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進了布政使的屋子,看見,上面正座的卻不是馬懷忠,而是山東按察司佥使洪濤,側坐相陪的确是他。[燃^文^書庫][]()(.u首發)
心裏明白,這是用按察司出頭來對付自己了。
布政使名義上管不到自己,而按察司出頭過問自己這個山東按察司參議,遼東公署主官确是本分。
田青客氣的行禮:“二位大人駕臨本地,下官接洽來遲,有失本分,請二位上官海涵。”
卻也是不卑不亢,一派恬靜。
啪嗒!
洪濤怒氣沖沖的一派桌子:“大膽田青,你可知罪嗎?”
田青拱手:“田青何罪之有?請上官給個合理的解釋。”
“夥同你的孽徒劉睿,行貪贓枉法之事,做沽名釣譽之醜,弄得蓋州衛人心動蕩,惶惶不可終日!你自己看看,這都是蓋州士紳控告你師徒的狀子,今天,本官宣布,停止你一切的活動,就監押在按察司行營,接受本官和番台大人的審訊,一旦證據可靠,将上報都擦院,将你師徒繩之以法!”
那些士紳的狀子寫的是什麽,田青心知肚明,也早就在徒兒的預算之中。
按照田青的性子,那是絕不會容忍别人給自己栽贓潑污水的。
但徒兒在心裏要自己暫時忍耐,示敵以弱,叫敵人先猖狂,把事情做絕,然後後發制人!
如果布政使還有洪濤僅僅是聽信那幫士紳的一面之詞,就給田青定了罪,也不過失職之過,還不足以叫着二人徹底丢臉丢官,也不足以震撼那些貪心的士紳。
田青并沒有爲自己解釋,更沒有拿出本來就準備好的反擊的證據,隻是淡淡的一笑:“下官做事,上不負皇恩,下對得起黎民百姓,是非功過自在人心,上官秉公而斷就是。”
洪濤陰陰冷笑:“到這會兒還裝一副清流醜态,本官馬上就會叫你現出卑鄙貪婪的原型!
來人,摘去罪犯的頂戴,扒去官衣,壓倒後面,等拿到劉睿,一起公審,還給蓋州衛一個清明的天!”
布政使馬懷忠依然不依不饒:“這小青山很多事情都是違法的行爲,布政司和按察司有權接管這裏的一切,該停下的就馬上停下,急水河兩岸那些非法的小青山流民馬上抓回來,等候處理,把霸占的河壩溝渠都還給急水河兩岸真正的主人,還有那個沽名釣譽不顧人死活的書院工程,更要立刻禁止!”
馬懷忠喊道這裏,頗有得色的望向一側站着的一直不言不語的張居正:“太嶽以爲,本番台的決斷合适否?”
一個舉子,沒有官身,馬懷忠此話問的表面上是張居正,其實是在詢問裕王的态度。
張居正此行遼東,就是代表裕王而來。
張居正要不是已經明了劉睿寫給田青的那封信,這時候必定是推波助瀾,趁機不擇手段的把劉睿師徒毀掉!
可是,既然知道了,再看布政使還有洪濤的表演,就覺得萬分可笑了。
這一切都在人家劉睿的算計之中,這是事先挖好的坑,叫你們自己跳進去,還得意洋洋的不知死活的往裏面跳!
等欽差一到,天子的聖旨一發,就是爾等成爲人人喊打的喪家犬的時候。
這時候,自己還有身後的裕王,不但不是推波助瀾,而是趁機推你們一把,也要在這個坑裏面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隻有這樣,才能挽回自己和裕王的危機,才能把壞事變成好事,成就自己和裕王的名聲。
“番台說笑了,在下不過一個書生,如何能幹涉政務。
不過,在下有一個建議,如果番台看得起在下,那麽、、、、。”
馬懷忠臉色一寒,眼睛冷冷的掃了張居正一下,從鼻孔了哼了一聲:“那就請太嶽指教?”
張居正冷靜的上前,給馬懷忠還有洪濤行禮,才慢慢的說道:“番台和佥使雖然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但想要徹底的擊敗這一對兒師徒,恐怕還不足夠。”
馬懷忠一愣神,狐疑的問道:“難道?他們還有更大的罪證在太嶽手裏?”
張居正先是微微點點頭,然後苦笑着搖頭:“在下也是初來乍到,如何能掌握這種機密的東西,不過,卻一直在聽到一種傳聞,說是那劉睿要修建遼水大壩,還想逼迫遼水兩岸的貴紳爲他出修建大壩的資金,這種事才叫真正的沽名釣譽,就不知、、、。”
張居正已經明白,劉睿挖的坑絕不僅僅是爲了埋急水河兩岸的那一些貴紳,而是最後要把遼水兩岸的都要陷進去。
不然,劉睿想修建遼水大壩就是個笑話。
自己如今要做的,劉睿挖好了坑,咱張居正負責推人就是。
布政使果然立刻驚喜起來。
“太嶽說的不錯,這才是關鍵!快派人和遼水兩岸的貴紳聯系,叫他們有仇報仇,有冤伸冤,本番台還有洪大人爲他們做主!”
張居正面上點頭,心裏也在點頭。
這樣,就能在欽差趕到這裏之前,叫這幫家夥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到時候就有樂子了。
嘿嘿,劉睿劉子玉,不管咱張居正本意如何,這一次确是十足成全了你小子。
整個小青山山谷一片雞飛狗跳!
山東布政司還有山東按察司的執法衛隊,在整個山谷耀武揚威,書院已經貼上了封條,所有的作坊也都貼上了封條,剩下的就是漫山遍野的牛羊和飛禽了。
一群人辛辛苦苦的大老遠跑到這裏這人折騰,容易嗎,這些牛羊還有飛禽都鮮嫩,正好給咱們開胃解饞。
很快的,山谷到處都是雞鳴狗跳,牲口飛禽被宰殺時可憐的哀嚎,還有山谷三萬居民無奈的哭号。
同時,下遊急水河兩岸,五個負責維護河壩溝渠耕作大戶水田的小青山的管理人員還有村民,正在被那些大戶貴紳的家人護院拎着家夥,像驅趕野狗一般驅趕着這些人,更是把五個小青山在這裏辛辛苦苦建造的五個居民村都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馬上,整個小青山還有急水河兩岸,都處在一種哀雲愁霧之中,自然也有歡呼聲,自然是那些貴紳的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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