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并無雜念,淩厲冰冷的目光環顧周圍,然後,目送世界裹上銀灰色的薄膜。時間暫停了,現在應該去尋找阿基米德老頭子和那叫殘空幻月的情報局少女。情報局在什麽位置托托莉還不清楚,于是就先去尋找阿基米德那個老頭子吧!
順便,還可以找一下庫絡絲。托托莉想要聽聽這位掌管輪回法則的式神的看法――關于前幾天托托莉和聖休斯真教的兩個信仰神會面的事情。托托莉不太清楚這個世界的神的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想搞明白絲蒂莉投來主動要當自己魔法少女的意向的原因。
雙腿飛蹬,很快就找到了通往翡冷翠的輕軌電車軌道,路上路過了幾家餐廳,托托莉就順便取走了他們的刀叉,以便接下來戰鬥可能的需要。
?夜對時間的控制近乎爲本能,所以長時間的停止時間并不會有什麽勞累的感覺。以“閑庭信步”的方式,飛快在時間暫停了的空間中來到了翡冷翠,跳到翡冷翠大教堂的鍾塔頂端。
從一百多米的高塔往下俯瞰,身後是一望無際的海,前邊是一覽無遺的翡冷翠城,享受風得吹拂,還真有一種别樣的惬意。但?夜不會無聊的去享受這些東西吧,托托莉也覺得索然無味,于是她想下到鍾塔下面的大教堂中辦正事,卻猛然聽到了一絲呼喚……
就在自己的教下,鍾塔的機械室裏!
對了,庫絡絲她在腫塔裏面,自己居然不小心忘了她,虧自己還答應過人家要随時去看看她來着……
既然這樣,那還是先去找庫絡絲吧!
鍾塔的外牆上有窗口,但都鎖起來了。托托莉可不會傻乎乎的糾結要怎麽從窗口進入,瞧下面的時鍾大盤,其中的镂空花紋就可以讓一個人側身通過――這是專門爲讓人看到機械室内部的齒輪而設計了。
托托莉本身就十分嬌小,所以很輕松的就鑽了進去。進入機械室,一股清新優雅的味道便撲鼻而來。幾天前,這裏還因爲戰鬥被破壞得一片狼藉,幾天後,這裏就成了優雅高貴的小築。這放在地球上可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在這個有煉金術的世界,幾天之内完成修複,并不是很奇怪。
紅白格相間的地毯鋪在地面上,沙發椅子和桌子随意擺放,油畫與雕塑點綴其中,淩亂但富有意境。上方是永恒旋轉着的齒輪和不斷搖動的鍾擺,與華麗的天花闆有别樣的不同。這是油畫和電影中才能出現的房間……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托托莉根本就沒有看到庫絡絲的蹤影,那個全身白如雪一般的式神少女跑到什麽地方了呢?
正待托托莉想呼喊她的名字,這時候空間突然變成一片湛藍――和與黑化的庫絡絲戰鬥的時候一樣。然後,全身雪白的少女從虛空之中淡淡浮出,秀發飄逸的飄飄然落到地面上,猶如天仙下凡。
不管多少次看到這樣通透潔白的少女,心中都會有些許震撼。
“庫絡絲……”出于禮貌,托托莉解除了?夜的cos,但是卻沒有改變自己的發型,編辮子一點都不好玩。
“剛才感受到世界的時鍾發生一絲微顫,我就知道是您發動了時間靜止。”式神少女面無表情,淡淡的說:“果然,您來這裏。庫絡絲覺得很高興。現在我已經展開了結界,一般的凡人不能幹擾我們……”
“啊哈……這就好!”托托莉重重的歎了口氣,沒有人監視的感覺真好。不過再仔細想想,現在在監視自己的人肯定亂了陣腳了吧?目标少女在進行變裝之後突然消失……
嘿嘿,想起來就好笑。
“那個,庫絡絲啊,你覺得我被某個勢力……嗯,極有可能是政府的人監視了,我應該怎麽辦?”托托莉本來想矯情的向庫絡絲問個好,但她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索性就開門見山了。
“人類世俗的糾紛庫絡絲并不明白,我想托托莉自己動腦要好點……”庫絡絲一句話就打滅了托托莉的幻想,穿着女仆裝的少女果然瞬間僵化。
喂喂!庫絡絲你怎麽說也活了很長時間了吧?怎麽可能并不明白!
“我大概……隻能說一點建議吧!”庫絡絲猶豫了一會兒,又接着說。
“那好吧……也可以……”托托莉歎了口氣。
“我知道幾天前賢琅荷洛和拉絲蒂莉和您見面過了,拉絲蒂莉似乎想要追随您。庫絡絲認爲拉絲蒂莉是真心的,雖然帶着一點目的,不過還是可以對她放心。至于賢琅荷洛,他會對你施加防範。”庫絡絲毫無感情的分析着:“因爲世界要進入下一個輪回,但是它們對人類的世界不會有影響,對神的世界會照成劇烈沖擊……”
“咦?拉絲蒂莉帶着什麽目的?還有爲什麽會進入下一個輪回?這些都是什麽意思?”庫絡絲不提起來還好,一旦提起來,托托莉就想起了好多自己想要了解的東西。自己渾渾噩噩的來到這個世界,還要支付“那個人”讓自己成爲神明的代價,不去了解一下,絕對會吃虧!
“因爲拉絲蒂莉與你簽訂契約之後,就可以擺脫這個世界的規則和輪回,進入托托莉的規則。而所謂世界的輪回,就是一股無可避免的大沖擊。沖擊過後,神明會隕落,式神會消亡,隻有通過考驗的式神能晉級爲新的神明。”庫絡絲淡淡的說:“沖擊每萬年會有一次,完成後會改變人類世界的因果,就像聖休斯真教的信仰會在一夜之間改變,但人類從無知曉一樣……”
這麽說來,所謂的大沖擊就是神明隕落,新的神明誕生,但後世界的因果遭到改變麽……
“改變……會給人類社會帶來什麽危害麽?”不知道爲什麽,托托莉突然擔心起了這個問題。她隐隐覺得有些不妥。
“理論上來不會有危害,但因爲因果的改變,本來友好的兩個人,可能會在沖擊過後變得互不相識,甚至成爲仇人。當然呢,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加友好。但是這些都是未知的。可能發生改變這些人,一般會跟信仰有關聯。關系的如何改變,要看沖擊過後神明隕落和新神出現的結果……”
“……”托托莉面色凝重了起來。這個世界有一半以上的人有信仰,如果發生庫絡絲所說的因果轉換,那人際關系肯定會完全亂套了!人家怎麽樣托托莉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在教會工作的夏洛特、葉子和愛綸她們,以及以後可能會交的朋友……
萬一自己沒受到影響,人家卻變得不認識自己,并且忘記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這對自己來說是一種很痛苦的事情!
必須要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等等!這樣一來是不是就算明确自己應該要做什麽事情了?簽訂契約……不,這是最下策!
“那……我能做什麽?”雖然覺得很艱苦,但托托莉還是決定要死馬當活馬醫――就算她在一瞬間蹦出了cos成圓神來改變世界規則什麽的想法……
不過,這個世界不可能因爲自己的cos而改變。地球上衆宅的思維能量,還不足夠改變這個世界。而自己本身這個所謂“神”的身份,要比cosplay的能力來得有用。
“不知道,輪回不可能阻止。不過,你不屬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輪回,你可以不用理會……”
“才不要!”托托莉馬上打斷了庫絡絲的話,堅定的說:“雖然輪回之後的結果都是未知的,但就是因爲未知才可怕!”
“那隻需要讓托托莉有關的人和你連上無法切斷的命運之線,就可以了。拉絲蒂莉的目的就是這樣,在托托莉麾下,就可以擺脫世界的命運之輪,脫離死神的時鍾的籠罩!或者,讓這個世界的規則之界――就是通俗說的神界的變化最小。”
“當然也可以這樣……”庫絡絲突然轉過頭來,銀色的眸子緊緊的盯住了托托莉:“和上一次輪回開始前,那個和托托莉一樣來自其他世界的人來嘗試阻止輪回一樣!”
阻止輪回?
“……”托托莉無意識的向後靠了靠,庫絡突然緊盯過來的眸子讓她感到不自然。原來已經有人在我之前就來過了嗎?啊,對了,這應該是必然吧!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難道要阻止所謂輪回?
但這是不可能的!這不是我應該要去做的事情!事實上,這個世界和自己不相幹的人的人際關系變成什麽樣,托托莉都不會關心。她所在意的,是和自己有關系的人。
讓她們和自己牽扯上無法被命運之輪斬斷的關系,大概……不會很難。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麽做,也可以!
不去想那麽多了,還是先完成來翡冷翠大教堂的真正目的吧!
“是這樣啊,那麽我就明白了!”托托莉站了起來,微微一笑,對庫絡絲說:“那麽,就謝謝你了,我還有事情要做。如果輪回什麽的波及到你你的話,我會幫你了!以後有空,再來找你玩!”
“啊?”庫絡絲完全沒有想到托托莉一瞬間就抛開了這個問題,微微愣了一下,才轉過頭去淡淡的答道:“yes……my_goddess……”
“……”這個稱呼又讓托托莉一陣不自然。
“還是别這麽叫了吧……”托托莉讪讪的說。
“啊對了,人類的世界知道人類世界有真神存在,就像上一次輪回一樣,人類……也可以參與破壞輪回。這一次輪回的開端,或許和一股黑暗晦澀的能量有關。”庫絡絲刻意避開了托托莉的話,卻突然說出了一堆有用的東西。
“黑色晦澀的能量?黑曜石?”托托莉突然又來興趣了。
“大概……是這麽稱呼吧。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知道了!謝了!”托托莉仔細想了想,雙眼猛然間變得深邃,然後又微微一笑,展開cos,閃出了鍾塔機械室。留下一句話:“拜拜!”
“……”庫絡絲面無表情,目送托托莉離去。然後,慢慢踱步到大鍾盤邊,看着下面大教堂廣場上的人群。粉色的嘴唇輕啓,用誰也聽不到的聲音緩緩歎道:“其實……我希望我能輪回啊……”
死神的時鍾,意爲輪回,而自己,卻無法随波逐流――世界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