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歡呼一片,翡翠鑽進劉睿的懷裏正撒嬌,忽然看見對面走上前一個儒生穿戴的青年,對着劉睿抱拳行禮:
“在下馮琦,乃闾山馮家人士,今兒請教睿哥兒,做這首望鄉的高明是何方人士,煩勞引薦。”
闾山馮家?
劉睿心有所動:“可否闾山先生的後人?”
馮裕,字伯順,号闾山,正是廣甯鎮闾山人,乃遼東所出少有的文采風流人物,曾作爲貴州按察副使,很有作爲,更與摯友八人結爲海岱詩社,開創一帶詩風,如今雖然年近古稀,隐居闾山,但在遼東依然是文壇巨無霸一般的人物!
馮琦矜持的一點頭:“不錯,正是曾祖,在下不才,沒能學到曾祖幾分才學,但自恃在遼東還沒有對手,今兒見獵心喜,想會會這位高明。”
劉睿故作遺憾:“不巧,在下偶然結識南直隸一位故人,曾經留下這首望鄉,但其人早已離開,不過卻和在下依然還有書信往來,等又有機會,卻可以把先生的意願告知那位朋友。”
馮琦遺憾的點頭:“那就煩勞了,嗨,竟然無緣相見,真是抱憾。不過,既然能書信往來,想來用飛鴿傳書,一旬或可能到,這樣吧,某馮琦代表吳歡先生和睿哥兒約戰,以一旬爲約,到時候一決勝負!如何?聽說睿哥兒雖然混迹市井,卻也膽識超人,敢不敢接下來?”
有才識的文人無不心高氣傲,這馮琦家學淵源,論才氣詩詞,在遼東年輕一輩兒中自然翹楚,見獵心喜,就想和望鄉的作者一決高下。
劉睿心裏一動,忽然哈哈大笑:“自然!在下有特殊手段,不用一旬,三日内就能赴約,咱就以三日爲期,到時候就在這裏,依然是兩位行首表演各自的新詞,一決勝負,如何?”
馮琦大喜,上前伸出手和劉睿擊掌:“一言爲定!”
衆人散去,已經夜深人靜,幾個人回到翡翠的屋子,都狐疑萬分的望着劉睿,就聽小靈通垂頭喪氣的嘀嘀咕咕:“三哥既然得到真君垂愛,手段非常,咱幾個正要借着三哥的風光揚眉吐氣,今兒卻不想唱了這一出莫名其妙的空城計,所爲何來?”
張野也是滿臉狐疑:“知道三弟肯定有鬼主意,卻不知道這般又是什麽道理?二哥自認爲還不算笨,可是最近跟着三弟,總覺得腦子實在是不夠用了。”
劉睿坐下,對着幾個人揮揮手:“山人自有妙計,記住,三弟能作詩這件事目前是絕大的秘密,一定不能洩露!對了,小靈通你去西城,把喬老三喊來。”
小靈通緊着皺眉:“我說三哥,那個混蛋自打咱們不在衛城稱霸了,早就投靠了吳歡那小子,白眼狼一個,叫他作甚?”
劉睿作勢要飛腳,小靈通無奈,嘟嘟囔囔而去:“又要施家法!咱去還不行嗎?不過,真不明白,叫這個白眼狼作甚?”
倒是翡翠,不問緣由,就鑽進劉睿懷裏緊着撒嬌,劉睿拍拍丫頭的屁屁,問:“死丫頭作甚鬼主意,咋的不問一句?”
翡翠嬌笑:“詞兒既然是三哥做的,奴還有什麽擔心,呵呵,三哥是不是再給那個吳歡挖坑啊?奴家有種預感,那個吳歡要倒黴了。”
哦,都說女人的第六感莫名其妙的準确,這個翡翠竟然能揣摩出自己的計劃,奶奶的,這丫頭的心思可不簡單!
好一會兒,小靈通帶着喬老三進來了。
那喬老三大概三十上下,胖乎乎的眼睛都埋在肉裏了,就留下一條縫,見到劉睿就作揖:“知道三哥回來了,兄弟正要拜見,可惜這多日手頭太忙,實在抽不出功夫,不知道,三哥找在下有何吩咐?”
雖然還是很客氣,但人兒就站在那裏,擺着很忙馬山抽身而去的架勢。
劉睿心裏暗笑,揮揮手,叫張野幾個都出去,屋子裏就剩下二人,才聽劉睿呵呵冷笑:“自打咱劉睿離開衛城,你可是發達多了,聽說你的賭場已經是衛城最大的一個了,看來發财了。”
喬老三急忙從袖子裏拿出幾個銀錠子:“發什麽财,不過是一家子溫飽罷了,誰都知道,場子可是吳公子投資的,占了七層股份,咱也不過是賣苦力罷了。知道三哥進來需要錢,兄弟雖然不寬裕,但也不會忘記三哥往日的情分的,請三哥手下,不夠在下去想辦法。”
在衛城,無論大小,市井中都稱呼劉睿三哥,是身份的一種象征。
劉睿把幾錠銀子推回去,冷冷一笑:“把三哥當做打秋風的乞丐不是?嘿嘿,知道三哥把你請來爲什麽嗎?”
“兄弟真不知道,請問..”
劉睿附耳說道:“知道咱和吳歡這場對抗,你這裏肯定要開盤子是吧,說說看,盤口如何?”
喬老三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那闾山馮家實力非凡,那個馮琦雖然秀才身份,但今年的鄉試,中舉人進士那是闆上釘釘的事情,論詩才在遼東無人能敵,三哥的那個朋友雖然不凡,可惜遠在南直隸,這個盤口,如今是六比四。”
劉睿呵呵一笑:“還不錯,要是七比三就更好了。”
喬老三狐疑的看着劉睿:“三哥爲什麽希望自己盤口越低越好?”
劉睿回身,從翡翠的櫃子裏拿出一個包包,那是幾個父輩湊得留給劉睿活動關系的。
劉睿拿出二百兩,遞給喬老三:“這錢是三哥手頭能拿出來的所有了,就買吳歡勝,不過,請你賣給三哥一個人情,一定要保密,嘿嘿,發财的法子可不一定非得自己赢不是。”
喬老三笑的眼睛都沒了,豎起大拇指:“三哥就是高,嘿嘿,三哥就放心吧,要不要放出風去,把三哥這邊的盤口弄得高一些兒?那般更有賺頭。”
劉睿拍拍喬老三,點頭:“你喬老三做事,三哥放心,去吧。”
喬老三走了,張野幾個人出來,小靈通更是迷糊了:“三哥竟然要買吳歡那小子勝,這唱的更是哪一出?反正我是一盆漿糊了;兄弟敢發誓,那喬老三這裏出去,馬上就會到吳歡那裏,百分百把三哥賣了。”
劉睿看看翡翠:“心肝兒以爲如何?”
翡翠媚眼如花,嬌滴滴的親了劉睿一口:“郎君這是使得欲擒故縱之計,就是要喬老三告訴那個吳歡,是不是啊?”
劉睿啪嗒給了翡翠小屁屁一下子,大笑:“小妖精,竟然鑽進三哥的肚子裏不成?不錯,小靈通,等盤口拉平了甚至咱這一方還稍占上風,立刻吩咐人在衛城散布消息,說是那個南直隸朋友雲遊海外,根本聯系不上了,嘿嘿,那時候,這盤口會怎樣,還真的期待啊。”
翡翠在劉睿懷裏緊着扭動咯咯嬌笑:“到時候,奴就賣了所有值錢的,也要買三哥勝,保證賺個滿盆!”
劉睿心裏暗笑:你是否能賺個金屋銀山不重要,關鍵的是要叫吳歡那小子豁出便宜老爹的老本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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