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羅騰看起來豪邁信義,但司空武和韓雲仍是小心警惕,走在馬車旁邊慢慢過了黃風洞衆人。
羅騰果真沒有阻攔,還讓人撿來韓雲射出的戰刀給韓雲送去,看得出此人倒是光明磊落之輩,怪不得黃石嶽放心将黃風洞最精銳的金風盜交到他手中。
羅騰的一眼一手,就是在當年與枯骨嶺另外一夥強匪争奪地盤時失去的,就算當時黃風洞隻戰剩下十八人,就算他失去一眼一手,仍是與敵死戰不退,這才讓黃石嶽對其另眼相看,不但耗費魂力的替他治療傷勢,救了他一命,還尋來地級上品功法和大量的靈藥,硬生生的将這個資質不怎樣的手下培養成爲七品武皇!
直到離開強匪兩三裏外,韓雲還是警惕無比,不敢放松心神,反而是司空武笑道:“無需緊張,要是那些強匪真的不放我們離去,先前就不會讓路了。”
韓雲點點頭:“少爺說得是。黃風洞黃石嶽雖然兇名昭著,卻是鐵齒無雙之人,不然也不能在偌大的蒼莽群山中闖下這般名号。”
這裏還有丁鵬舉這個“外人”,韓雲也不好以師尊稱呼司空武。
不過丁鵬舉在這樣的關頭都能留下來,絕對是信得過的。
司空武隻是聽父親說過秦天城附近的強者,對黃石嶽的名字略微所聞,具體的情況倒是不甚清楚,不禁問道:“你知道此人來曆?”
韓雲點點頭:“少爺以前可能不太關心這方面的事情。黃風洞的黃石嶽,又稱黃風大王或者金蜂魔王,殺戮成性滿手血腥。剛剛遇到的應該便是黃風洞最爲兇悍的金風盜。”
“黃石嶽年紀不算老,據說現在九十不到,是很有可能突破武皇境界成就十品真武之軀的人物,老爺曾經多次給小人提過他的名字。聽說黃石嶽有一獨女,年紀輕輕的實力不弱,估計就是先前與少爺比試的女子了。”
司空武點點頭:“這女子實力倒是不弱,可惜戰鬥經驗略差,不然一早拉開距離,我也不容易勝她。”
韓雲呵呵笑道:“少爺謙虛而已。不過也怪不得她大意,她怎知少爺實力這般厲害,要知道她實力已經不在尋常的六品武師之下。”
司空武略微轉頭,看到騎着巨山狼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看着自己的丁鵬舉,笑道:“想不到丁兄是唯一肯留下來與在下共患難之人,的确難得。”
丁鵬舉這時臉色微微一紅,又變回了先前那個腼腆寡言的少年,低聲說道:“這……大哥救我一命……這是應該的。”
司空武歎了口氣,有點感慨的說道:“商隊其他人,雖然這樣做并沒有錯,半夜敵襲,我們出手也是爲了自保,強匪不可能單獨留下我們活口。”
“現在他們離去,也是爲了自保。我們萍水相逢,說不上交情,自然不值得爲了我們與強匪拼命。”司空武搖了搖頭說道。
韓雲也是朝着丁鵬舉笑道:“我姓韓,你叫我韓大哥可以了。”
“現在像你這樣的人,可不多見了。”
丁鵬舉漲紅了臉并沒有說話。
司空武想了想道:“不知丁兄有何打算?商隊走出不遠,應該還能追得上。”
丁鵬舉搖了搖頭:“不。”
司空武對丁鵬舉确實十分欣賞,笑着說道:“以丁兄資質,留在護衛隊中,确實有些浪費。若是丁兄不介意,不如跟着在下如何?”
丁鵬舉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說道:“多謝秦兄弟好意,我不過三品修爲,就算留在秦兄身邊也沒有什麽作用。不瞞兩位,在下家境不好,家中還有雙親弟妹需要照顧,這次脫離商隊,隻能拿到預先交付的酬金,還得回去遊天城重新找個營生。”
司空武臉色一正的說道:“丁兄切勿妄自菲薄,以丁兄的資質,不出三年,絕對能晉升二階武師道行,到時就算真要賺錢營生,也比現在輕松許多,何必平白耗費這般修煉的黃金時間!”
“如果丁兄願意,在下可提供些許銀兩,替丁兄解決後顧之憂,也算是報答丁兄共患難之情。日後丁兄有所成就,還願前來相助在下一臂之力,自是再好不過,若是不願寄人籬下,能交到丁兄這樣的朋友,也是在下的榮幸!”
丁鵬舉本來就要出言拒絕,他不是爲了錢銀才留下來的,不過忽然想到卧病在床的雙親繼續錢銀治病,聰慧的弟妹難以習武,上私塾還多次無法交上錢銀退學,拒絕之言到了嘴邊卻是難以說出口。
司空武以前也是窮苦家孩子,養父母并不是什麽富裕家庭,自然明白丁鵬舉的難處,當下就從懷中拿出一張百兩金票,硬塞到丁鵬舉手上:“這錢就算借與丁兄,要是丁兄不願欠在下人情,日後奉還便是。”
一百兩金子對司空武來說不是大錢,不是司空武帶了錢不多,而是怕數量太大,丁鵬舉反而不願接受。
不過百兩金子,相當于千兩白銀,足以讓普通的家庭滋潤的過上十年,也算是一筆巨大的财富。
這個世界的帝王封侯制度,錢财集中程度比地球更甚,貧民十兩銀子就能熬上一年,對司空武來說,便是一次沐浴的龍涎香都買不到。
地球上富豪動辄百萬千萬的購買豪車,數十萬的一頓飯食,其實也是這樣,一些家庭恐怕一輩子都賺不到别人一頓飯的花費。
丁鵬舉沉默着看了片刻金票,仿佛看到健康的父母開心的帶着弟妹戲耍、逛元宵燈會等等,最後死死的将金票攢在手中,說了一聲:“謝謝!”
司空武笑了笑,微微點頭之後,不再說話了。
羅騰看到司空武等人遠去,黃靜慧還愣住般停在半空,神色變幻不定,不禁歎了口氣:“靜兒,我們回去吧。”
黃靜慧這才回過神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羅騰:“羅叔,這人是誰,怎麽這般厲害?”
羅騰想了一下搖頭說道:“羅叔也不知道。此人端是古怪,原本覺得他槍術精深,估計他與秦天城的裂雲槍司空霸有些聯系,後來卻展露出驚人的手上功夫,可沒有聽說司空霸有這樣的手段。”
他也摸不準司空武的來頭,隻得說道:“我們先回去吧,說不定以洞主的見識,能猜到這年輕人的來頭。年紀如此小但修爲卻這般驚人的少年,整個秦天帝國也不會有幾個。”
黃靜慧忽然說道:“你們回去吧,我要親自去看看,這家夥是什麽來頭!”
說着,她也不等羅騰答話,雙翼猛然一扇,就朝司空武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其中一個渾身上下都紋着奇異斑紋的金風盜臉色微微一變:“二當家,要不要我去将小姐帶回來?”
羅騰想了一下,搖頭說道:“算了。你和鐵鷹兩人暗中看着小姐,我回去禀告洞主再說。”
以他的眼光,如何看不出黃靜慧的變化,恐怕這個丫頭已經對那少年情緒暗生了。
他們這些山中強匪,想來敬仰強者,黃靜慧就曾多次發話,想要成爲她的夫婿,必需勝得過她才行,而羅騰對司空武感覺也是不錯,如果此人能和黃靜慧締結連理,日後黃風洞也算後繼有人。
讓羅騰想不到的是,他将事情經過詳細的道與黃石嶽知道,連黃石嶽都絲毫猜測不到司空武的身份,更讓羅騰想不到的是,黃石嶽不但沒有讓他将黃靜慧帶回來,反而把鐵鷹寒水兩個暗中保護小姐的金風盜叫回來。
當羅騰詢問原因的時候,黃石嶽隻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一直在母鷹翅下的小鷹經不起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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