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電閃雷鳴,被霹靂劃開的空間,被撕出道道缺口,難以複原。()
樓蘭城外,肆虐的黑色龍卷風越來越近,越來越多,五行之氣極爲紊亂,沙土變成金木,水流化作烈火。
樓蘭城的一角,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金框,那就是能夠通往外界的神魔井。
樓蘭百姓拼命地往那裏奔去。
唐峰卻對身邊的這些異象看也不看,隻是摟着哀萃芳,低聲問:“爲什麽要騙我,讓我以爲服了忘憂草?”
“本來是要那欄子做的”她流着淚“但是不想忘,雖然很心痛很心痛但就是不想忘。如果就那樣子,把所有的一切都忘得一幹二淨,那接下來的我到底算是什麽?”
唐峰想起了長生宮裏的司徒妩兒忘卻了不幸,真的就可以得到幸福?
“而且那個時候,雖然騙了我,但最後還是來找我了”她lu出凄惋的笑容“所以我一直覺得,也許并不是全都在騙我?”
兩個人相擁着。
緊緊地相擁着。
緊鼻羅裏的奚孟發出一聲怒吼。
強烈的光束照在唐峰與哀萃芳身上。
這是象征死亡的光束,雖然象征着死亡,卻又是如此的強烈,仿佛是要渲染着什麽,将唐、哀兩個人照得那般耀眼。
這一瞬間,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背景,隻有他們兩個才是這世界唯一的存在。
乾離火狂湧而下。
玄氣一卷,劍光閃過。
唐峰與哀萃芳繞着緊那羅急飛。
他們的身形忽有忽無,忽閃忽現。
但是不管他們的速度有多快,不管他們的身法有多玄奇,他們都無法脫出光束的追蹤,也就無法躲開緊那羅的攻擊。
剛才哀萃芳能夠及時救下唐峰,隻不過是因爲被鎖hun定魄的隻有唐峰一人,而現在,她自己的hun魄也已被鎖定。
唐峰叫道:“爲什麽不進乾閱婆?”照這個樣子,他們根本是必死無疑。
哀萃芳咬着牙道:“也不知微微對我做了什麽,我進不了乾阖婆。”
緊那羅魔掌舉起乾離火具現而成的巨劍,一劍劈向唐、哀二人,奚孟的怒吼更是響天徹地:“去死……”
他們兩人已是無路可逃,必死無疑。
另一邊卻傳來一聲叫笑:“死不得!”
隻聽轟然一聲震響,一柄巨大鐵錘砸在緊那羅胸口,緊那羅龐大的魔軀倒飛半裏,所過之處,火海洶湧。
哀萃芳怔在那裏,遠處,看着這一切的三位上将軍、祥瑞雙老也全都怔在那裏。
以深藍色巨大鐵錘砸飛緊那羅的,竟然是同爲上古滅世神器之一的乾婆。
乾閱婆手中提着的,是以裹卷着它龐大魔軀的藍色魔氣,具現而成的深藍色大錘。
這兩樣滅世魔神,本該隻有具有樓蘭族與蜃族這兩族王室血統的人才能操縱。
然而現在,哀萃芳還在這裏,乾婆卻動了起來,一錘擊飛了緊那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乾閱婆裏傳出一連串的笑聲微微的笑多。
哀萃芳冷冷地道:“到底做了什麽?”
微微在乾阖婆内叫笑道:“妹不是過了麽?這東西毀了太過可惜,還不如留給我再。”
哀萃芳道:“爲什麽能夠用它?”
微微道:“自然是靠着大姊送我的這個婁黃易道轉緣鏡,它可以随心所yu地改變一個人的“緣,喲,前緣也好,血緣也好,全都是可以被它改變的“緣”
哀萃芳蹙眉:“剛才照了我一下……”
“那就是在改變的“緣”微微叫笑道“六個時辰之内,與神農炎帝和他的那兩位妃子,再沒有血緣關系,自然也就進不了乾閱婆。我把的“緣,轉到了我自己身上,所以現在,按照“血緣,來,妹我才是蜃族的公主喲。(w/w/w..c/o/m )”
哀萃芳怔在那裏,唐峰亦是啞然天下間還有這等法寶?
奚孟吼道:“到底要做什麽?”
“爲什麽每個人都要這樣問?”微微的笑聲回響不休“我到底要做什麽?我什麽也不做,就隻是要讓天下大亂罷了,倒是已經有了緊那羅,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再不離開這裏,緊那羅可是會跟着樓蘭境一起毀掉的喲。”
奚孟冷然道:“我殺了他們,這便離開。”
微微歎氣:“雖然我讨厭萃芳姊,卻也不能讓殺她,就算要殺,那也得我自己來。”
奚孟冷笑道:“我不殺她,我殺另一個。”
微微笑道:“雖然這姓唐的混蛋,我也想殺得緊,不過大姊可是特意交待過,絕不能再去找他麻煩,我殺不得的人,憑什麽讓來殺?”
奚孟怒道:“讓開。”緊那羅怒沖而來。
“也好”微微咯咯咯地笑着“那就先看一下,到底是緊那羅厲害,還是乾閱婆厲害
兩個滅世魔神居然就這樣打了起來,焰氣狂卷,瘟氣沖天,隻一會兒,整個樓蘭城到處都是火海和瘟氣。
遠處,在毀了半邊的屋頂上,修羅七殺中的“祥殺”孟天負在一起的兩個滅世魔神,緩緩地道:“想不到竟會變成這個樣子。”
“瑞殺”孟地坐他身邊,道若是被這升平公主得了乾婆………………”
“也沒有什麽不好”孟天冷笑道“隻要這兩樣滅世神器出世,管它們在誰手中,我們的任務都算完成。”
孟地道:“就怕他們打得兩敗俱傷,一個都無法離開。”
孟天道:“我們該做的都做了,就算最後不成嘿嘿,反正我們也不損失什麽。”
孟地道:“此地已要崩潰,再不走,隻怕連我們也走不成。”
孟天視線掃了一圈,忽道:“來了。”
孟地道:“什麽來的?“孟天道:“他來了。”
孟地往他注視的方向看去,卻見那裏湧起一團詭異的黑氣,那團黑氣雖然還在城外,卻是那般的驚心動魄,僅僅隻是看着,便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他道:“果然來了。”
孟矢道:“這裏已沒有我們要做的事。”
孟地道:“我們走。”
孟天抓住孟地,化作一道魅影,躍往遠處的神魔井。
他們方走未久,一個瘦的老者也鑽了出來,看着那團離陷入火海和瘟氣的山城越來越近的黑氣,暗自心驚,緊接着亦往神魔井潛去此地已不可待,還是離開得好。
玄火亂卷,瘟氣沖天。
被玄火卷中的人,立時便化作飛灰,被瘟氣沾上的,亦是倒在地上,渾身發顫,仿佛在打白子一般。
唐峰與哀萃芳生怕被瘟氣沾上,趕緊飛起,避開由乾閱婆身上散出來的藍色魔氣。
駱紅蕖飛了過來,與他們會合。
他們一同看去,見兩個魔神戰得天昏地暗,緊那羅越戰越怒,乾閱婆裏,更是傳出微微極是開心的笑聲。
駱紅蕖喃喃地道:“她到底在做什麽?”
這句話,這兩天裏已不知有多少人問過。
“我看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唐峰喃喃地道“其實我老早就想問這丫頭是不是時候腦袋被驢踢壞過?”
哀萃芳大驚,看向唐峰。
很早以前,她就想找個貼切的詞來形容微微,現在終于找着了。
腦袋被驢踢過?不錯不錯,就是這個。
既然那麽想得到緊那羅和乾閱婆,那她剛才就任由自己用森羅萬象玄兵舞把奚孟殺了就是,結果她又要去救他。
救了他,阻止自己進入乾婆,現在奚孟用緊那羅來殺她和唐
峰,她卻又用乾婆來戰緊那羅。
到底這丫頭就是隻管損人,不管利己,結果怎樣根本不在乎,就是想要大搞破壞罷了。
唐峰回過頭來,與她對視着。
兩人的視線交融在一起,彼此不分。
駱紅蕖道:“大哥,我們現在該做什麽?”
唐峰詢問般看向哀萃芳,哀萃芳咬了咬牙,道:“我們走。”
唐峰道:“就這樣走?”
哀萃芳道:“書卷和娜娜此時必已離開了樓蘭城,通往外界的神魔井雖有多處,但到現在,其它地方的神魔井必定已因五行紊亂而毀,蜃族所用的那一處,我也早就下令,讓他們在離開後馬上毀去。現在我們隻要用樓蘭城内的魔神井離開,同時毀去這最後一處魔神井,緊那羅和乾閱婆就隻能陪着樓蘭境一同覆滅。“她緩緩地道:“若是讓緊那羅到了外頭,所過之處,必成荒漠,若讓乾閱婆離開還要更糟,瘟疫肆虐,隻怕神州大陸無幾人能活。”
他們将身一縱,繞開緊那羅與乾閱婆,往神魔井飛去。
他們與神魔井越來越近。
樓蘭族三位上将軍守在那裏。
看到他們飛來“炎上将軍“韋流、“潤上将軍”洪範、“春上将軍”曲直暗自心驚,由于緊那羅與乾阖婆的亂戰,他們的族民已是死傷大半,若是犧牲了這麽多,卻未能讓大王子帶着緊那羅離開這裏,領着他們征服中原,那這些族人的犧牲到底算得什麽?
他們領着一衆将士守在那裏,明知不敵,卻不肯退縮。
他們不肯逃,唐峰、哀萃芳、駱紅蕖卻也突然停在那裏。
唐、哀、駱三人一同擡頭,看着遠處,盡皆動容?
出了什麽事?樓蘭族将士面面相觑,然後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向自己身後。
于是他們也全都怔在那裏。
他們看到了死亡之星。
一顆黑得巨大、黑得驚人的死亡之星。
他們看到了死亡之星,于是他們便死了。
那黑球呼嘯而至,刹那間淹沒他們。
唐峰眯着眼睛,哀萃芳臉色微變,駱紅蕖驚道:“大哥,這不是的……”
纣絕陰天斬!
纣絕陰天斬,并不是他的自創,它最初本是來自東海十大寇裏的“鬼劍”石中天,石中天以強大術法從陰間極寒之地召出陰幽戾氣,用出那招纣絕陰天斬,結果唐峰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石中天的這招竟對他全無效果,連陰幽戾氣都被他吸收,最終成爲他集合天、地、人三氣的紫幽仙氣的一部分。
而現在,在他面前的就是那最原始的纣絕陰天斬。
強大的陰幽戾氣聚集成巨大的死亡之星,吞噬了神魔井,吞噬了樓蘭族的那些将士。
就算是經他多次改變、三元合一的纣絕陰天斬,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一個人,從仿佛要将所有光線全都吸收眙盡的死亡之星裏緩緩走出。
殺氣驚人。
無盡的殺意,無盡的死亡。
而那驚人的死亡之星,卻又化作根根黑線,詭異地流入他的體内,消失不見。
沒有人能夠看清這個人的相貌,因爲他披着黑袍,連臉都被兜帽遮住大半。
唯有那驚人的殺氣,讓每個人都知道,他是爲殺人而來。
哀萃芳動容道:“修羅宗……魔殺?”
那人道:“我、就是魔殺!”
修羅宗有七殺,這七殺乃是妖殺蛤蟆、神殺蒼龍、祥殺天老、瑞殺地老、佛殺老僧、黑殺天女、魔殺尊者。
七殺之中有強有弱,其中最厲害的,則是已被茅山宗宗主白雲子、
淨明宗洞真天師胡慧超率兩派一衆長老、許多高手圍攻至死的黑殺天女,以及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魔殺尊者。
在宗靈極樂城時,唐峰已親眼見到黑殺天女謝文錦有多強,但事實上,不得不改修鬼仙之術的謝文錦,其實力遠遠未到她生前的一半。
而現在,出現在他扪面前的,就是絕不弱于黑殺天女生前實力的“魔殺”。
修羅七殺中最是厲害,同時也最是不祥的“魔殺”。
而由于某些原因,哀萃芳更加知道,這“魔殺”的本事,遠比外界傳聞的還更加厲害,聽已是到了足以弑神殺佛的地步。
哀萃芳道:“爲什麽來這裏?”
魔殺道:“殺人。”
哀萃芳問:“殺誰?”
唐峰道:“殺我。”
這家夥是來殺他的。
他很清楚這一點。
對方的殺意極是驚人,而那驚人的殺意,主要便是集中在他的身上。
魔殺冷冷地道:“就是唐峰?“唐峰道:“我就是唐峰。”
魔殺道:“我是來殺的。”驚人的黑色戾氣如大海般湧出。
如此強大的陰幽戾氣,連唐峰也無法想象。
但他并不怕陰幽戾氣,其中道理,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來自陰間極陰之地的極陰之氣,連神佛也不敢輕易沾染,但對這種戾氣,他卻沒有一絲害怕。
也就是因爲這一點,當年石中天用纣絕陰天斬來對付他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可笑。
哀萃芳與駱紅蕖看着那海嘯般的黑色戾氣,隻覺驚心動魄,唐
峰卻蓦地一竄,擋在她們前方,身上散出黑色氣流,形成了一個
屏障。
在魔殺巨浪般的陰幽戾氣面前,他的陰幽戾氣少得近乎可笑。
他的陰幽戾氣僅是自身所能容納的所有能量,對方卻像是已将天地間所有的陰幽戾氣聚于一處。
凡是被那海嘯般的戾氣卷過的生靈,盡化血水。
雖然如此,但就像是火無法燒化火,水無法殺死水一樣,他以自身的陰幽戾氣護住身後二女,對方的戾氣雖多雖衆,卻無法殺死他們。
魔殺的眼睛蓦地閃了一閃駱紅蕖卻已趁機出手,一箭射出,刺破陰幽戾氣,刺出一道缺口。
哀萃芳冷哼一聲,抖出光球,萬千兵刃飛出,沿着射日弓開出的缺口,呼嘯般卷往對方。
這萬千兵刃極是驚人,皆因她深知此人厲害,固而一出手就毫不留橡。
魔殺雙手一合,一座黑色之門驟然出現,擋在他的面前,萬千兵刃仿佛被渦流抽離一般,全都卷入其中。
哀萃芳臉色一變,再次出手,更多的兵刃沿着四面八方,不同方位,沖向魔殺。
唐峰與駱紅蕖自付,若是他們處在魔殺的位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無事。
魔殺略一動容:“不錯。”身子一閃,整個人都化作黑色氣旋,被氣旋卷入的兵刃,全都碎去。
唐峰大喝一聲,一劍劈出,撕天裂地般斬向對方。
魔殺伸手一指,劍光消失。
哀萃芳、唐峰、駱紅蕖完完全全怔在那裏他們雖已看出對方強悍,卻沒有想到竟然強到如此地步。
哀萃芳更是驚異:“雖有傳聞,修羅七殺中的魔殺,其功法已到驚世駭俗的地步,就連文錦這“黑殺天女,的絕斷鬼門,其實亦是他所傳,但他這也實是厲害得過了頭了,就算是文錦未死之前,也到不了這種地步。”
魔殺尊者卻沒有出手,隻是冷笑道:“森羅萬象玄兵舞?以如此年紀,竟有這等成就,倒也了得。”
又看向駱紅蕖:“的射日弓,卻是用得并不怎樣。”
他隻是輕飄飄地着,哀萃芳與駱紅蕖卻不知怎的,竟有一種身心發寒的感覺,就仿佛光是聽他話,便已極是不祥。
這種不祥的感覺毫無來由,卻又實實在在。
魔殺卻又看着唐峰,緩緩地道:“、爲何能用陰幽戾氣?”
唐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反問道:“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怪異,又是驚訝,又是發顫,以至于哀、駱二女都奇怪地向他看去。
魔殺亦死死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忽地大笑:“原來是原來是!”
他看着唐峰:“是不是有一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