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緣啊,咱們又見面了!”
仇三娘子媚态可掬,眼神掃過馮琦劉睿,這句有緣,卻不知對誰訴說衷腸。[燃^文^書庫][];
仇家商隊陷于會院,表面上是出于何振梁的貪婪,其背後,肯定有馮家的影子。
仇家商隊卻也因爲這一次的劫難,陰差陽錯的躲過了在駱駝嶺那裏的滅頂之災。
這話兒顯然帶着異樣的味道。
劉睿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出頭的,更何況,在當時,自己和仇三娘子同樣是被害者,曾經一起共過患難的。“
馮琦臉色讪讪,沒奈何上前搭話:”仇家商隊幸免于難,我闾山馮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一次來到這裏,是不是爲了答謝,三娘子應該備一桌水酒?”
事後仇家商隊幸免于難,确實是馮裕暗中運作的結果,馮琦這話兒也不是空穴來鳳。
三娘子眼角掃了馮琦一眼,又對劉睿眉開眼笑:“奴和睿哥兒倒是有一段淵源,呵呵,奴被弄去和大夫人作伴,睿哥兒偏有一群大小夫人伺候,要不是奴和那大夫人早有默契,恐怕這時候,睿哥兒早就被那群女人吃的連骨頭帶肉都找不到了,這般說來,奴還是睿哥兒的救命恩人哦。”
那一次,劉睿早就狐疑,憑着高敏的機智和陰險,竟然能叫三娘子反客爲主,反而用高敏做人質,這裏面肯定有問題,這一次卻是從三娘子這裏得到了證實。
馮琦抱拳:“我等車馬勞頓,正要入驿站休息,三娘子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暫時别過了。”
雖然是鹹甯侯的人,卻也不過下人身份,在馮琦眼裏還擺不上席面的。
更何況,這個三娘子明顯對馮琦有敵意。
三娘子馬上換做恭恭敬敬:“我家公子聽說幾位公子到了通州,填爲地主之誼,已經備下酒宴,叫奴到這裏請幾位公子過去叙舊。”
仇家的公子,如今在通州的,一定是嫡長子仇紅了,此人如今乃通州總兵府一個守備的身份,但憑着仇家淵源根基,在通州已經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倒是一向沉默不語的李亨上前說話了:“仇紅乃本公子故友,能有此心,也算是念舊之人,大家過去叨擾一番兒,也未嘗不可。”
劉睿在一旁,心裏一動。
本就對李亨要進宮做宦官這件事不解,看今天的架勢,那仇紅卻是奔着李亨而來,備的酒宴也是借光李亨。
這裏面含着什麽味道?
仇紅何許人,劉睿沒有概念,但他的父親仇鸾,可是如雷貫耳了。
這仇鸾,雖然屬于功勳一脈,但因爲貪婪和嚴世藩走到一起,乃三年後再次搬倒夏言,害死夏言的罪魁禍首,後來更是爲了和嚴嵩争權,最後被嚴嵩害死!
當然,這是三年甚至十年後的事情。
劉睿摸不清,這時候仇鸾應該還沒有和嚴家父子有什麽交集,還是功勳一脈,卻和李亨進宮做宦官發生的幹系,到底是隐含着什麽秘密?
三娘子把劉睿一行帶到了碼頭西面不遠的岸邊,然後登上一條樓船,自己卻抿着嘴借故離開了。
這本是男人們**的所在,正統的女人隻能退避三舍。
仇紅哈哈出來迎接,左擁右抱的很是逍遙,醉眼迷離間一瞥衆人,哈哈大笑:“我就是仇紅,雖然武人,卻偏喜**,諸位都是大才子,今天隻要盡興,這多女人,不分你我。”
客随主便,既然主人王顧左右,其他人又如何切入主題。
自然是其樂融融,杯酒往來之際,仇紅忽然拉着劉睿:“我和李亨乃生死兄弟,按說,今天遇到你,自然是你死我活,可李亨兄弟卻說,你又對他有恩,叫我不能對你動手!呀呀呸!憑的喪氣,氣死我也!”
這話兒的轉着彎的聽,這仇紅雖然表面上醉意兇兇,但神智卻意外的清醒,此話絕不會表面聽着那般簡單。
劉睿混混出身,逢場作戲的天分十足,故意迷惑的望着仇紅:“守備既然李亨的兄弟,自然不是外人,更何況,在下在遼東廣甯,還和仇府的家人三娘子共患難,咱之間好像說不到仇怨二字。”
仇紅一愣神,馬上晃悠着手裏的酒杯:“我現在就要和你結仇了,敢不敢拼酒?敢,今後就是兄弟,不敢,嘿嘿,這就跪下叫聲爺爺,麻溜的滾回遼東,爺爺自然不會叫人爲難你。”
這是五軍都督府在向自己攤牌?
或許之前,這幫人對自己一個不入流的小吏根本沒有在意,但風聞自己和小道姑的事情,這幫人必然把自己歸類嚴嵩一脈。
事關夏言嚴嵩對決的關鍵時刻,自己一個小人物竟然受到堂堂五軍都督府的看重,沒到京城,就對自己出手了。
這背後一定有崔元的指使,也隻有他才會對自己有些了解和提防。
劉睿放下酒杯,冷眼望着仇紅:“一杯一杯的喝酒,那是女人的手段,敢不敢吹桶?”
吹桶就是一口氣喝幹一酒桶的水酒。
這是遼東酒鬼門的酒話。
仇紅看了一下餐桌旁擺着的酒桶,每一桶最少五十斤,就是李太白複活,也一樣喝不進去的。
有時候,對男人來說,能不能喝幹不重要,甚至把一條命搭上也不會在乎。最關鍵的就是,此時此刻,絕不能丢了醉鬼男人的面皮!
仇紅一咬牙:“爺爺死都不眨眼,還怕什麽拼酒?來!誰先躺下,誰就是孬種!”
劉睿看着仇紅不甘示弱的上前,抱起一桶水酒,就要拼命,劉睿慢慢悠悠的也拿起一桶酒,用鼻子聞着味道:“啧啧,這裏的就比我們小青山的果酒都差遠了,用這種酒拼命,真是窩囊至極!”
劉睿故作姿态,磨蹭時間。
如果五軍都督府,崔元等人,隻有仇紅這般下作的手段,就根本不值得自己陪着他們玩了。
果然,有人出面了。
“慢着!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何必弄得大煞風景,我張居正有個主意,可以叫諸位進行,可否聽在下一言。”
劉睿愕然望向張居正,這個史書上大明萬曆中興名臣,骨子裏比嚴嵩嚴世藩還要狡詐貪婪百倍的曆史名人,終于在眼前粉墨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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