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兒立刻歡喜無限,指着院子裏正房前進笑道:
“小姐臨走,把這裏的一切都托付給了奴,走,就到小姐的閨房,奴就在那裏伺候公子好嗎?”
一個姑娘,縱然是不得已委身初客,必然的開始了随後的賣笑生涯,卻也有着本能的依戀和寄托。
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一個心中的寄托,更有着可回味的虛榮,能借用掕花兒的地方,那豈不是翠竹兒目前最大的滿足了。
畢竟,在這裏,翠竹兒最大的夢想,也不過日後能有機會得到掕花兒那樣的榮光。
那個掕花兒在劉睿心裏有着更多地稀奇,自然也想盡量多的知道一些她的事情。
一個人的秘密,在她的飲食起居的所在,會給有心人留下很多有價值的東西的。
“好,今晚就依竹兒的,記着叫人在門口等一下,一會兒,有個朋友會來這裏找我的。”
哦,翠竹兒輕輕的哦了一下,些許變色的秀臉被夜色隐藏,劉睿自然也不可能發現。
還有人來打攪,更有可能,這位公子不過是以自己爲借口,在這裏約會别人!
翠竹兒心裏一痛,卻也馬上恢複了心态,畢竟也不是真的成親,不過是夜夜蕭郞頭一遭,人家既然公子身份,又豈能在乎自己一顆浮萍過客。
“嗯,奴這就安排,那、、、公子是在大廳等,還是先陪着奴去内間。”
内間就是閨房,那是今晚她獻出初夜的地方,劉睿的選擇自然在翠竹的心裏有着天地之别。
劉睿如何不知道小丫頭心裏的苦楚和期待,摟着她輕聲安慰:
“自然是竹兒的閨房了,今晚,哥哥要給竹兒最大的快樂。”
就是滿腹心思,随口哄騙女人,幾乎混子的本能。
這翠竹兒今夜的閨房,就是借用掕花兒的,劉睿要了解那個神奇的蕃族美人兒,自然能到她的閨房看看最好。
掕花兒的閨房很大,布置的既有江南的細膩奢華,卻處處還有很深的塞外粗狂的痕迹。
花盆裏養着的不是名貴的花兒,卻是春天裏,草原上滿眼望去淡紅一片的花兒,那就是掕花兒,草原上的迎春花,中原人稱它映山紅。
每當春天在冰寒的草原上姗姗而來,人們最早的是從冰雪消融的枯草叢中發現的就是羞紅而堅強的掕花兒的微笑,雖然弱小,卻給草原帶來的春天的希望。
一個塞外第一美人兒卻把自己的名字用最普通的花兒用作名字,這很能說明這個掕花兒的志向或者寄托。
“你的小姐平日對你們如何?來的都是什麽人?哦,這可能是爲難竹兒了算了,就不問了。”
一個花魁私下的往來,本就是秘密,這裏雖然竹兒暫時說了算,但不表示這裏的下人都給她保守秘密。
果然,翠竹兒爲難的一笑:“等咱們熄燈了,在床上,那時候,奴可以說說小姐的事情。”
翠竹兒嘴上甯靜,心裏卻在流淚:果然是奔着小姐來的,不然,奴一個無根無基的清館兒,會如何叫這個長得很帥,出手很大方的公子看上眼的。
很快的,這裏的下人擺上了一小桌子的酒席,中間還點着四個紅紅的蠟燭。四個蠟燭中間,更擺着一籃子紅紅豔豔的花兒。
劉睿心裏一笑:這溢香園把恩客訛詐到骨子裏了,每一個關鍵環節,都在最明顯的地方,最有味道的勾引着你拿出最多的銀子,才能享受到一夜千金的瘋狂。
劉睿微微一笑,就從桌子中央拎起那個花籃,送到翠竹的手裏:“今夜,竹兒比這籃子鮮花更美的。”
随口的安慰不過混子本分,卻把翠竹弄出了眼淚:“公子真好,奴能把今夜給了公子,真是幸運死了。”
剛要把身子塞進劉睿的懷裏,也好進一步享受第一次的溫馨,但翠竹兒卻機靈的馬上站穩了身子。
因爲就在這個時候,下人帶着一個人,果然是一個俏麗妖冶的姑娘進來了。
竟然還在這裏,這個時候約會别的姑娘,這個公子果然風流!
翠竹兒縱然心裏在流血,可也明鏡的清楚,這時候那是絕對不能得罪這位公子的,不然一旦惹惱了他,甩手而去,明天,自己就成了溢香園的笑柄。
“這位姐姐來的正好,酒菜才擺上,你二位先吃喝說話,奴、、、奴還有别的事情,一會兒就回來給姐姐敬酒。”
翠竹兒乖巧的行個禮,退着就出了房間,在回身關緊門的時候,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有時候,有了希望才最傷心,隻是沒人體惜這份傷心的。
進來的自然就是彩蝶兒。
屋子沒了人,彩蝶兒露出了真性情,撲進劉睿的懷裏嗚嗚咽咽的好話、一會兒委屈,掐着劉睿的耳朵嬌怨:
“哼!是不是奴來的晚一點,就要在床上看着你和那個小妖精滾在一起了?”
啪嗒!
劉睿在彩蝶兒肉肉的小屁屁上來個家法,笑道:“不這樣,你三哥我如何有機會進到這裏,快說說你的打算。”
能利用這裏的關系混進來,更把小靈通二人安排成小二的身份,怎說這丫頭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彩蝶兒把小嘴兒貼在劉睿的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才說道:
“那棋仙子是都司衙門的線人,奴從海蓋來,就從張伯伯那裏得到了指點,到了這裏才憑着張伯伯的信物,見到了琴仙子。
不然,憑着奴一個小小衛城還是過時了的所謂上廳行首,如何會進入人家鎮城溢香園魁首的眼裏。”
原來,彩蝶兒和棋仙子的淵源竟然是這個味道。
所謂的花魁上聽行首,外表看着光鮮,骨子裏卻依然低賤的婊子身份,更是在衆多的競争對手中能脫穎而出,必然背後有着諸多的潛規則。
能被捧到這個位子,其背後的影子自然是最有實力的一脈。
歡場自古就是容易弄到秘密的所在,衆多勢力把暗爪伸到這裏,巧妙布局,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所以這裏的每一個花魁幾乎身後都有着一個勢力的影子,也不過是人家擺在這裏的花瓶,用來抓捕自己所需要的秘密和魚兒的。
就聽彩蝶兒繼續說道:
“琴仙子說,蓮花姐倆九成九被藏在掕花兒的密室,而這個密室就應該在掕花兒的閨房之下,所以,奴才千方百計的布局。
不想三哥更是厲害,信手拈來的不但弄了個美人兒**,更是一下子就到了這個關鍵的所在,叫奴恨得牙癢癢卻又不得不佩服三哥的厲害哦。”
古人防範意識自然濃烈,每每都在自己的居處留着逃生避禍的密室,更會從地下通到外面的安全所在。
這個掕花兒身份微妙,更會在這方面下功夫的。
隻是,她又如何會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張恒那些人?
忽然感覺到懷裏扭動着的彩蝶兒身子人了,嘴兒就在耳邊吹風:“狠心的三哥,這多日都不碰人家了,要不,咱們這就上床去說話?”
劉睿哈哈一笑:“小騷、貨,果然喂不飽的,三哥這就給你就是!”
卻也能看見,懷裏的彩蝶兒正神秘的笑着,嘴兒努着眼睛瞧着掕花兒的彩紗繡床。
這裏是掕花兒秘密的所在,誰能保證外面沒有監聽的人,要從掕花兒的床上找到下面的秘密,這般卻也是最好的掩飾。
外面,果然有人把耳朵貼着木牆,正在無聲的嗚咽,卻是那翠竹兒,正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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