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闾山馮裕來訪!”
才要離開藥王廟去杏花庵,卻有屬下來報。[燃^文^書庫][]
崔元皺眉“那馮裕家族根植遼東七八百年了,在幾個外藩朝代,諸如契丹、金和蒙元,都混得如魚得水,此番更有手下喬裝一路,究竟是什麽打算?”
但無論馮琦本人在朝野的名望還是馮家在遼東的勢力,都叫崔元不能小視“有請,前廳擺茶!”
崔元來到前院,在大廳迎接馮琦,雙方客套寒暄一番,分賓主落座,才舉起茶杯,聽屬下又進來禀報
“玉泉寺方丈無憂求見!”
崔元放下茶杯,看着馮琦一笑“不知接下來又是哪一個,今早,藥王廟卻是賓客盈門。”
身爲功勳一脈,對這個無憂自然是又愛又恨。
此人手眼通天,掌控着遼東和塞外諸藩的财路,功勳世家多有參與遼東與諸藩的交易,自然離不開這個無憂。
同無憂同時來此的還有羅龍,對這個以商人身份混迹京城的人物,崔元本沒什麽好感,但此人背後有嚴家,不得不面子客套了。
幾方都在客廳站起寒暄,客客套套的又是一陣子彬彬有禮,才分賓主落下。
馮琦在客座一拱手“馮某和朝陽宮多有交情,聽說宮主小女任性頑皮,得罪了太傅,特來替宮主求情,求太佛放過這個丫鬟,如有得罪之處,馮某這裏賠罪了。”
是來探求那份證據才是真的!
崔元心裏暗笑貓哭老鼠,你馮裕和朝陽宮是有淵源,卻也恩怨難說,這番兒卻是越俎代庖了。
“闾山兄客氣了,愚兄曾在大内和這個丫頭有過交接,喜愛她的純真率直,更是怕她在這裏惹出禍端,把她暫時留在這裏。
崔某已經飛鴿傳書她的父親,怕是也快到了這裏。
嘿嘿,這個丫頭身份金貴,一旦在這裏出了什麽事情,天子那裏可不好交代了。”
先是擡出朝陽宮,之後更是用天子泰山壓頂,崔元這狐假虎威的聲勢,卻也來的迅猛。
其目的,是叫在座的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那份證據,既然到了崔某手裏,你等别再妄想了。
崔元對在座的目的自然心知肚明,誰個不想在遼東占有主動,能通過這份證據掌控遼東軍政的走向,自然叫人垂涎。
那無憂手攆佛珠,一派悠然“貧僧世外之人,對俗世沒有眷戀,唯有可憐天下蒼生,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說着,對崔元一合手“阿彌托福,善哉,善哉!太傅乃皇親國戚,更是高瞻遠矚之智者,自然知道,叫四野賓服,四方敬服大明,對天朝的重要。”
大明對塞外諸藩,又打又拉,恩威并施,乃一向手段,更多層達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更是往往對塞外諸藩頗多大度,爲的是彰顯堂堂大國的氣度,也同時企圖用所有的包容施舍,換來諸藩對大明的服服帖帖。
其實,正是這種心态,才是養虎爲患,自掘墳墓的禍端,可時人卻絕無這個醒悟。
崔元也是其一個,自然對這個身份微妙的無憂多有客套“高僧菩薩心腸,對塞外原多有恩惠,天子都嘗嘗說起高僧的善行,每每贊歎不已。”
無憂矜持的一笑“貧僧德行淺薄,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總是能多做一件善事,是自己的修行貼近佛祖一步。”
那羅龍雖有背後嚴家撐腰,但這在裏依然身份尴尬,一直在一旁旁觀,這會兒卻前躬身行禮
“适才,在下進來時,看見外面車馬已經齊備,太傅難道要出門,某等這時候來打攪,卻是抱歉了。”
這是商人的機警,馮裕無憂礙着面子,總也無法直言其實,旁敲側擊卻都被老油條崔元迂回閃躲。
這羅龍卻把他們無法起口的話兒直接抖明。
崔元一來要顯示大度氣魄,二來又要顧忌羅龍身後的嚴家,卻也是惱在心裏,面卻一派笑意。
“不錯,聽聞那混混劉睿竟然又有佳作,崔某甚是狐疑,卻也想過去一看究竟,如若真是如此詩才,老朽也不會爲朝廷埋沒人才。”
衆人贊和“太傅所言極是!”
馮裕心裏诟病怎說你崔元也是武人粗鄙出身,何時懂得什麽詩了,卻也是欲蓋彌彰!
卻也不揭破“在下填爲遼東壇一員,代爲那劉睿感謝太傅的提攜之意,也正想見識一下這個人的真僞,請太佛擡愛,一同前往可好。”
崔元看着幾個人的架勢,知道是勢在必行了。
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自己想要在遼東穩妥行事,不得不對這幾個虛以爲蛇。
“老朽正有此意,既然如此,那同行也好。”
時已是辰時末刻,豔陽高挂,初夏的熱烈,早已經把晨霧融化成流雲,才山腰徘徊環舞,更有一片片白雲在天組隊,試圖用她們的嬌顔,留住太陽的熱烈。
後山山頂,一顆桑樹下,擺着一個小方桌,劉睿正和高敏品酒,其實是等在高出,随時應對即将到來的變故。
按說,那崔元在幾裏地外的藥王殿,這會也應該到了。
高敏忽然神秘的問“聽說,蓮花那倆丫頭和兄弟關系匪淺,更是爲了尋你不顧生死的一路來到廣甯,可是,這幾日兄弟卻好像在躲着她們,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劉睿心裏歎氣女人是女人,對她們來說,天大的事情,都沒有這種八卦來的有趣重要。
“是啊,這幾日還真的沒時間去看看她們了,咋回事?怎的這幾天有了姐姐,心裏怎的也想不起别的女人了。”
刀來槍往,咱劉睿也不是吃素的。
高敏笑答花枝亂顫“笑死人了,果然一張抹了蜂蜜的甜嘴兒,不過,姐姐雖然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但依然喜歡聽!
不過可要提醒你一句,這兩日,那個嫣然總是跟着庵主求教佛經,說是要庵主給她梯度,在杏花庵出家爲尼,不知道,兄弟你心裏是否舍得?”
吧嗒!
劉睿手裏的酒杯掉在地,卻依然未覺,依然舉着空手送到了嘴巴,心裏卻在流淚。
嫣然竟然有了出家的心思!
這可咋好?
連帶着,那蓮花恐怕也會對自己失去了忍耐,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要是接受蓮花的條件,自然是一床三好并蹄蓮恩恩愛愛,但是,此北那個名聲,這一輩子又如何能挺直了腰做人!
一朵兒浮雲調皮的在劉睿眼前飄舞,劉睿本能的一手抓住,卻是一場空,轉眼一看,那朵兒浮雲又在一旁歡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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