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離開馮裕的車子,就被掌印都司的護衛百戶逮住了:“大人就在前面,請先生過去一下。”
劉睿心裏歎氣,才答對完一個,另外一個就上來了,這個掌印都司,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邊和自己套近乎,背後卻給咱下刀子,絕對陰陽臉,兩面三刀那一夥的。
可是,人家是掌印,正是咱劉睿的頂天上司,能有啥脾氣?
騎着馬,追了好一會,才趕到車隊馬隊的前列,正看見掌印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咋也是武将,雖然現在隻管民不帶兵了,依然武人的做派,大熱天的坐在車子裏面捂痱子,才不是常玉來的脾性。
劉睿催馬來到掌印馬兒的右側,在馬上給掌印行禮。
“伯伯有話要對侄兒說?”
掌印陰着臉望了望後面,才悶聲說道:“和你的馮爺爺談好了,你都答應給他什麽好處了?”
馮裕掌印面和心不合,在遼東暗鬥多年了,更因爲在酒肆,馮裕搶了他掌印的風頭,心裏正壓着一股邪火。
劉睿小心的組織着話兒:“馮爺爺說,大壩工程浩大,混在一起不好運作,就建議把工程分成幾個部分,由各位大人分别負責管理。”
這個分段建議,本是劉睿的計策,但當着掌印的面,打死不能承認是自己弄出來的,不然必然會引起掌印的嫉恨。
“這個老狐狸,一定是想把闾山裏面的那部分,弄到他的手裏了,咋的?你小子同意了,就不問問伯伯的意見?嘿嘿,那邊叫着爺爺,這邊喊着伯伯,聽着都很近乎,可是你小子的心偏了。”
掌印的方應早就在劉睿的預料之中,也事先想好了對付這家夥的法子。
“在晚輩心裏,都一樣的親近,要說遠近,侄兒身屬都司衙門一脈,自然心裏對伯伯近一些了。”
噗!
掌印重重的吐了一口痰,陰笑:“是嗎?那你現在就答應,把大壩那一段給伯伯,隻有這樣,伯伯才會信你的鬼話。”
劉睿博馬,湊近掌印,小聲說道:“伯伯請想,拍賣小青山那裏的田地所得,夠不夠大壩整個工程的費用?”
“夠一半就萬幸了,你小子不是有點金手嗎?那就想法子在鼓搗出一個計策,像小青山那樣,再來一次不久有了。”
你當人家貴紳是傻子,記吃不記打啊,受了這一次教訓,還會有下一次?
“恐怕那幫貴紳不會再上當了,所以,整個大壩的工程款,就是侄兒想盡法子,也恐怕難以維持。
伯伯的心意,侄兒如何不清楚,但馮爺爺允諾了,修建大壩的費用,缺的款項,他馮家墊上,伯伯您能拿出這筆費用嗎?“
“這個老狐狸,竟然留着這一手,奶奶的,他馮家在遼東經營了七百多年的,誰能比他有錢,财大氣粗就想吞了大壩的好處,嘿嘿,就不問問咱常玉來的意思。”
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裏都是一群蒼蠅,見到好處就沒命的沖上去搶,搶不到就毀了,大家誰也别想得到!
劉睿心裏歎氣,也是無可奈何,爲了自己的夢,能忍的就忍了吧。
“不錯,負責大壩那一段,自然受到世人的矚目,一旦成功了,自然是首功,但有一利就有一弊,既然世人都盯着這裏,勢必難以從中得到利益,得到的做多不過是虛名罷了。
再說,隻有大壩整個工程完工,才會有這份功勞,而這份功勞不是一個人的,伯伯身爲籌建都司的掌印,難道還怕從裏面得到自己的名利嗎?
但這件事因爲缺少資金而被迫停工,到時候,别說什麽名利,恐怕是大禍臨頭了。“
掌印一直闆着臉冷笑,但也跟着頻頻點頭:“你說的伯伯自然早就明白,就是忍不下心裏這份窩囊氣!憑什麽他馮裕搶了我常玉來的風頭!”
咬着屎橛子滿嘴臭烘烘!
劉睿心裏大罵,但隻能扮作笑臉:“馮爺爺都七十多了,得到了又有什麽用處,不過是貪圖史書上留下一筆罷了,真正的實惠,還不是伯伯得到了,伯伯隐忍這多年了,臨到關鍵的時候,就不能再忍一下。
伯伯年富力強,憑侄兒的感覺,再好好地享受榮華幾十年,何必争一時的短長。“
真是苦口婆心了。
“也罷!就聽你一次,但伯伯拉下老臉,哄騙了那多貴紳,是不是侄兒也得先給補償一下?”
知道工程款差的很多,依然要從中摳出去一塊,這人心是何等的無情!
“伯伯,侄兒可以允諾在拍賣所得的款項中,給伯伯留出一百萬,但也要等到大壩完工後,每年從稅費中給伯伯補上,如今這筆款項已經被欽差盯上了,誰也不敢動的。”
掌印哈哈大笑,卻忽然附耳劉睿:“你小子難道不知道,如今,拍賣土地的錢,都是伯伯的心腹看護在小青山的,這兩個欽差還在去小青山的路上。
嘿嘿,再說,伯伯的那一份早就暗中挪走了,不多,隻是其中的一層,其他的都留給你做工程款了。“
天爺爺!還不多?
一傾就是一百畝,萬頃就是就是一百萬畝!
最後拍賣的是每畝三兩銀子,一共就是三萬萬,一下子就被你弄走了三千萬!
你也真是敢啊!
劉睿心裏在咬牙切齒,但卻不敢在臉上有一絲表現:“伯伯,是不是太多了?總共就那麽多土地,拍賣的價錢也是公開的,這樣太危險了。”
你個貪心鬼死不死沒關系,但這會兒沒辦法得罪你,但這個坑是你自己挖的,到時候出了事,誰也别埋怨。
掌印卻附耳笑道:“放心吧,拍賣土地的價錢是明暗倆價錢,外面知道的價錢,和賬目一樣的,誰也看不出毛病,當然了,除了你小子。
等這件事完事,伯伯想把你的父親調到大壩這裏,負責一部分工程,算是伯伯給你的補償吧。“
倒是打的好算盤!
可是你就不想一下,那些貴紳這時候忍氣吞聲的聽你的擺布吩咐,也不過時期待着能從大壩這裏找回去損失。
這般,一旦叫這幫貴紳介入的大壩的工程,還不是出現一大堆豆腐渣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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