望了。
“用毒!”
其實朱司其也猜想到隻能用毒,因爲除了這個方法他想不通還有什麽常規辦法能這樣對付師父,甚至一般的毒也不可能讓師父受到傷害,憑他的内力,隻要讓他有調息的時間,不管什麽毒也是奈何不了他。
“什麽毒?”朱司其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叫‘天火’”章高俊看到朱司其的槍口明顯是對着自己的小兄弟,趕緊道。
“天火!”朱司其小聲念道,這肯定是個代号,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查查。
“有哪些人參與了對付我師父?”朱司其道。
“有……”章高俊的眼睛轱溜溜直轉,也不知道他在打着什麽主意。
“呯!”
這就是朱司其的催問,章高俊的另外一條大腿也中了一槍。但沒想到這次卻沒有效果,章高俊也知道如果把家裏的人都說出來,按朱司其的手段,可能章氏一族就得在香港除名。
“我等你一分鍾,一分鍾之後我也不會問你了,隻是到時你的全家所有人都會算在我的對付範圍之内。”朱司其道。拿出手機開始計時。
章高俊此時真的是痛苦萬分,這次來他一開始以爲隻是件很簡單的事。他知道了凡隻是跟朱司其兩個回了大陸,自己也觀察着朱司其,沒發現他有内力。了凡已是廢人一個,不足爲慮。就算朱司其再怎麽厲害,加上自己的兩個保镖還有現代武器,對付他隻是輕而易舉。但沒想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壞了這個自己沒放在心上的人手裏。
而且現在自己兩腿中槍,就算朱司其能真的放過自己,恐怕沒到山下已經死在路中了。既然自己會死,章高俊反而不怕死亡了,在心裏衡量着這件事告訴他的後果。突然想到父親有次跟自己提過,對付了凡其實不是他自己的意願也是逼上梁山,無奈之舉。甚至連那藥也是别人給他的。
“其實我父親也是受人指使,你就算殺光我們家也是沒用,幕後黑手你還是不能找到。”章高俊道。
“哦,還有人能指使得了你父親!”朱司其明顯不相信,在香港他章家也是有名有勢的。他把這當做了章高俊爲家裏在推脫之詞。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說的是真話!”章高俊也知道很難讓他相信。
“好吧,你說的我會去調查,你現在可以上路了。”朱司其道。說着掏出手槍,對着章高俊的眉心就是一槍,章高俊毫無痛苦地死了。
“師父,你放心,你的仇我一定會幫你報的。”朱司其對着山上的方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