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該來該去,自有定數,兩世爲人,自然要把前世的無奈何不幹化作奮起的動力,更或是教訓。
既然有了更大的希冀,那麽偶爾的得失就應該放得下。
太多牽挂女人,古來多少教訓,人生真谛就是有得有失。
不管是否牽強,是否對嫣然的太不公平,劉睿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想放棄了,畢竟,劉睿還是自私的,一個綠油油的帽子戴在頭上,會給自己今後的路留下很多隐患的。
劉睿歎口氣,剛轉過身,就聽身後的柴門吱呀呀的竟然開了。
“蓮花!”
劉睿不用回頭,憑着前身多年迷戀于此的際遇,馬上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你是不是後悔了?”
這話兒問的突兀,縱然劉睿号稱睿智無雙,一時間也沒品味出蓮花這句話的味道。
蓮花倚在門口,凝望劉睿的眼,圓圓的皎月,把銀輝灑遍夜空萬物,也罷蓮花流着淚的眼輝映出幾分迷離無奈。
“我。我就要去闾山朝陽宮一趟,本想過來打個招呼,卻也正好,蓮花你就和嫣然說一下,最多七八天,我就會回來。”
本想說些什麽,到最後也隻能沒滋沒味的牽強唐塞。
蓮花歎口氣,雖然仲春,但也能看見一團白霧從蓮花嘴裏溜走,才停她說道:“難道,把人家的人弄亂了,随後找個借口就走,就是一個大男人的擔待?你想過沒有,一旦沒有了你,表妹這輩子就完了,如今也隻有你才能給她活下去的勇氣,那一夜,表妹也在狐疑,正在把最後的寄托放在你身上,希望那一夜就是你,你一旦這般走了,表妹也就死心了,之後的結果,你難道預料不到嗎?”
是啊,嫣然雖然單純,卻也聰明,那一夜,本在衛城的自己忽然到了她的眼前,一場荒唐之後,又了無痕迹,憑着一個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或許已經預感到了什麽。
所以,嫣然才拼命的想從自己的選擇中取證她的生死,隻要自己那麽一絲的猶豫,就會把她徹底的推進了深淵,何況自己要是不告而别。。
“蓮花,你也知道,我的心本來。。”
難道,你蓮花所有的世界都是别人,難道這多年,我對你的好,你就一點沒有感覺?
太多的思慮,竟然叫劉睿心生恍惚,心底那個前世的記憶又一次占有了此刻的靈魂,不由得凝望蓮花的眼,眼裏散發出一不甘的熾熱。
蓮花似乎怕了劉睿的眼,緊忙低下頭,手兒擺弄着衣角,輕聲說道:“三哥這一段爲奴做的,奴豈能心裏沒數,但奴背負着克夫的名聲,總也不是三哥的良配,如果三哥心裏還有蓮花,那就聽蓮花一句勸,救救表妹吧!蓮花知道這樣很委屈三哥,但如今之計,又能如何?大不了。大不了。”
劉睿急忙上前,忘情的抓住蓮花的手:“打不了什麽?隻要蓮花你點一下頭,三哥我一切就聽你的就是!”
蓮花唔嘤一聲,急忙把手兒逃離劉睿的手,回身就跑進院子,跑了幾步才回頭:“表妹就在後院,你這就去吧。”
然後噗呲一笑,嗖然轉進了屋子。
劉睿竟然身子一熱,心裏五味雜陳,這多年,是頭一次看見,蓮花對自己這般燦爛的笑。
有了這個笑,仿佛眼前的世界都開始變成花的海洋,所有的顧忌立刻都煙消雲散了。
劉睿來到後院,就看見,一身淡青襦裙的嫣然就站在一樹梅花之前,呆呆的發愣。
劉睿靜悄悄來到她的背後,慢慢把嫣然攬入懷裏,故意輕松地開着玩笑:“是不是在等着夫君疼你,傻丫頭,都大半夜了,就不怕冷了身子。”
嫣然就勢倒在劉睿的懷裏,嗚咽着:“奴很怕,就怕哥不來,那般,奴就心死了,哥你說實話,那一夜真的是你嗎?”
劉睿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一陣陣的冷熱變換,仿佛打起了擺子,咬着牙穩定了好一會兒,才擡起手,啪嗒給了嫣然小屁屁一下,笑罵:“不是三哥,難道你還想是别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好生把眼淚收了,給夫君笑笑,不然,也把你屁屁打成兩半兒!”
無論如何,也要把眼前的嫣然的心兒穩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至于今後如何相處,暫時卻是顧不得了,誰叫,剛才腦子一熱,被前世的魂兒左右,答應了蓮花來的。
嫣然回身撲進劉睿懷裏又哭又笑,好一會,竟然瞪着劉睿嬌罵:“你個沒良心的,還也打成兩半兒,老實交代,另外一個又是哪一個?”
“自然也是我的寶貝兒瘋丫頭你呀,誰叫你前面的那般兇狠。。”
劉睿盡管心裏痛,也隻能盡量如此了,看着嫣然歡喜的調皮的不依不饒的怕打着自己,劉睿知道,丫頭的心病徹底去了,又回到了之前那個無憂無慮,任性而爲的瘋丫頭了。
可是,自己的心病又能如何解脫。
“哥,今晚一定要走嗎?奴好想哥好好的再欺負人家一次,也好給三哥懷上一個孩子哦,呵呵,哥你還記得,那一次你碰了奴這裏,還以爲就會有身子的,那一夜才叫奴明白,竟然是那樣,不過,那種感覺真的叫奴想起來就心兒熱熱的發癢,要不。。”
能做到這些,把丫頭的心激活了,回到了從前的她,已經是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了,可是,再進一步徹底接受她,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等三哥回來吧,在海邊,朝陽宮的人正在苦苦的等着,三哥隻有去了。”
回來又能如何,劉睿就是自己都想不明白,卻也隻能暫時敷衍嫣然,也同時在敷衍着自己。
雖然都是高手,卻也沒有什麽輕身功夫去闾山。
每個人都騎着一匹馬,後面牽着一匹馬,還多是上好良馬,一旁的李慧叽叽喳喳的說着:内息不到關鍵時刻如何能輕易浪費,到時候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修煉回來,這般騎着馬疾奔,七百裏有兩日夜也就到了,嘿嘿,到時候,本姑娘也有了自己的徒兒了,真好,最少有一個可以随便欺負解氣!”
劉睿盡管一肚子心思,也被丫頭氣的咬牙大罵:“難道,徒兒就有這點破用處?”
李慧狡詐的一笑:“不是啊,還有更重要的用處的,那就是每日給本師做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不然就逐出師門!”
幹脆,你這就逐出師門正好!
劉睿有一種把上吊的繩子自己綁在脖子上的感覺。
闾山,坐落于鎮城廣甯東北,山行奇特回環俺抱,竟有六重之多。
闾山全稱醫巫闾山,相傳舜時把全國分爲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爲一州之鎮,闾山被封爲北方幽州的鎮山。
周時封闾山爲五嶽五鎮之一,各朝皇帝都自居天子,高山峻嶺高聳入雲,更是上達天庭的所在,無不封禅名山,推崇其高森,以示自己乃天授其位。
中原各朝皇帝封禅的是泰山,而在東北,其間雲起消落的各個王朝帝王,祭奠封禅的則是闾山,從高居麗,渤海國,契丹大遼,金,都是如此。
兩日後的半夜,終于進了闾山,過魚池,瞪聖水橋,看見了一個莊院,就坐落在山谷林蔭之中,樓台角獸,飛檐格蘭,在風百搖曳中,依稀從林蔭枝葉中看出這個院子的奢華宏達。
就聽宮主說道:“此間乃闾山前輩的莊院,此人與本宮有舊,今夜就借宿一夜,明天上朝陽宮。”
劉睿一愣神:這就是那個馮琦的爺爺,馮裕的家?卻不知,那馮琦可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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