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圓的夜,在那無盡的海天一線,是罪惡的輪回嗎?
日複一日,有你有我,好心壞人,總是牽強,那麽,一場醉意或許在飛?
李慧兒就在飛,雖然幼弱,雖然四六不懂,但絕高的天分,在靈智最後迷失的瞬間,依然用,全真崂山武當的内息絕世心法,護住了最後的靈智,然後是不甘的抗争。
就聽那金輝老道狂傲的一笑:“要是園園子當面,貧道或許忌憚幾分,哈哈,他的徒子徒孫,嘿嘿,丫頭,你中了道爺的****,别再撐着了,睡了吧,看在園園子的面子,貧道絕不會爲難他的後人的。”
李慧兒果然睡了,噗通倒在地上,看那嘴角的睡姿,卻是意外的燦爛,仿佛,夢見了她不曾期遇的黑馬王子。
同是,夜,同是夜的遼東,卻有不同的精彩。
巡按田青,看着徒兒整理出來的四年前那份遼東海蓋軍用物資的财務備案,眉頭緊鎖,一個并不強悍的手兒強烈的擊打在書案上,大聲暴怒:“天理國法何在?遼東軍需每年不過九百三十萬,就一年,竟然被這幫蛀蟲貪墨四百多萬!長此以往,天罡何在?如何保我大明安甯?”
師爺李博躬身站在一旁,看主子發洩的差不多了,才小心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細聲說道:“大人勿憂,天有陰晴,才有雨後彩虹的缤紛,大人目前雖然艱難,但緊緊一步就是雲端地獄,就憑大人心意。”
田青左七步,又七步,在不大的屋子内徘徊,怒怒間不禁在想:那個混球惹事的徒兒,一旦不在身邊,在就忽然間沒有了主張?
“所有證據都指明,四年前那場導緻遼東兵變的罪魁禍首,除了吳岩,最大的禍端首惡就是堂堂的遼東總兵李鳳鳴!
可是,夏首輔得知本官的傳書之後,竟然叫本官暫時隐忍,更不要把案情擴大,請問先生,這還是領袖天下文人儒士的首輔嗎?”
剛而易折!
李博心裏想着手裏揣着的劉睿用朝陽宮人脈送來的快信,不由有幾分懊惱:才不過十六七歲,一個鄉下混混,咋就能先知先覺的預判即将的一切?
雖然心裏徹底的不服氣,卻也沒必要對即将到手的榮華富貴較勁,李博恭敬的行個禮,才慢慢的從寬寬的袖子裏拿出一封漆油封口的信,對着田青說道:“日升日落,天意使然,高山流水,自有下裏巴人,在下雖然不才,卻也能爲大人分憂。”
說着,小心的把手裏的信遞給巡按:“這是朝陽宮的人才送來的,是大人的徒兒劉睿想盡辦法叫他送來的,大人隻要看了,就應該寬心去賞月了。”
這個角自己苦笑不得的徒兒,就在事情最尴尬的關節,卻無情的離開了自己這個師傅,回到海邊醉飲海鮮的樂趣去了。
遼東總兵這個龐然大物,沒良心的推到師傅面前,就沒良心的悄然逃到背後,難道,這個混小子,就不怕被這幫功勳世家,東廠雜碎碾成粉末!”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那個總是叫自己無可奈何的,恨不得當做自己的兒子一般,綁在房梁上吊打師法的混賬徒兒,卻成了自己的主心骨,沒他在一旁煩心,心裏更是煩心的不得了。
李博如何不知道主子的煩憂,指着那封劉睿通過李勳轉交到主子手裏的信,淡然一笑:“大人勿要爲瑣事擔憂,有手下和大人的寶貝徒兒,大人早就應該高枕無憂了。”
田青雖然心中充滿了對即将開始的幾方公審的擔憂,但是對自己的師爺李博還是從心底信任的,看着李博拿着那封信一臉的安然,也是心裏一動:難道?悄然而去的劉睿并沒有背叛我?更是一種謀算?”
急忙搶過師爺手裏的信,劉睿送來的信,在蠟燭上燒開火漆封口,看見裏面第一句,盡然不争氣的眼睛酸酸的要流淚。
“恩師莫怪,徒兒離開是非,并不是試圖自保,而是另謀對策;想那李鳳鳴功勳世家,根深葉茂,其實咱師徒能夠撼動的,但徒兒也知道,恩師向以包龍圖爲标榜,鐵面無私,爲了伸張正義,甘願舍身喂虎。所以,苦命的徒兒隻好另求機緣,也好叫師傅您别舍身求不到仁,更叫徒兒失去了八百八十個師娘,所以才寫了這封信,憑着師傅的信譽,師爺老哥的和那人的交情,覆手翻雲隻在朝夕。”
田青恨恨的把那封信摔在地上,恨恨的對着李博抱怨:“咋的好像,這個混蛋徒兒卻成了本官的師傅,綱常紊亂啊!先生你說,憑一個義州衛參将就能幫着本觀念拿下那個罪惡滔天的李鳳鳴?“
李博從地上撿起那封信,盡量委婉的說道:”大人剛正無私,世人隻有稱道,也是在下一心追随大人的緣故,但是,這件事,在遼東這潭渾水,光憑剛正道學,好像根本沒有了用場,惡人隻有惡人磨,或許,大人看不在眼的那個徒兒,會是扭轉乾坤的腰眼。”
田青歎口氣:“這世道,竟然壞敗到如此地步,君子乞讨與混子,不過這條計策雖然龌蹉,如今也隻有試一試了,請先生這就煩勞一趟,按照這個混賬徒兒的計策,去拜訪先生的同鄉表親趙國忠參将吧,但願,混球徒兒所預判的一切都是對的,不然,咱們都會被他害的粉身碎骨了。”
衛城鎮撫司,朝陽宮宮主拿着兒子給上來的那封劉睿的信,滿是狐疑,對着身旁九個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問道:“祖師竟然仙遊美洲?那是什麽所在?”
大師兄悶聲說道:與其在這裏瞎猜測,還不如這就趕到楊家堡,那個金輝老道最近跟着南直隸的糧船到了遼東,這會兒就應該在蓋州草場百戶那裏,碰巧宮主的愛子千金都和那個劉睿在那裏,師兄很擔心,萬一被那個金輝妖道得手,咱闾山朝陽宮就再也沒有機會和九宮山一争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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