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夜,很已經有溫婉的風了,走在路上,風就一路跟着,時而調皮的卷起你的發,你的衣角。
縱然三個人都暫時把自己扮作了啞巴,也是頗感快意。
“小師傅咋也成了悶葫蘆?”
朝陽宮究竟對自己什麽态度,從沉穩的李旭嘴裏是挖不出東西的,可爲何這個叽叽喳喳閑不住嘴巴的小丫頭也是忽然成了啞巴?
“這、、、你說,将來師傅被壞人也賣到了那種地方,徒兒你會不會把師傅救出來?”
這話兒,絕對的莫名其妙?更何況從這個丫頭的嘴裏沒來由的冒了出來?
想起剛才自己提出要去吃飯,連帶着弄出來那個溢香園的所在,那倆人就都一身不自在。
劉睿忽然心裏一痛:難道?是蓮花和嫣然被吳歡他們賣到了溢香園?
那吳歡對自己恨之入骨,才被弄慘的何振邦又何嘗不會把仇恨煞在這倆丫頭的身上?
可是,這二人明知道自己和倆丫頭的關系,又爲何莫名其妙的這般問?
劉睿苦笑,撓着腦袋,故作爲難狀。
李慧兒意料之中的惱羞成怒:“果然沒良心的壞徒兒!算是奴瞎了眼?”
沒從這丫頭的反應中找到自己尋找的東西,依然沒心沒肺的反應。
劉睿苦笑道:
“小師傅何等功夫,要是連師傅都被人家弄成那樣,我這個沒用的徒兒也隻有幹瞪眼了。”
“那你就忍心看着人家被壞人、、、那個了?哼!”
咋就像小情人撒嬌鬥嘴?
你個丫鬟是人家的師傅好不好?
要不是身邊還有個一本正的大師伯,劉睿沒準兒趁機吃吃師傅的豆腐,可這會兒卻是沒這個膽子,更何況還一肚子的心思。
“那咋辦?實在不行,就陪着師傅一起受罪就是。”
李慧果然好哄,立刻眉開眼笑:“這還不錯!”
“那種地方,一個男的如何能陪着你一起受罪?妹子你啊,總是長不大。”不解風情的李旭總是弄出尴尬。
看着李慧果然就要暴怒,劉睿馬上誓言旦旦:“那就一把火,把所有的壞人都燒死,咱劉睿陪着師傅一起死,十八年後還是一對兒、、、那個師徒!”
怎說都是市井混混啊,想正經卻每每弄出暧昧的味道,好在及時腦筋急轉彎,把容易招惹事端的話兒吞了回去。
“爲啥十八年,人家現在才十四!十八不好,嫁了人就不好玩了,徒兒,幹脆,你也忘了她們吧,就咱師徒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也不是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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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睿無言以對。
朝陽宮規矩森嚴,在就弄出來這個葷素不分的小意外,嗯,忘了她們?她叫自己忘了誰?
劉睿抓住李慧兒的手,急忙問道:“是不是蓮花她倆出事了?快說,你既然是徒兒的師傅,豈能、、、、、?”
沒等李慧兒說話,李旭馬上接話了:
“這也是爲了你好,再說,你的幾個師叔爺都已經跟蹤過去,準備救人了,隻是這件事幹系太大,對方幾個勢力攪在一起,目的不明,一時間無法對你解釋罷了。”
果然是蓮花她們出事了!
在朝陽宮的眼裏,一個鄉下小寡婦加上一個商戶的女兒,根本不值得他們爲這倆人去趟這個渾水。
更何況,對方又是幾個勢力攪在一起,隻要不招惹朝陽宮的利益,自然樂得冷眼旁觀。
劉睿心裏感覺到了冰冷。
朝陽宮雖然把自己弄進了門下,其實不過是一種無奈或者是投機,骨子裏依然是看不起自己,依然外人小混子一個!
甚至有可能,昨天自己被陷害,也是朝陽宮和别人默契之下的一種結果。
要不然,這多時間,他們怎都會從那個出事的地點,發現下面的那個水牢!
憑朝陽宮的本事,從水牢潛伏到那個溶洞豈不是輕而易舉!
這年代,等級森嚴,高高在上的朝陽宮眼裏,自己一個軍戶出身的混混兒,本就是低賤的所在,能對自己這般,已經是看在祖師那件事的份上,對自己意外的容忍了。
劉睿終于明白,自己本打着優越的心态,用多了幾百年的見識,玩弄這些人,其實在同時,人家又何嘗不是在玩弄着自己!
在他們眼裏,自己不過是達成目的的一個台階罷了。
那無憂如此,朝陽宮也是如此。
奶奶的!看最後誰玩死誰!
“不是這樣的,師傅本準備馬上告訴你的,但是哥哥說,這裏的情況非常複雜,附近肯定會有各路的細作潛伏跟蹤的,才、、、、、、。”
你一個小丫頭,雖然身份金貴,但在這年代,必然是一個配角,擺不上席面的。
所有的秘密又豈能叫你知道太多。
劉睿心裏歎口氣:“進了溢香園再說這件事,大師伯顧忌的很有道理。”
不論想什麽法子,今晚也要挑撥這倆家夥,把溢香園弄個底朝天!
不然,自己如何能渾水摸魚,救出那倆丫頭。
人啊,縱然有意外的精明和謹慎,也不能有了顧忌。
劉睿發現,自打有了蓮花二人出事的音信,自己就立刻被束縛住了手腳,平日的狡詐多智都丢盡了九霄雲外,變得無可奈何。
可咱畢竟是有血有肉的人兒,那倆丫頭又在心裏埋下了更多地不舍,又怎能忍心不去牽挂。
溢香園坐落在鎮城的西南,諾大的門面燈火輝煌,就是到了下半夜,依然人來人往的很熱鬧,門外的停車場還是滿滿的。
春夜,本就是渴望春情的所在,何況,這裏又是溢香園,夜來香發春的地方。
進了大門,眼前更是赫然一亮!
木結構的三層樓台,從正中高高拔起,四面皆是精雕玉琢的欄杆護着的雅閣,一盞千眼檀香燈從高十幾米的頂部垂下,千盞燈火波浪排列,成金子琉璃七彩,華麗而奔放,妩媚之中又帶着遼東邊鎮的粗犷奔放。
燈影璀璨,香煙渺渺,迷離之中,正把一層大廳的大舞台烘托出十分絢爛,更有幾分仙意夢境。
琴聲悠悠,婉轉流淌,恍惚中迷離的仙境夢幻,忽然飛舞出輕紗奧妙的蝶舞,把香煙攪動如彩雲,似夢似真。
魂兒立刻被意外的期待抓捕,嗓子幹咳,身子發熱,不能抑制的期待頓時會叫每一個進來尋夢采春的人遐想翩翩,不能自己。
忽然一隻充滿誘惑的歌兒從彩雲中淼淼傳來,就如催夢的弦兒,把你的所有期待都撥動,再也不能抑制,隻有一個渴望,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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