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輝老道輕輕哼了一聲,詭異的眼神精光一現,卻又瞬間隐去,一股冷冷的殺意即将叫劉睿身子不由一顫。
“睿哥兒雖然混混兒出身,向來也是做事暢快,恩怨分明,這一點深合貧道脾性,爲人做事就要個自在如意,婆婆媽媽的就會留下麻煩,是不是啊?弄一個人們根本不能去的大洋彼岸的所謂仙蹤,難道朝陽宮也是傻子?就聽你一派胡言?那個假仁假義的宮主,對你這套把戲不言不語,恐怕就是打着鬼主意等你小子一旦進了他的朝陽宮,到時候,嘿嘿,貧道這也是爲你好啊,如今,身懷這般絕世機密,就是一個幼子拿着黃金夜行于荒野,時刻都會有性命之憂啊。還是實話告訴貧道,貧道這裏發誓,允諾你的三年承諾,絕不會食言!”
難道?那個宮主真有此打算,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幾日根本不在這個問題上和自己深談,而此刻告訴了這個陰晴不定的金輝,也就等于把自己的小命交給他了。
和财富一般,難道人家搶了你的黃金,還留着你的性命去報官?
這個絕世秘密,也不會叫别人同享的。
劉睿忽然感覺身子一冷,自己真是太想當然了,眼看着就要進入朝陽宮了,最少,這個金輝老道,就不可能叫自己活着進去的,那就等于把他自己獨得這個機密的機會拱手讓出。
老家夥老遠的從南直隸趕來,難道甘心于此?
不說常人,修道之人對長生的渴望,可以輕易地攆滅所謂的信譽承諾的。
劉睿一振神色,苦笑着對金輝說道:“在下不過是被老瘋子夢授一些兒東西,對岸的美洲是否就是所謂的仙家妙境,老瘋子可沒明說,至于此去對岸,也不是沒有辦法、、、、、、。”
“慢着!朝陽宮的弟子傳人,如何能背着本宮說出祖師的秘密,難道我朝陽宮就沒有規矩?”
聲音陰冷,卻極爲迅疾,一眨眼,宮主帶着一衆朝陽宮道士,把劉睿和金輝老道團團圍住,泛着寒氣的寶劍流光滾動,仿若深夜荒墳的鬼火。
劉睿心裏發寒,卻也知,此刻人命官天,拼命地保持着冷靜,冷眼看,那金輝老道的的道袍鼓脹如輪,眼神迷離,不斷地在自己和一衆朝陽宮道士之間流離。
不好!
既然這裏是朝陽宮的老巢,金輝自然的弱勢,自己得不到的,決不能便宜了敵人!
這本是決絕者必然的初試哲學,那麽自己此時此刻..
劉睿忽然哈哈大笑:“世人多說癡夢,卻不知,夢醒夢斷幾人知?..”
這時候還有心情吟詩作賦的?
不但是金輝老道,就是一衆朝陽宮道士也都疑惑的望着劉睿,聚起的殺機無形中就弱了一些兒。
劉睿趁機越到中間,金輝和朝陽宮道士對峙的中間,這位子雖然危機萬分,卻也如暴風一般,漩渦的中心反而是最甯靜安全的,雙方各有顧忌,一時間卻都失去了毀滅自己不便宜對方的打算選擇!
“好一個夢醒夢斷幾人知!這位莫不就是最近那個詩名名震遼東的劉睿劉子玉?老朽馮裕有幸,今夜竟然能在自己的家裏,了卻一番兒心願,見識一下小友的風采!”
竟然是此間主人馮裕,此時此刻再也沒有滄桑老态,整個身子都淩烈着一股殺機,仿佛那不是一個灼灼老者,而是一顆随時都會爆炸的驚雷霹靂!
不想這一身酸儒裝扮的老家夥也有一身奇絕的修爲!
再看馮裕身後,正是無憂老道和二人各自的心腹手下,頓時和朝陽宮金輝形成三方對峙,一時間,竟然叫事态極爲微妙起來。
當年三國對峙,強勢的曹魏也多有顧忌。
此番兒也是必然,那朝陽宮雖然強勢,但顧忌着兩方的聯合,也就暫時隻能忍耐。
秘密之所以成爲秘密,那就是沒有很多人知道,之所以叫人生出殺心,那就是人們都想獨吞秘密的本能野心!
劉睿兩世爲人,雖然沒有大人物的經曆,但也不缺乏決絕和明智。
“大家都是當世高人,有些事自然比在下一個小混混看的明白,不錯,老瘋子是告訴在下,他要去對岸的美洲雲遊的,卻也沒說美洲就是仙境。
茫茫大海是叫人望之興歎,但諸位可曾想過,那些兒在南海稱霸海外的白蕃是如何遠涉重洋的?要知道,從極遠的西方到咱們這裏,也是萬裏重洋的。
那就是,掌握了航海技術,就能利用海船和航海技術穿越大洋的,在下曾被老瘋子傳授了西方的航海技術,雖然沒經過實驗不敢保證将來是否能行,但有一點可以叫諸位明白,至少有這個可能,大不了咱們到南海,弄幾個懂得航海技術的白蕃,在在下有他們的幫襯,造出能穿越大洋的海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來不想這麽快捅出這個驚人的事情的,可如今,命懸一線,就不能不爲之了。
在場,僧道儒俱全,也都是當世有名人物,劉睿這般把秘密喊出,就再也沒有保住這個秘密的可能,三方對峙,相互忌憚的情況下,絕不可能一下子毀掉對峙的其他兩方的。
金輝老道首先收了氣場,哈哈大笑:“本是良辰美景,本是老大人的酒宴,大家何必大煞風景,都去喝酒就是,哈哈,睿哥兒說的不錯,那白蕃能不遠萬裏跨洋而來,難道咱們就不能過去?等這裏事了,貧道就到南海,怎也弄來一群懂得航海技術的白蕃。
美洲!貧道拼着餘生,也要過去看看究竟!”
衆人如釋重負,也都哈哈,就聽馮裕說道:“不錯,泱泱大國,堂堂中原文明,如何能叫外藩小兒專美于前!這就去喝酒,也順便合計一下如何弄來白蕃,如何實驗建造海船!”
此間,年過七旬的他恐怕對這件事最是急迫的。
那無憂和尚,冷眼望向朝陽宮主:“阿彌托福,善哉善哉!宮主的幼女收徒,也算妙事,貧僧想和這裏的一衆朋友到時候也想一同參禮,不知道宮主給不給這個顔面。”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齊嘩嘩的看向朝陽宮主。
張三豐行蹤,大洋彼岸的美洲不再是秘密,但隻有劉睿才知道的航海技術确實天大的秘密,如何能叫劉睿一個人進入朝陽宮,那般衆人豈不又是竹籃打水!
劉睿看宮主依然猶豫,就哈哈大笑道:“小子不過一個混混兒,能得以進武當朝陽宮門下本就是天大的機緣,如今更有這多高人捧場,更是無上的榮幸,或許在場的各位有人已經知道,在下正在蓋州衛的一個荒古,準備籌辦一個股份公司的,這會兒也是正好,就用這個公司的名義,大家一起入股,一起管理,一起發财建造海船,到時候也必然一起做着大海船,穿越大洋到對岸的美洲看個究竟!”
衆人哄然叫好,既然不能獨守秘密,那麽把風險同擔,一起去做,也是必然。
劉睿心裏笑了,奶奶的,一起都把你們哄進咱弄的這個賊船,到時候,想翻臉就由不你了,茫茫大海,一個人再高的修爲,也隻能任由咱這個小混混擺布了。
當然,還很遙遠,怎也是十年幾十年才能有的結果,不過,畢竟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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