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初陽絢爛,把雨後潮濕的荒古氤氲出幾分雲霧缭繞,嫩黃淡綠,斑駁羞紅,在視野中延伸到遠處的山巒,南來的燕兒正不辭辛苦的吊着泥巴,尋找着建造着新的家園。
張野苦着臉來到劉睿這裏:“真是難做啊,這多人才經曆一場那般動蕩,心思都紛亂低迷,二哥一早想帶着他們做些事兒事情,竟然沒有人響應,就混吃等死的賴在那裏,三弟主意多,快想個辦法。”
這種事急不得啊,這多人才經禍難,心情自然一時間難以振作,更何況,心底還在嫉恨咱們坑害了他們,才有今天的地步的,抱着一種抵抗情緒也是情有可原。
劉睿拍拍張野:“到了晚上就一切都好了,我看這樣吧,你把這兩千人,按照原來他們的家族親疏分成二十個百人組,從中從他們中選出相比有名望能力的做組長,就說,今後配置糧食和物資,就以這個百人組爲基礎,如今正是春荒,糧食自然緊張,每個組的糧食定量爲成年人每天一斤,少年孩子還有老人女人則是每日十二兩,不足的叫他們自己組織人去荒古挖野菜。”
人的主觀能動性很多時候是依靠他們自身的動力激發的,想吃得飽吃得好就必須靠自身的努力去想辦法。
劉睿打定主意把二哥培養成一個幹才,就有意思的磨練他的能力。
“嗯,這個法子不錯!”
二哥帶着幾個心腹聽話的到了流民之間,按照劉睿的吩咐行動起來。
巡按來到劉睿身邊,笑道:“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徒兒果然有做大事的潛力啊,那個實驗引水過山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爲師如今唯有這件事拿不準。”
劉睿帶着師傅來到荒古北側的一個大有一百多米的一個山丘前,指着山丘說道:“一下子打通這個山丘,需要很大的人力和時間,徒兒隻好先用這個小山包試驗一下,一個是給師傅老人家吃個定心丸,裏外也叫那幫子憂心忡忡失魂落魄的流民振作起來,也同時名揚師傅您老人家的青天威名不是。”
劉睿拍打着那個高十幾米的一個小山包,也是同樣的岩石結構,之間下面已經被小靈通帶着人挖了一個小洞口深入到小山包下面幾米處。
巡按早就被劉睿無賴的行徑麻木了,苦着臉生悶氣,嘀嘀咕咕:“難道?爲師真的就像你嘴裏這般老嗎?哼,才不到四十,還準備娶進門八百八十個美嬌娘享受的,嘿嘿,有你這個手段高明的徒兒,師傅不好好享受豈不是辜負了徒兒的美意。”
得,給鼻子就上臉!
“這記性,是八百八十八個,少了八個難道想便宜給徒兒咋的?嘿嘿,沒見師傅教會徒兒什麽,倒是看見師傅也快被徒兒帶壞了,開始口無遮攔的,哦,徒兒不敢了,快把徒兒的耳朵放開,你當這是木耳啊,會很痛的。”
巡按放開擰着劉睿耳朵的手,看着山包下面的小洞:“難道,徒兒号稱的神通,就是依靠人力挖通下面?這個山包挖通倒有可能,那個山丘那麽寬,卻無論如何不行的,可不要真的告訴師傅真是這個馊主意,不然師傅可要被你害慘了。”
咱有這麽衰嗎?
劉睿故作神秘:“此乃天機,洩露了就失去了神通,到了日落黃昏,師傅自然知道結果,反正請師傅把心放在肚子裏面就行了。”
不放在肚子裏面難道還挂在脖子上吹風!
巡按搖搖頭:“你的狐朋狗友來了,師傅可警告你,你利用這家夥去南直隸招用流民卻也合适,肖海山本就是浙江人,但可千萬不要和他以及錦衣衛這幫混蛋攪在一起,沆瀣一氣,不然,師傅絕對會用師法懲治你。”
果然,是肖海山騎着馬趕到了這裏,來到劉睿身邊就飛馬撲到劉睿跟前,唉聲歎氣的。
“咋的?是不是片帆不許出海,從南直隸海運那些兒流民有難度?”
肖海山嘴巴撇到山南了:“切!海禁禁的是黎民百姓商戶,禁得了咱錦衣衛!還不是你的那個馊主意出了事故。”
“啥?那裏出了事情?”
雖然本着背後看熱鬧,順便扇陰風點邪火的,但出了變故就也跟着遭殃不是。
“那個吳岩也不知道是否先一步知道咱們要算計他,竟然搬動坐鎮的東廠太監何歡,還有總兵李大仁給他說話,六爺也不好一起得罪這兩個遼東坐地虎,一時間還真的拿這個吳岩無可奈何了,要不,幹脆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推給那個巡按得了,反正作爲一個巡按經管此事也是本分。”
嘿嘿,主意是有點馊,如果巡按不是賴皮賴臉的成了咱的師傅,也樂得一旁看熱鬧,可如今卻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如何能叫巡按陷進去。
劉睿忽然神秘的一笑:“是啊,東廠有天子護着,總兵又是功勳世家人物,卻是有點叫六爺爲難了,但是,東廠内官也不是鐵闆一塊啊。”
肖海山狐疑的看着劉睿:“你小子不過遠在遼東邊鎮的一個鄉下混子,如何卻對京城甚至皇宮大内的事情都了如指掌的,難道那個邋遢老道真成了神仙,還把神通夢授給了你?”
劉睿對這種疑問向來故作高深,根本不解釋,依然故我的說道:“司禮監秉筆太監,東廠提督高忠,今年身子有恙,依照兄弟的神斷,大概熬不過今年了,下一個司禮監東廠老大,必然是秦福那個家夥,嘿嘿,這個吳岩還有鎮城遼陽的那個何歡可都是高忠的幹兒子,而卻有人則是秦福的幹兒子,更是被這二人在四年前坑了一把,做替罪羊從少監撸到一個小小的監丞鹽場的百戶,嘿嘿,雖然同是内官東廠一脈,卻也是仇深似海啊。”
肖海山驚喜的嗷的一聲:“不錯,絕對是個好主意!叫他們自己狗咬狗,咱們坐山觀虎鬥,嘿嘿,你小子果然陰損絕頂,不過,老哥喜歡,隻是,那張喬和老哥一向勢如水火,又和你的幾個父輩有梁子,咱們卻如何叫他甘心情願的踏進這個陷阱?”
劉睿一指自己的腦袋:“就憑這個,明兒小弟不敢吹牛,用不了一個時辰,保證叫那個張喬把咱當做祖宗,哭着喊着跪着求兄弟給他這個機會,嘿嘿,跟着小弟就等着吃香喝辣的吧。”
肖海山跟着呵呵笑:“那是自然,大不了就把那個女人讓給你就是,奶奶的,還一個眼的挑擔,這個名聲丢面皮,反正老哥院子裏不缺女人,可是叫老哥迷糊的是,人家的馊主意都來自心裏,你小子邪乎,卻從腦袋上長出來,咋回事?”
劉睿一愣神,才尴尬的一笑:“口誤口誤!”
奶奶的,古人弄不懂就張冠李戴的把啥好事壞事都賴在心髒這裏,腦子的辛苦被冤枉忽略了幾千年,咱可沒有給他伸冤的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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