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睿被綁在篷車内,晃晃悠悠的就覺得出了衛城,心裏也知道,擺了個大烏龍,所有的機關算盡,卻是被聰明誤。
本以爲在衛城,自己有幾個父輩背後罩着,加上巡按這層保鮮,可以萬無一失,卻不想出了這個變故。
人家根本不在這裏和你玩,顯然,自己要被送去的地方,大概就是海州衛,基本上是參将府。
鄭小山的後台就是參将府,劉睿大體知道,卻沒有想到,熊傑和錦衣衛這層關系,所以失算了。
基于父輩的關系,參将大概也不會對自己如何,不過是把自己暫時弄走,叫彩蝶和翡翠的一場對決沒了懸念,吳歡**等人不戰自勝。
好歹穿越一場,就這樣認了,失敗了不要緊,就怕失去了信心。
還有什麽鹹魚翻身的機會?
好像,錦衣衛朱六這會兒就在參将府,這個信息是否有用?但自己進了參将府大概就會被軟禁,縱有千番妙計,又能奈何?
篷車裏面很寬敞,除了自己,還有幾個軍士,大概參将府的人,想套個話,可惜嘴巴被塞得嚴嚴實實。
那就可勁的扭動蹬腳,就聽一個兵士瞪着眼睛罵街:“作死啊,折騰個啥?”
劉睿眨眼示意要解手,兵士才過來弄走劉睿嘴裏的東西:“嘿嘿,反正已經離開蓋州衛幾十裏了,你小子就是有公鴨嗓子也沒用了。”
公鴨嗓子就很厲害嗎?
劉睿心裏嘟囔着,被倆兵士架出車子,方便完,回到車上,笑問:“是不是把兄弟請到參将府是吧,參将大人威風八面,威震一方,兄弟早就想拜見,今兒卻被參将大人親自來請,慚愧慚愧啊,竟然沒準備點禮物啥的。”
噗呲!
幾個兵士笑的緊着彎腰捂肚子:“你小子不知死活,竟然自我感覺良好,不錯,今兒參将老夫人壽宴,你小子卻不是客人,而是階下囚,上不了宴席卻要下水牢,哈哈,禮物,你自己就是很好的禮物啊,那吳岩老東西爲了這個,可是給老夫人一份好賀禮。”
幾個兵士看劉睿有趣,本能的緩解了氣氛,開始說笑起來,畢竟,已經離開蓋州衛的勢力範圍了。
哦,今兒是參将老夫人大壽,這麽說,六爺一定在,還有,把自己弄到這裏,也是那個狗太監暗中用錢買通參将的,卻也不是一根線上的。
朱六要對付吳岩必然,參将乃陸炳的同鄉好友,可同時,又和吳岩鄭小山瓜葛頗深,這裏面..
劉睿苦苦算計好一會,才洩氣的暗惱:見不到朱六,一切都是枉然。
可惜,自己什麽身份,那朱六身爲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錦衣衛九大金剛之一,就是平日,也不是自己随便能夠接近的。
一路和幾個兵士說笑逗趣,倒是很快的混的很熟,進了海城,幾個兵士拍着胸脯:“兄弟你這人不錯,咱幾個進了府,想法子幫你周全一下,最少别的泡在發黴發臭的水裏招罪,兄弟,你等等,哥幾個這就下去,和總旗求求情。”
劉睿自然點頭哈腰的道謝,一個總旗不過五十人的頭頭,能管多大的事,不過,這幾個或許也就這點章程,好歹是個希望。
不一會兒,車門開了,進來一個,不是那幾個兵士卻也是熟人,赫然肖家堡肖糧長!
劉睿心裏一亮,仿佛看見了曙光。
“哦,稀客啊,竟然錦衣衛百戶大人駕到,寒舍簡陋不堪,招待不周,多多海涵!”
噗呲!
屁股被肖混蛋來了一腳,這往日的是自家給别人的家法,不想如今世風日下啊。
“你個混球倒是好自在,知不知道,咱老肖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在參将和六爺那裏說了幾屋子的好話,才把你免了水牢之災,咋樣?是不是欠了愚兄一個天大的人情。”
沒見你和老爹有什麽臉面,這會兒讨好,卻是什麽味道?
劉睿忽然笑了:“看來老夫人很喜歡海鮮,這是要兄弟我冒充廚子去了。”
肖海山叽咕着神秘的眼神呵呵笑:“嘿嘿,冒充還上瘾咋的,老肖我還沒和你算賬,竟然在我家裏擺了姓肖的一把,哼,這筆賬先記着!倒是有幾分小聰明,能想到這一層,卻也算可以了,但你想不到吧,要見你的卻是六爺。”
那次正偷聽,就被這混蛋的手下驚走,早就知道那姐倆有問題,所以肖糧長提起那件事,劉睿心裏也不驚奇。
但竟然六爺..
劉睿拍拍肖糧長,歎口氣:“我說老肖啊,别賣官司了,不就是要我趁機幫着你們錦衣衛對付那個蹲着撒尿的吳岩嗎,這個沒問題,關鍵的是,如何叫參将甘心配合?要知道,那個鄭小山非但是參将大人的便宜大舅子,更是财神爺。”
肖糧長呵呵陰笑:“還不錯,既然如此,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你送到六爺那裏了,嘿嘿,和一個過期女人幾個臭錢相比,來日的副總兵的位置,我想參将大人會知道如何選擇的。好好幹,等老兄做了錦衣衛遼東衛所的掌印千戶,咋也賞你個百戶做做,一輩子做一個沒出息的小吏,如何對得起你小子這鬼精靈的肚子!”
劉睿呵呵笑,拍拍肚子又摸摸腦袋,既然有幸心願得嘗,也不計較這混球張冠李戴了。
錦衣衛百戶?可比老爹的百戶來的硬氣,是不是真是一條出路?
很快的見到了六爺,大禮拜見自然,六爺很直接:“都說你小子鬼精靈,你說說,如何對付那個吳岩啥個蹲着撒尿的,奶奶的,混子就是混子,說出的話兒都是混混的。”
“這要分兩步走。”
劉睿想了一下,才靜靜的說起。
“還分個一二三,看來還真有幾分算度,說說看?”
劉睿也不客氣,一路颠簸渴的邪乎,拿起六爺的茶杯一口喝幹了,才想起冒失了:“哦,抱歉,在下可沒見過六爺這般大人物,看着六爺和和善善的就不覺間放肆了,要不,在下去把茶杯洗洗再給您老斟上?”
“果然不懂規矩!算了,快放屁說話吧!”
平日嚴謹的六爺竟然被劉睿弄得嬉皮笑臉,無可奈何。
劉睿拱拱屁股撅撅嘴:“放屁恐怕對六爺大不敬,那就先說話吧,其實,很簡單,在下已經埋下伏筆,等着吳岩的假子被在下弄得債台高築,走投無路,自然會去打他便宜老爹的主意,據說,這多年,尤其四年前那場大貪墨,這吳岩混蛋着實弄到不少财寶,在下估計,一定藏在苑馬寺地下的某個地方,而這個吳歡大概也能找到,到時候..”
朱六竟然站了起來,親熱的給劉睿斟滿了茶,拍拍劉睿:“好小子,夠陰損歹毒,像你六爺我,接下來你就不用操心了,如何利用那個假子,弄到吳岩的藏寶,那可是咱錦衣衛的看家本領,到時候,非但那吳岩多年的貪墨給咱六爺做了嫁妝,嘿嘿,還可以給他安上一個欺騙天子的罪名,嘿嘿,到時候,誰也救不了他了!”
這六爺不愧是錦衣衛的九大金剛人物!
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要害!
那吳岩被放在苑馬寺少卿的位置上,一來是監視這裏的文武官員的,其次就是替天子弄錢,要知道,内宮不算天子嫔妃,太監宮女就十多萬,嘉靖帝花銷很大很窮的。
可是,每年奉獻給嘉靖帝的還不足這老小子自己貪墨的幾分之一,這要是捅到嘉靖帝那裏,吳岩的結果傻子都想得通。
更何況,捅到嘉靖帝那裏,别人費勁,如今的錦衣衛可是嘉靖帝的香饽饽,那是保準兒不能再保準兒。
劉睿知道,吳岩完了,隻是,那混蛋多年貪墨的财寶,一下子都是人家的了,多少有點遺憾。
六爺恨恨的踢了劉睿一腳:“你小子設計了那個賭局,不知道能弄到多少了,竟然還惦記着這些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家法伺候!”
劉睿捂着屁股幹瞪眼,自己的家法碰上那個六爺一般的家法,大巫見小巫,實在不敢伸腿飛出!
等着吧,早晚..
劉睿心裏暗暗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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