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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峰和顔紫绡連夜離開彭嶺,找了一條小河,兩人隔着兩百米之遠,各自脫衣入水,洗去身上血迹,又換上包裹裏準備的粗衣粗衫,方才會在一處。
之後,唐小峰提着虎頭,顔紫绡背着包裹,兩人就這樣繼續趕路,又過了大半個白天,來到縣城時,已是傍晚。
唐小峰直接往縣衙闖,幾個衙吏提棒将他攔住,其中一人瞪着他道:“哪來的小孩,出去,出去。”
唐小峰嘿嘿笑道:“把縣太爺找來,我們要領賞。”
那人道:“領賞?領什麽賞?”
唐小峰道:“外面的布告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誰能殺得彭嶺上的大蟲,誰就能領到紋銀百兩的麽?我們已經殺了大蟲,快叫縣太爺把賞金給我們。”
衆衙吏哄然大笑,那人更是搖頭道:“小小年紀莫要說謊,那大蟲厲害得很,多少人去剿殺它都不能成功。府尹已派人前往河東,請河東燕家派人來嶺南除虎,那隻大蟲,恐怕隻有精通劍俠之道的燕家才能除得去。”
唐小峰方自冷笑一聲,正要說話,顔紫绡卻已在旁邊說道:“什麽鷹家燕家的,難道就比得過我平安村的顔家?小峰,把虎頭給他們看看。”
喂喂,這樣子就沒意思了,要先讓他們取笑個夠,再把虎頭拿出來,這樣才叫打臉成功。
唐小峰聳了聳肩,将毛毯一抖,虎頭滾落在地。那衙吏見這虎頭帶着金斑,白睛怒睜,死不瞑目,分明就是彭嶺上的那隻老虎,不由大吃一驚,趕緊将兩人請到後院,又告訴他們縣令正在城外查案,很快就會回來,讓他們稍等片刻。
幾名奴仆端茶上糕,唐小峰也不客氣,就這樣把糕點往嘴裏塞。
不多時,卻是一名身穿金蝶彩衣,外罩石榴紅對襟半臂的典雅少女行了過來,這少女比唐小峰和顔紫绡都要大上許多,她看着座上這兩個農家打扮的孩子,暗自詫異,心想:“多少豪傑都未能除掉的那隻惡虎,竟然會被這兩個孩子殺了,莫非這兩個孩子都是劍俠不成?”
少女施禮道:“不知兩位英雄如何稱呼,又是如何殺了那隻惡虎?”
顔紫绡拿眼睛瞪她:“你是縣令?”
少女笑道:“我不是縣令,我是縣令的女兒,姓祝,名題花。”
顔紫绡哼了一聲:“既然你不是縣令,我憑什麽要回答你。”
祝題花見這女孩兒抿着小嘴,模樣可愛,于是笑了一笑。她以前從不插手父親事務,隻是這次聽說,爲嶺南百姓除害的打虎英雄竟是兩個孩子,心中實在好奇,忍不住就過來看了一看。
祝題花自幼博聞廣記,不像那些衙吏識不得人,她見顔紫绡年紀雖小,眉宇間自有英氣,于是也不敢看輕,又轉向唐小峰,不由得怔了一怔,心想:“這不就是半年前百香衢唐家報官說,失蹤了的那個孩子?”
原來,在唐小峰離家出走後,她姐姐唐小山将他的肖像畫出,送往官府,希望官府幫助查找。唐小山本就是百花仙子轉世,學書學畫,莫不一點就通,畫出來的肖像又加入了丹砂和青雘,畫得惟妙惟肖。
祝題花亦精于畫道,當時無意間看到畫像,對畫畫之人的筆法頗爲贊歎,不免多看了幾眼。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看了畫像,過上大半年,也早已将它忘了,但祝題花卻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一眼看到唐小峰,立時便将這男孩與畫中的唐家公子對了起來,于是小心問道:“不知兩位英雄如何稱呼?”
唐小峰在聽到祝題花的名字時,便已知道,這又是一位花神轉世。十幾年前,因爲觸犯天條,又輸了與嫦娥的賭約,百花仙子帶着座下的九十九個花神一同谪落人間,受孽海無邊之苦。
或許是因爲百花仙子就是在嶺南出生,又或者隻是湊巧,單這附近,轉世的花神就有好幾個。
唐小峰見祝題花口中問着他們兩人的姓名,卻将眼睛悄悄瞄向自己,立時猜到她多半是認出了自己,趕緊微笑道:“我叫顔黃華,她是我姐姐顔紫绡。”
顔紫绡見唐小峰報出假名,又見祝題花眼帶懷疑之色,立時想到,唐小峰說過他是被官府追捕的“李唐餘孽”,不由後悔自己大意,不該将小峰帶到縣衙裏來,趕緊跳了起來,牽了唐小峰就走,口中還喃喃道:“縣太爺既然不在,還浪費我這麽多時間做什麽?我們走。”
喂喂,急什麽,還沒領到賞金呢。
唐小峰掂記着那一百兩賞金,并不想走,無奈顔紫绡擔心他真的被官府捕去,二話不說,硬是拉着他走。府口的衙吏見他們把虎頭留了下來,人卻這樣離開,愕然相顧,卻也不好攔阻。
祝題花追到府外,一下子就看不到那兩個孩子的身影,于是更加深信,那“顔黃華”就是離家出走的唐家公子,隻是他們既然已經走了,她也就沒什麽辦法,隻得等到父親回來,将事情交待清楚,便回自己屋内,掌燈看了些書後,沉沉睡去。
過不多久,府内突然響起一聲怒嘯,祝題花被嘯聲驚醒,驚坐而起,又聽到父親慌亂的叫聲,趕緊起身,在诃子外罩件衣裳,趕到衙前,卻見父親被一個高大的黑衣漢子踩在地上,周圍衙吏紛紛倒地。
黑衣漢子指着案上的虎頭,怒吼道:“是誰殺了吾兒?”
祝縣令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他因彭嶺惡虎被人除去,正在寫上報府尹的公文,誰知這漢子就這樣闖了進來,将他踹倒在地。祝題花看到父親遇險,又驚又怕,卻又不敢上前。
“是誰殺了吾兒?”黑衣漢子再問一聲。
祝縣令顫聲道:“聽說是兩個孩子。”
黑衣漢子冷然問:“誰家的孩子?”
他将視線在周圍所有人身上掃了一遍,那冰冷的殺意,讓每一個人都爲之心悸。一名衙吏受不了這種無形的折磨,面色蒼白:“那個女孩說她是平安村顔、顔家的……”
黑衣漢子将腳一踩,竟将祝縣令腦袋踩爆,然後身子一卷,化作黑風破頂而起,将屋檐撞出大洞。祝題花見父親慘死,尖叫一聲,撲到父親屍體上,心碎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