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恩客晚上好,恕小的眼拙,怕是頭一次來這裏吧。”
溢香園小兒很是客套,緊忙迎了上來,說的自然是俗套的應酬。
劉睿本就在暗自打量着整個溢香園前廳的格局,心裏設想着今晚一旦鬧出事情,脫身的機會。
不謀勝,先慮後路,本就是混子的保命哲學。
忽然,就覺得腳下一痛,愕然擡頭怒視小二:“沒眼睛件的東西,難道你把宵夜的腳當做上樓的台階不成?”
小二緊忙賠笑,竟然蹲下,獻媚的給劉睿揉腳,嘴裏也是緊着道歉:
“來的都是爺,小的這裏賠罪了。
看三位,一個比一個帥呆,都是金貴人,小的剛才還聽見喜鵲喳喳叫,原來貴客就來到。
要是三位公子真的沒有舊愛,那是否需要小的給幾位爺推薦一下院子裏最好的姑娘?”
李旭眼望天,一臉的不屑,俗脂粗粉本就入不得堂堂朝陽宮公子的眼界。
李慧兒忽閃着驚奇的眼睛,忙的不可開交。
這裏所有的一切,在她眼裏都是新奇:“那啥,姑娘就算了,本姑、、、本姑爺就想吃飯喝酒,快擺宴!”
我的個天!總算不傻,最後把姑娘變作姑爺,可是,你個死丫頭會是誰的姑爺?
劉睿本就是想今晚在這裏惹出滔天大事,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亂。
更何況,趁着李旭李慧哥倆裝腔作勢的當兒,已經把小二塞進鞋子裏面的一個字條弄到了手裏。
大廳燈火輝煌,正中台上,八個妙齡少女,一身明軍服飾,卻更是凸顯的女人的誇張,随着一個手彈琵琶的嬌羞美人兒的妙曲,姗姗起舞。
流行雖然不等于感冒,卻也抵擋不住新奇,劉睿在蓋州衛翡翠設計的新奇表演,這麽快,就在鎮城流行開來。
“還不快去!不然小姑爺一來氣,一定會把這個破爛的地方燒光!”
劉睿飛起鴛鴦腳,就見那小二捂着屁股嗷嗷叫:“我的個天啊,玉皇大帝他三舅來了,快在三層十八号擺上等酒席,叫十九号武媚娘伺候!”
劉睿心裏一笑,奶奶的,這個趙海生也學壞了,跟哪個混蛋學的?嗯,玉皇大帝他三舅?咋的這麽耳熟?
卻也心定,好歹,自己的兄弟已經接到自己的傳書及時趕到了。
隻是,這個趙海生卻如何知道自己會來到這裏,還先一步扮作這裏的小二?
這三位,無論李旭劉睿根本就沒心事來這裏玩樂泡夜店的,更别說小蘿莉李慧了。
就見李慧大度的扔出一塊玉佩,趾高氣昂的對着小二發号施令:“今晚,所有的酒菜都記賬,明兒你就用這個玉佩,到馮家别院結賬!”
劉睿冷眼一看,果然不是朝陽宮的标志,大概是馮家的信物,卻在她的手裏。
看來,今晚這哥倆把自己帶到這裏,也是身負使命的!
自然,李慧不過是暈暈乎乎的做個槍手罷了。
雖然夜半,縱然已經餓得累得神智恍惚,但劉睿知道,此時此刻,必須打起精神。
今夜這個溢香園畢竟會是一場有趣的春夜。
在一層大廳東南兩側,各有一個木樓梯盤旋而上,直達三層。
劉睿三個跟着小二就到了三層,來到十八号雅閣之前。
就見一個打扮端莊的妙齡少女,扭動着嬌軀,誇張着身條胯部,羞答答挪動着小腳金蓮來到三人面前行禮:
“奴寒梅給三位公子行禮了,今晚就由奴伺候三位公子。到這裏由寒梅伺候三位公子洗手,然後脫鞋進入雅閣。”
每個雅閣的外面,都是用楠木精雕玉琢出來的镂空花格,裏面卻用透明彩紗遮羞,卻也不露雅閣裏面的春色。
但彩紗的隔音效果實在不敢恭維,劉睿三人已經明顯聽見,在隔壁的雅閣之中,傳出來時斷時續的叫人心熱臉紅的聲音。
那李慧絕對不知天高地厚的主,更是根據一知半解的人倫經驗,裝出一副歡場熟客的架勢:“哦,咱們可是三位,你一個弱不禁風的小丫頭,能伺候的了咱三位?”
那寒梅就低着頭,嬌滴滴的答話:“應該沒問題,但如果公子對寒梅不滿意,也可以點其他的姑娘。
不過,今晚也是稀奇,自打掕花兒去了海蓋,這裏卻是頭一次這般爆滿,恐怕這會兒院子裏其他的有資格伺候公子的姑娘都在忙着。
不過?如果三位詩才高明,等一會兒文魁奪豔,獨占鳌頭,非但可以任意點院子裏的姑娘,就是叫琴棋書畫四位花魁陪夜,也是幸事。”
李慧自然不能甘心自己對這裏的無知,總是要掙回臉面的:
“那啥,這裏的花魁不是掕花兒嗎?咋的又弄出什麽琴棋書畫啥的?是不是看着本公子好說話,特意來哄騙本公子的銀子來的?”
那寒梅瞥眼大有意味的看了劉睿一眼,才恭恭敬敬的對着李慧解釋道:
“本院的花魁原本就是琴棋書畫四個,三年前,從塞外來了個掕花兒,不但長得國色天香,更是有一身好舞蹈,才躍居四位花魁之上,成爲鎮城頭名花魁的。
但五位花魁各有千秋,雖然姿色舞技論,掕花兒絕對翹楚,但論琴棋書畫,卻是更是其他四位各有春秋。”
這李慧兒就喜歡新奇的事兒,聽到這般好玩的事情,馬上興奮地忘乎所以,拉着劉睿闆着臉訓斥起來:
“死劉睿,臭徒兒,你不是号稱詩詞遼東無雙嗎?那今晚你就一口氣寫出四首絕佳詩詞,把那四個花魁都弄到咱這雅閣,叫師傅看看,到底花魁都是什麽顔色?”
那寒梅捂着嘴巴驚呼一聲:“啊,‘人生若隻如初見’的劉睿劉公子?我的個天,玉皇大帝他三老爺啊,若是院子裏的姑娘們知道公子來到了這裏,怕是要瘋了般闖進這裏的。”
李慧有點反應遲鈍,看了看一本正的劉睿,又狐疑萬分的望着寒梅,遲疑的問:“難道?奴這個混蛋徒弟真的有這麽大的魅力,咋的奴就沒看出來的啊。”
彩蝶這死丫頭,還真是有裝神弄鬼的一套,這會兒扮作溢香園的寒梅,卻也象模象樣!
劉睿心裏一笑,使出混子的絕技,就聽:咕噜!咕噜!
雅閣裏青蛙叫?
幾個人狐疑的四處尋找,才看見劉睿苦着臉指着自己的肚皮:
“幾乎一天一夜沒叫這裏開張了,如果再不弄來酒食,咱這個‘人生若隻如初見’怕是要變成啥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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