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睿翡翠二人穿戴打扮好出來到了客廳,見正中已經擺上酒菜,還有倆姐兒,分别陪着張野小靈通逗笑吃喝。
一個叫清屏的對着劉睿飛媚眼:“三哥幾個月沒見翡翠姐姐,可不是饞壞了,到這裏就沒完沒了的,驚天動地的就是坐在客廳都把耳朵震聾了,嘻嘻,啥時候也叫妹子領教一下三哥的厲害。”
翡翠過去就圪蹴她的癢癢肉:“小饞鬼,吃着碗裏的惦記着鍋裏的,二哥風度翩翩的還是個秀才,那裏配不上你了。”
清屏嘟囔着:“二哥心裏就惦記着曾經的蘭花,對奴可是不正眼看的哦。哦,對了,三哥,聽說蘭花嫁給了肖家堡糧長,就在你家不遠,看見過蘭花姐嗎?嘻嘻,蘭花劫也真是的,放着好好地二哥不跟,偏偏嫁給那個糧長做小,二哥,就忘了那個沒良心的,奴可心裏早就有了二哥啊。”
張野把清屏的手兒挪開,苦笑着:“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最近煩心事一大堆,二哥我可沒有三弟那般心大,每日的都愁死了;對了,老三,撈什子好詞了有着落了嗎?可要知道,那個來自杭州的還是個舉人,文采不錯的,很有詩名。”
“是啊,咱遼東最有詩名的恐怕就是巡撫大人了,可惜咱和人家天上地下的,三哥可要想個法子,不然奴早晚要被彩蝶兒擠兌死了,三哥不心疼?”
劉睿一拍桌子:“筆墨伺候!看咱無所不能的玉皇大帝他三弟,今兒濕氣潮氣全來,保證蒸籠發聩!”
小靈通嘟嘟囔囔:才剛,玉皇大帝還是你二弟的,這會兒又變成你哥了,這輩分真亂!要不三哥,我去給你老端來木盆,省的濕氣潮氣啥的了流了翡翠姐姐滿地都是。
看幾個家夥依然故我的吃喝說笑,根本沒把小爺的聖旨當回事,劉睿瞪眼:“咋的?都不信睿哥兒我能寫出好詞兒?”
“那是,三哥要說鬼主意,使絆子那是一等高手,這要是作詩作詞啥的,恐怕太陽都得從西天出來!”
這一次,幾個人意外的異口同聲!
咱在别人眼裏就這麽慘?
咚!
劉睿飛起家法,一腳把小靈通踢飛:“麻溜的拿來,不然屁股踢成八半兒!”
小靈通捂着屁股,眼淚汪汪的拿着筆墨紙硯:“得了,就看三哥太白星附體,弄出好詞兒,那般,整個衛城都會震驚的。”
不做驚人事,如何闖名聲!
劉睿揮筆,很快的在絹紙上寫下一段詞兒,卻是短詞。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闾山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好詞兒!”
衆人看着,呆呆的看了好久,才聽張野翡翠同時贊歎。
就聽翡翠沉迷一般的呢喃:“這首詞兒放在内地,或者還不算叫人有多動心,但在咱這遼東邊鎮,可是催人淚下的好詞兒,道盡了出征将士對親人戀人的思念擔憂!太好了,這就叫樂師配曲,你們吃着,奴可不能奉陪了。”
翡翠呗的親了一口,才跑出門又回身:“三哥,這詞兒可有個詞名?”
“就叫---望鄉吧。”
納蘭的催淚名詞兒還不能叫這多人驚訝贊歎,那才叫怪事。
張野附耳問道:“咱哥倆雖然異姓兄弟,可比親兄弟還要親,實話告訴二哥,到底三弟有什麽奇遇,竟然變得連二哥都好像不認識了。”
衆人也都狐疑:“這詞兒,韻律齊整,意味深長,沒有深厚的功底根本寫不出來,三哥的底子。。”
劉睿嘻嘻哈哈:“也沒啥,不就是去年被人家胖揍一頓,還傷了腦袋,躺在炕上養傷的時候,一個夢裏夜裏,好像一個白胡子老道,對自己說了什麽,醒來就好像知道了很多事情。”
變化太大,必須給大家一個好像合理的解釋。
“是不是穿的很邋遢?”
劉睿沒多想:“好像是吧,也沒注意。”
張野幾個蹦起來抱着劉睿歡呼:“厲害啊,竟然得到清虛元妙真君的垂愛,夢授神機!”
劉睿有點暈:“那個啥真君是哪個啊”
衆人睜着不信的眼睛瞪着劉睿:“好歹遼東人,竟然咱遼東出去的全真武當開山祖師都不知道?”
竟然張三瘋子!
奶奶的,本來是心口胡謅,不想瞎貓碰上死耗子,那張三豐可不就是遼東人,到武當山開山收徒之前,可在廣甯鎮東北的醫巫闾山修道多年,如今,世上有兩個朝陽宮,一個就在闾山。
豈不知,這胡謅的結果,把劉睿頭上戴上了奇異的光環,一生糾纏不斷,就是嘉靖帝都總是逼迫劉睿給他弄出來個活的張三豐。
等日落,外面稀稀拉拉的下起了春雨,彌漫成煙。
“三哥别回去了,本來奴這裏也沒啥客人,今晚咱倆好好親熱一下,看着奴把那歌兒練熟了,明晚好勝過那小妖精。”
左右人家都是妖精,你又是什麽?
劉睿搖搖頭:“明兒我沒啥事,一定幫着心肝兒準備妥妥的,今晚必須回去。”
到了張野的家裏,果然看見幾個伯伯叔叔都在客廳喝悶酒,看見劉睿張野進來,張伯伯歎口氣:“你們可知道,咱老幾個今兒在海城參将府看見誰了?”
劉睿行個禮,張口就說道:“怕不是錦衣衛南鎮撫司鎮撫六爺吧,倒是麻溜兒。”
黃叔叔給了劉睿一個崩豆:“你小子有神通咋的?怎的就是到是那個六爺?”
這不難想,錦衣衛老大陸炳和海蓋參将是同鄉,交情不錯,錦衣衛要在蓋州衛有所動作,又如何不去聯絡這個同鄉。
張伯伯擔憂的問道:”按照睿哥兒的計劃,可把那個海蓋參将弄在裏面的,可人家竟然和錦衣衛這般關系,咱們動的了嗎?”
劉睿輕松的一抖肩:“伯伯叔叔放心就是,咱們都是一旁看熱鬧的,誰也不用得罪,就等着好消息吧,不過,黃叔叔,你費點心,派一些兒精明的,盯住那個參将都和誰來往,還有咱這裏的那個吳岩狗太監。”
鎮撫司就是前世公安局之類的,黃叔叔做這個專業。
黃叔叔點頭:“這個沒問題。”
劉睿又對掌屯都司說道:“也要麻煩大伯,盡快把經曆司每個人的檔案給侄兒看看,包括四年前的。”
經曆司的吏員都是掌印都司考察審核上報京師吏部批準的,這也是經曆司的經曆有職無權受氣包的禍端。
如今掌印都司受到牽連,已經在鎮城述職,其實就是暫時免職。二把手的掌屯暫時代理行事。
掌屯大伯瞪着劉睿故意闆着臉:“呵呵!乍看着咱老幾個都是你的小兵啊,呼來換取的左右不是個滋味。”
劉睿緊忙行禮:“侄兒不過是瞎參謀爛幹事,真正沖鋒陷陣的自然是幾位伯伯叔叔。”大伯豪氣的一揮手:“好多年沒活動身子了,這一次沒準兒還真要真刀真槍的對上啊,得了,反正也要拼一次,就任由小參謀支配了。”
劉睿心裏大喜,有了這幾個一力支持,大有可爲。
不然,劉睿還真的少了很多底氣。
蓋州衛到鎮城遼陽小三百裏,巡按那裏第二日沒來消息,卻也在劉睿的計算之内。
等到了日落,就見冷落多日的百花閣行首翡翠的門口竟然火爆起來,因爲一個消息在兩日内傳遍了整個衛城:行首翡翠兒得到高人青睐,有了絕佳好詞兒,今晚要獻藝。
本就是春閑時節,更知道兩個行首鬥法,背後卻是兩個先後小霸王大混子作對,很多人自然要來看個究竟,其中就是苑馬寺少卿的兒子吳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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