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找到了?”夜滄訣冷冷地說。
莫琪失落地搖了搖頭,“怕是已經趁着動亂出了宮了,我已經命人封鎖四處城門,他們應該逃不出宮的。”
夜滄訣點點頭,手中又加了幾分力道,手裏的這封信是幻櫻方才讓兀白交給自己的,看着紙張上的舊折痕,夜滄訣的心一下子冷到了冰底,實在想不到那日在聖母宮柒尚伊死死藏住的信居然是這個内容:
冰塊聖上,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應該已經離開了,我不願意嫁給你,雖然你很優秀,但是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哦,而且我年紀輕輕,還不想這麽早便嫁做人婦,相夫教子呢,我要去闖蕩江湖了,随信附一張祭司任命書,等你哪一日碰到喜歡合适的女孩子便将她的名字寫上去吧,祝你找到幸福哦~
夜滄訣的手越發的用力,雖然帶着火麒麟的手套,信紙上還是漸漸蒙上了一層冰霜,一旁的莫琪緊張地問道:“聖上,您沒事吧?”
夜滄訣張口,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莫琪連忙伸手扶住昏倒過去的夜滄訣,大聲朝殿外喊道:“來人啦,快叫禦醫!”
城南的一座尼姑庵裏,柒尚伊褪下身上的大紅嫁衣,換上一身輕便的衣裙,扯了一根紅繩簡單綁了一個馬尾推門而出,對着後再門外的女道長鞠了一躬,“多謝了。”
“施主客氣了,關施主他們已經回來了,正在茶座等你。”女道長回禮說。
柒尚伊點點頭,跟着女道長繞過長走廊,過了兩處石拱門,才在一片翠竹深處看到了一個小竹屋,這便是女道長所說的茶座了。
這女道長似乎曾經受過關大哥的恩情,因爲才會冒着風險将柒尚伊藏在這道觀中。
“關大哥,姜同,你們回來了?”女道長帶了路便轉身離去了,柒尚伊自己推來門進去,屋内燒了火爐,比外面暖和很多,柒尚伊便去了披風,“怎麽樣了?”
“外面到處都是官兵,城門也是搜查嚴重,我們要想出城怕沒那麽容易。”姜同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說。
“官兵門拿着你的畫像四處尋找,所以你這幾日還是不要出門的好。”關繼雲坐在火爐邊,自己給自己溫了一壺酒,自酌自飲。
“嗯。”柒尚伊點點頭,自己找地方坐下,“但我們也不能一直躲在這啊。”本來還以爲出來後便可以跟着關繼雲一起去闖蕩江湖呢,結果卻隻能亡命天涯。
“今晚我們便走,這地方待久了,難免會連累了道長。”關繼雲說着側頭看了一眼柒尚伊,“你的那身嫁衣,還有身上的銀票都要收拾好,留在這會害了道長的。”
“額,銀票也危險?”柒尚伊郁悶地掏出身上的錢袋,拿出一大疊銀票,當初爲了方便攜帶她可以一粒銀子都沒帶,這些銀票足足有近十萬,夠她揮霍好久了。
“你的這些銀票都有官銀标志,隻有一些特定的錢莊可以用。”姜同湊過來拿出一張銀票指給柒尚伊看,果然在銀票的一角有一個官字。“用這些很容易就會被官兵發現的。”
“啊?”柒尚伊立馬變成了苦瓜臉,“那我豈不是白拿了?”柒尚伊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身無分文了。
“我到想到一個好主意!”姜同突然站起了身,“我們可以把這些銀票和衣服交給道長,讓她故意給官兵發現,這座尼姑庵在南城,他們必然以爲我們會從南門出去,我們便趁這個時候從北門走。”
“好主意啊,聲東擊西。”柒尚伊贊同地說,“不過,道長不會有危險吧?”
關繼雲緊緊眉頭,放下酒杯,“聖上仁慈,倒不會随便傷害百姓,隻要道長一口咬定這東西是一個女子添得香油錢應該就沒事。”
“既然這樣,我這就去将所有的東西打包好交給道長。”柒尚伊說着便站起身将桌上的一疊銀票收拾好。
關繼雲也起了身,披上披風,“我跟你一塊去。”
等夜深到看不清路面的時候,關繼雲帶着柒尚伊悄悄從後門上了一輛馬車,馬車繞過了好多偏僻的小院子,最後在一家戲院的小角門上停了下來。
“咦,不是要出城門嗎?”柒尚伊下了馬車驚訝地說,還以爲關繼雲是要趁夜帶自己出城門呢。
“晚上城門早就關了,先來這辦點事。”關繼雲給角門上守夜的人交代了幾句,那人便趕緊将馬車趕走了。
走了一會兒,就看見姜同領着一個臉上畫着戲譜的人走了過來,那人一身女裝,若不是微微凸起的喉結,柒尚伊還真辨不出雌雄來。
“往這邊走。”舉燈人的聲音倒也陽剛,衆人拐進了西邊的一處小院,有三間亮着燈的廂房,舉燈人領着三人往中間那間去了。
“柒姑娘這邊坐吧。”舉燈人将手中的燈放到一旁,優雅地指了指梳妝台前的一處繡墩。
“我作者這兒?”柒尚伊很是驚訝,一般繡墩是長輩或主子賞給下人坐的,而且關大哥和姜同都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爲何偏偏就讓自己坐繡墩呢?
“這位是紀大哥,戲班的台柱子。”姜同過來介紹說。
柒尚伊點點頭,對着他行了一禮,“紀大哥有禮了。”
紀子顔一笑,“可不敢受祭司如此大禮,在下紀子顔,受江兄弟托付,爲柒姑娘換張臉。”紀子顔說着還挽起了袖子。
柒尚伊聽完大驚,“你說的換臉可是易容術?”看到紀子顔點了點頭,柒尚伊連忙湊到他身邊去,“我可不可以拜你爲師啊?”
“祭司拜在下爲師?那可真是榮幸至極。”原本在準備工具的紀子顔停下手裏的活笑笑說。
柒尚伊張大嘴巴一愣,繼而拍手大笑,“我有師父了,”說着從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端給紀子顔,“師父在上,受徒兒一盞茶。”
“好。”紀子顔笑笑,伸手斷過茶杯喝了一口。
“季大哥偏心,我纏了三年,你都不肯收我爲徒,爲何如此偏袒柒姑娘。”一旁的姜同不開心地站起身說。
紀子顔笑笑,繼續去準備工具,“我收小柒爲徒也是爲了方便她日後爲自己卸妝罷了,置于能學多少就得看她的天份了。”确立了師徒關系,紀子顔對柒尚伊的稱呼便一下子從柒姑娘變成了小柒。
姜同無話反駁,隻好退到一旁羨慕嫉妒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