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一場春雨,似乎把遼東的夜晚洗滌出幾分清新。[燃^文^書庫][]【首發Ыqi.me】
夕陽西下,那是你期待月色的溫柔,群星燦爛的開始、
希望的白日雖然過去了,終歸還有明天的期待。
雨後的晚霞,似乎意外的絢麗。
把西天羞成暈紅,喬裝之後是新娘的臉,本來,女人是夜來香,隻有在月色下,才是最吸引人的。
馮琦挑亮篝火,把架在面的幾串兒烤野雞在火苗翻動,是那樣的精心,是野雞身的最後的絨毛,都仔細的燒掉。
劉睿喝着酒,一直在看着馮琦的表演,忽然呵呵一笑
“要是炳乾兄是個女孩子,是貌無鹽,我也娶了。”
馮琦不爲所動,在烤雞身塗抹着作料鹽巴,又在火滾着烤了一遍,才遞給劉睿一隻,笑道
“都說子玉兄弄海鮮手藝絕佳,卻不知這烤雞的手藝,卻是愚兄更勝一籌。”
劉睿吃着,把酒杯胡亂的和馮琦撞了一下,喝幹,才舉着空空的舉杯,大有意味的說道
“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英雄無用武之地,乃人生最大的悲哀。
炳坤兄乃遼東高才,更是出身高門,不想在下有幸,能和這般雅人共享明月。“
這個馮琦顯然有備而來,更是認爲,劉睿被困于此,根本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所以,一直閉口不談來意,好像久别的知己,一杯又一杯的勸酒。
劉睿也在等待着機會,那李慧的脾性,有半天的時間,應該把李旭疾奔蓋州的消息傳出去了。
如果這馮琦,知道了這個消息,難辨真僞的時刻,還依然這般潇灑嗎?
劉睿其實是很佩服這馮琦的涵養功夫的,是自己旁敲側擊的冤損這麽長時間,這家夥依然不動聲色的樣子。
馮琦舉杯”聽聞,子玉也想走科舉,魚躍龍門,愚兄這裏先預祝子玉兄春風得意的。來,幹一杯,憑子玉兄的智力,此乃探囊取物之舉。“
劉睿不得不承認,要是這般苦熬,自己還真的熬不過這個孔孟弟子。
何況,自己還是滿腹心思。
劉睿把玩着酒杯,說道“常言道,有酒無令最沒味,月下獨飲嬌人舞,何不請高夫人帶着幾個弟子來此伴舞助興?”
夜是陰暗的座右銘,白日見不得人的東西,都會在夜幕下,粉墨登場。
相馮家,這時節,高敏的抉擇更對自己來的重要。
馮琦歎口氣“馮某自認不俗,可在子玉這裏總是慘淡收場的結果,雖然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說着,拿起酒壺,給自己和劉睿的杯子都滿,才苦笑着說道
“說實話,出身世家,更是這般背景的世家,馮某真是很累,許多事情根本是無可奈何。
如今看來,卻有點羨慕子玉兄這個出身,一個混混,尤其是你這樣出類拔萃的混混,實在的愚兄潇灑許多。”
世家子弟,一切的行爲,都是爲了整個世家的存在發展,個人的喜怒哀愁,也隻有藏在心裏,這個馮琦活的也真是很累。
劉睿不動聲色的看着馮琦“其實,在下很是敬佩馮兄的爲人的,是的罪過在下,也不是出自馮兄本意。
隻是,憑馮兄的見識,如何看待明教的未來?”
“這個、、、。”
馮琦一直在回避着敏感的話題,這番兒被劉睿直指内心,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
劉睿呵呵一笑“答案在下早心明鏡,也會不需要馮兄爲難了,其實,無論朝廷,還是明教,都是把眼光局限于一偶,深陷其而不能自拔。
朝廷天子也罷,明教也罷,其實,都有自己更好的選擇的。”
馮琦想說什麽,最後還是咽了回去,站起來徘徊,最後才對劉睿說道
“明白人不兜圈子了,如今,子玉身陷漩渦之,起或者是豔陽天,落是無底深淵!
難道?子玉兄有這個自信,憑一個,是全身是鐵,終究能撚幾根釘?
父親說了,隻要屈,會成全子玉,十年,最多十年,可把子玉推到夢寐以求的高位,或者淵閣掌控朝堂,或者馳騁疆場做一帶名将,隻憑子玉一句話!”
終于忍不住攤牌了。
如今,遼東軍政形勢微妙,牽一發而動全身。
一旦馮家得到自己的投靠,等于間接的左右了都司衙門,巡按,甚至明教東廠錦衣衛的一部分勢力,再加馮家的底蘊,想在遼東做些事情,也是大有可能的。
隻是,馮家的野心究竟有多大?
三百年皇朝,千年世家,自打五代開始,北方基本在諸藩掌控之下,從契丹到金,再有蒙元,這馮家卻在北方如魚得水,幾百年風光無限。
更是被曆代北方的諸藩統治者看重,出将入相的世代榮華。
這樣的世家,是絕不會自己冒險去孤注一擲的,隻會都在暗處,等待所謂的明主投靠,伺機而動,然後從最大限度的收取勝利的果實。
從漢晉到唐,所謂的世家,基本都是這個路子。
劉睿不想一下子觸動馮琦的痛楚,才委婉的問“依馮兄看來,無論明教,還是鞑靼人甚至女真人,如今可有機會撼動大明?”
這是一個底限,如果這馮琦也毒過深而執迷不悟的話,劉睿不準備繼續這個話題了。
馮琦苦笑,搖頭
“蚍蜉撼樹之舉,最少百年内,這些人或者勢力,根本沒有機會,但百年後,等大明爛到了骨子裏,或許才有可能。
隻是,人生幾十年,無論你我,都沒機會看到那一天了。”
不愧自己勞心費力的和這個家夥周旋這麽久,果然還是很有頭腦的家夥。
劉睿清楚,那馮裕都七十多了,用不了多久,這馮家是這個馮琦掌控了。
如果能把這個馮琦争取過來,實在是在合算不過了。
劉睿看人的好壞,不知是這個人是否得罪過自己,有多大恩怨,而是這個人值不值得費心。
衆人拾柴火焰高,劉睿知道,隻有把各種勢力都忽悠到自己身邊,才有機會叫自己登台表演。
馮琦忽然扭捏起來,對着劉睿問道“愚兄隻要子玉一句話,能否把煙兒送給愚兄?
知道這很叫子玉爲難,但愚兄也不會虧待了子玉,會給子玉一個補償的。”
劉睿舉着酒杯,愕然的望着馮琦。
看這家夥王顧左右的忽悠這久,本以爲心思高深,是個做大事的人物,卻不想最後是這個要求。
劉睿心裏歎口氣找一個志同道合的同行者,真是太難了,手裏這會要是有琴,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摔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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