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煙雨蒙蒙,小青山在細細的秋雨中,走進了夜幕。
蛙聲起伏在山野,伴随着鳥鳴,雞鴨鵝斷續的吵鬧,偶爾幾聲犬吠,馬上就是寂靜一片。
羅班頭哦,如今應該稱作羅部長,就在夜幕拉開的時候,在細雨纏綿的追逐下,來到了郡主所在的小院。
每天到這個時候,那個林三都會外出,去找朋友喝酒,一般的都是深夜醉歸。
每每這個時候,仿佛有一個無形的線,把羅部長的魂兒牽着,不由自主的走到這裏,然後一次又一次的享受君主的瘋狂。
但羅部長依然下不了決心,尤其是在小青山大會後,自己一個工匠已經得到了小青山最高的待遇,幾乎成了人上人。
吃水不忘挖井人,這一切都是劉睿給自己的。
而自己卻要背叛這個帶給自己一切的人,這份懊悔每一個都在煎熬他的心。
就像眼前這扯不斷的細雨,帶給人的不僅僅是纏綿,還更有悔恨,你風擺如絲的雨絲難道更是悔恨的淚?
無論如何?今晚要和郡主解釋明白,自己可以把改變配方的神器制作技術暗中給她,但叫自己跟着她去朝鮮還有幫着她綁架一個研究院,這種缺德的事情,我要是做了,還算是一個有良心的人?
于是,在郡主的小屋,在郡主百般挑逗下,羅部長沒有像往日一樣,沖上去抱住這個奧妙的身子,享受這份意外小二香豔。
隻見他哆哆嗦嗦的從袖子裏拿出一沓子資料,很是小心的說道:“這是在下整理的神器的技術資料,請郡主收好。”
郡主接過,沒有大概查看,而是盯着羅部長,苦澀的一笑:“最難相信的就是人的心,奴身爲一個郡主,上杆子喜歡上你,接過卻是這樣的結局。
也罷,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奴也不爲難你,那你就去吧,其實,弄這東西,不過是林三鼓搗王兄要做的,奴心裏根本就沒有這東西。
嗨,有的卻又要失去,這東西就是禍害,幹脆,一了百了,奴回頭把這東西還給那劉睿,放心,奴就說是自己潛入研究院盜竊的,和羅大部長沒一點關心。“
羅部長馬上感覺到渾身都起了雞皮嘎達,都在發冷。
在郡主平淡而溫婉大度的言語中,卻感覺出意外的鋒利,不錯,是懸在頭上鋒利無比的利劍,随時會把自己毀了。
明知道這是要挾,但又能如何?
一切都是圈套,每日的林三出去,就是給自己創造這個機會。
這時候,郡主膽敢一個人面對着自己攤牌,要挾,自然已經做了周密的布置,由不得自己有任何舉動的。
“其實,這份資料,在下已經極盡詳細了,沒有在下親自過去,郡主也能叫工匠研制出來,又何必、、、。“
郡主沒有理睬羅部長,而是走到窗口,望着外面的夜,被窗口透出的燭光,把揮灑在窗口的雨絲描繪出幾分絢麗,仿佛金絲銀絲把窗口編織成雨的窗紗。
“奴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奴要的不是東西,而是你這個人,你這個割不斷舍不得的冤家。“
一聲冤家,割心切肺,勾魂奪魄。
想起這多日,郡主對自己的恩愛,每每的纏綿後輕松地撫愛,都是如醉如癡,難道?這真是自己和郡主的緣分?上天注定要我爲了她舍棄這裏的一切、
明知道這是自己在騙自己,但這會兒,甯可是真的,假的也要當做真的,不然又能如何?
隻要一轉身,郡主就可以輕易的毀了自己的一切、
不由也來到窗口,來到郡主的身後,從後面抱住郡主溫軟風韻的身子,輕輕說道:“這輩子,在下都是郡主的了,一切就聽君主的還不行嗎?“
雖然秋雨斷斷續續,道路泥濘,但進入小青山的各地商戶,貴紳陸續增多起來。
小青山的客棧已經爆滿了。
而進入小青山的人依然是一日比一日多。
要知道,這年代,大商戶背後都有功勳甚至蕃王的影子,都很有人脈的。
很快的,黃錦來找劉睿,緊接着還有張居正,海州衛的參将大哥,陶忠文的信也舉到劉睿的面前,而父親受到衛城都司衙門的委托,親自向劉睿發了命令。
無他,就是看在各路關系的面子,打開書院,解決這些人的住宿問題。
要知道,書院裏有教院宿舍,學院宿舍,如今也基本上能住人了,而且配置條件都比客棧好了很多。
叫這些人住進去,不久等于把裏面的秘密卻不告訴了人家,還談什麽炒作。
這多日的功夫,人力物力的花了很多,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睿硬着頭皮一一委婉的拒絕了,但還是把小青山所有的帳篷拿了出來,叫屬下在客棧附近支起來,算作臨時客棧。
并允諾,五天後,也就是拍賣會開始的日子,書院裏的一切都開放,客人可以随便入住,不但不收住宿費,就連裏面供應的酒菜都是免費的。
但目前,對不起了,絕對不行。
可惜,進入小青山的人越發的多了,就是從都司衙門還有參将府借來的帳篷都用上,也開始緊張了。
而且,來的人的身份越發的高貴,打開書院的聲音越發的強硬。
沒奈何,劉睿玩起了失蹤,暗中交代張野,決不能提前打開書院,是在沒有住宿的地方,就借用民宅。
然後,劉睿就躲到了衛城,貓進了酒店
本想在這裏輕聲逍遙兩天,誰知道,這裏更是人滿爲患,就連廂房雜貨屋子都打掃出來,能花大價錢入住酒店的,自然是身份高高貴的。
這時候,貪心的黃岩,已經把酒店客房的價錢提高了五倍,依然是供不應求。
炒作的效果立竿見影,但先給劉睿的不是驚喜,而是壓力。
整個小青山不過三萬人,加上衛城各個衛所,也不過六萬七千多,可一下子闖進來三萬多各路商戶貴紳和各種人物,一下子叫小青山和衛城有不堪重負的感覺。
這般規模地方,如何能有容納這多客人的客棧?
劉睿隻好離開酒店,回到自己在衛城的家。
誰知道,前腳才走進家門,後面就已經跟上了尾巴。
一問才知,竟然是東瀛細川家族的,細川晴元的船隊已經停在碼頭,等着劉睿帶着相關人員去迎接。
細川晴元的船隊插的是天皇的膏藥旗,代表的也是東瀛天皇,這一次打着朝拜的名義,入不得整個遼東不謹慎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