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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啓蒙教育,在書院林蔭中有很多個,都是根據孩子們的年歲或者是之前的基礎分班的。【燃文書庫(7764)】
張居正來到一個高級班,看見教員正在教論語。
黑闆上,書寫着的正是論語的學而篇。
“有子曰:‘信近于義,言可複也。恭近于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依然是傳統的從右往左豎着往下寫,不同的是,句子中間,用不同的蝌蚪文一般的符号給分割開來。
随着教員的逐句解釋,張居正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根據這個分段,無論讀起來,還是理解其中的背景典故還有含義,都非常清晰起來。
學識淵博的張居正,自然知道,就因爲後人經常斷章取義,給論語的解釋出現了各種誤導,每個解釋好像都有道理,使後人隻好選中一種名家之言,才能作爲科舉的根據,那就是朱子集注。
可一旦有了這個斷句,就絕對的叫人不會再産生誤導了,但也有一件關鍵的事情,那就是如何用這種斷句方法,給論語斷句!
這是一個天大的機緣,如果自己能在科舉後,達到二甲頭幾名的名次,就可以進翰林院,如果能自己把這個論語斷句的事情,在那裏出頭搞定,就基本上有了宗師的地位,今後人們讀論語,無不是自己的門生了。
漢末鄭就是因爲整理了春秋的諸子百家的學說,而獨尊儒學,而成爲儒學的奠基人之一,在史上有着至關重要的地位,朱子因爲他給四書五經做的集注被科舉選中,而留名千載。
張居正知道,一旦自己親手給論語做了斷句,就成爲今後的宗師級的人物了。
雖然是一個政客,但也不能否認張居正身居文人的明銳,這種一舉成名的事情,立刻叫張居正渾身火熱起來了。
要盡快把這個東西掌握在自己手裏,然後經過裕王上陳天子!
張居正再也坐不住了,起來就去找張野。
他知道,這東西一定是劉睿鼓搗出來的,但劉睿一個小吏混混,不可能知道這東西内含的天大機緣,其實就算他兩人知道,憑他的位子和脈絡,也不可能自己操辦此事。
如今劉睿不在這裏,更是時機,不然那小子一個玲珑心,就是不知道這裏面的好處,隻要自己一問,也會叫他狐疑的,狐疑了就不會老實的告訴自己了。
而那個張野卻是一個君子,是一個可以欺之以方的書生,對付這樣的書生,張居正覺得比對付劉睿這樣的滑頭混混容易的太多了。
張野正忙着帶着人們給小青山消毒,用的是石灰。
這裏面養着幾萬頭牛羊,幾十萬隻禽類,預防瘟疫乃是至關重要的,不但要保持牲口圈内的衛生,大量使用能預防瘟疫的禽類事物紅蛆和白蛆,定期全山谷消毒也是必須的。
“一家子真是辛苦啊,名義上這裏的一切都是劉睿的,可居正知道,一家子才是這裏真正做事的人,而外人隻知道劉睿,卻不知道一家子張兄你啊,居正真的爲你抱屈,如果有機會,居正一定要世人明白,這裏的一切都是張兄的功勞。”
張野雖然年近二十,卻也沒有機緣得到高人名家賜給的名号,張居正隻能張兄一家子的稱呼。
都姓張,五百年前沒準兒就是一家人。
張野早就得到劉睿的提醒,知道這個張居正在這裏亂轉,就沒安好心,這會兒更是做出挑撥離間的龌龊手段。
心裏立刻就對這個同姓名流看低了幾分。
張野神色不動,淡淡一笑:“張野這點能力,也就按照三弟的吩咐,做點實際的事情,大方向隻能是三弟掌握。
小青山能有今天,哪一件不是三弟出乎常人的見識和魄力才能實現的,這個世上,張野這樣的人千千萬萬,但三弟劉睿卻隻能是獨一無二的。
張野能跟着三弟,實現心中的夢想,已經是萬幸的事情了,呵呵,這裏可以沒有我張野,但沒有了三弟,别說沒有了,就是一年半載的不到這裏指點,這裏的一切就徹底癱瘓了。”
張居正心裏一冷,知道自己冒失了。
劉睿已經在這裏創立了無可比拟的威望,自己卻在他最信任的二哥這裏挑撥,看來是最大的敗筆。
“呵呵,居正如何不知道劉睿在這裏的重要,不過是看着張兄忙成這樣,心裏不忍罷了,也不知道爲什麽,居正一看見張兄心裏就有一種親熱的感覺。
聽說張兄有意科舉,正好,居正也正在籌備着這兩年參加科舉,咱兄弟有時間可以相互切磋一下。”
張居正雖然年僅十八歲,但以神童之名名揚天下,已經是名流人物,這般對張野允諾,那就暗示着可以幫着張野去科舉了。
要是平時,能有這般名家親自指導提攜,張野自然求之不得,可如今、、、。
“多謝太嶽兄看得起愚兄,就不麻煩太嶽兄了,好叫太嶽兄知曉,三弟劉睿已經懇求山東提學,韓大宗師爲愚兄的師傅了,等大宗師再次來這裏,就行拜師之禮。”
怎麽什麽事都叫他劉睿走到自己的前面。
論身份,自己不過一個舉人,如何能和名揚天下的三品提學,大宗師相提并論?
“那就恭喜張兄了。”
張居正心裏有幾分失落的感觸,可又馬上振奮起精神,畢竟是枭雄心性,不容易會被輕易擊倒的。
“剛才居正留戀書院,看見學員們正在用一種奇特的符号方式,教導孩子們識字和學論語,不知道,這些東西從何而來?”
張野心裏冷笑:果然就立刻看出來這些東西的妙處了,果然見識不凡,可惜啊,一切都被三弟做在前面了,你個小子就算再精明十倍,也不是三弟的對手,爲你悲哀一下吧。
“哦,自然是三弟整理出來的,但三弟知道自己不過一個小吏混混,沒機會把這東西叫更多人知道,叫更多人收益,就把這東西送給了大宗師,由大宗師牽頭,負責運作此事。”
張居正心裏嘎登一聲,仿佛斷了心跳,憋屈的臉兒刷白,白中透着黃,黃裏泛着青,總之是五彩缤紛。
完了,怎的都被劉睿那個混蛋算計在自己的前面,難不成,這家夥真的是我張居正天生的克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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