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則,哪裏走”才睡着沒多久就被響箭驚醒,張燕此時心中萬分惱怒。齊八千騎兵張燕便拍馬追出營寨,但最終還是慢了一步,于禁已經帶着曹兵主力離開,隻留下兩千餘人将來路擋下,爲首的便是曹操本家兄弟,曹純。
“想要向南追擊,還得跨過本将的屍體”曹純挺槍對上張燕,逼迫對方勒馬停步後冷聲道。
“那我就先宰了你”張燕雙眸閃爍着寒光,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駭人。高舉長刀狠狠劈下,卻是一也沒留手。
“喝”暴喝一聲,曹純不甘示弱的挺槍迎上,但其武藝比之張燕還是略低一籌,兵器交會之時,連人帶馬生生退了三四步才穩住身形。
“殺”張燕得勢不饒人,在曹純堪堪穩住身子時又轉身殺了過來,他胯下戰馬乃是當初匈奴部落中難得一見的寶馬,動起來可比曹純胯下坐騎快的多。就當曹純坐騎兩隻前蹄剛剛擡起時,張燕的大刀已經臨近他頸脖。
狼狽翻身躲避,曹純卻是吓得不輕,一息前張燕所持長刀還在自己腦門上擦過,若是刀刃再低上一分,此刻他已經成了對方刀下的亡魂、
“居然被躲過去了。”張燕心中不岔,自己全力一擊居然撲了個空,自覺臉面無光的張燕反過身來惡狠狠的盯着曹純,思量着如何教訓眼前曹将。
曹純躲過一次實屬僥幸,當張燕再次畢竟後卻是沒能再有那麽好的運氣,才過兩三會合背後、右臂便已挂彩,猩紅的鮮血正緩緩流出。
曹純狀況不佳,麾下曹兵更是不堪。原本步卒與騎兵交戰就比較吃虧,而當步卒人數還處于劣勢時那前景就更爲堪憂。僅過一炷香時間,原本兩千戰力不俗的曹營兵士,已有半數以上無法站立,即使沒有當場死亡,也難免落下殘疾。
血液漸漸流失,曹純雙眼也出現恍惚,不一會就已經看不清楚與自己交戰的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連串的影子出現在他眼球中,讓他無法辨别張燕到底在哪。
“就這本事也敢斷後,不自量力”身體狀态下降的此嚴重的曹純怎會是張燕對手,三兩招便被打翻在地,張燕冷聲道:“看看他死了沒,沒死就給我綁回軍營。”
主将被捉,其餘兵卒即使想鬥也沒了主心骨,剩餘數百曹兵很快就被張燕領兵擒殺。戰場周圍很快便回複夜晚的平靜,僅剩一些沒死透的曹兵低聲哀嚎。
将曹純擊敗後張燕并沒急着出兵追擊于禁,反而帶着麾下兵卒後營繼續酣睡。在他想來即便于禁從自己這逃向南方,也會被下方的周倉擋下,自己晚幾個時辰出兵也未嘗不可。何況現在還是黑夜,在沒确定于禁往哪逃時也不能輕易追擊。
回營後衆将士繼續酣睡,即便無法沉睡的兵卒也都閉上眼睛歇息一會。直到第二天天亮,張燕才對兵馬做出調動,招來偏将領五千兵士将魯縣占領,随後領着大隊兵馬南下,準備與周倉會合并将逃走的于禁抓回軍營。
于禁帶着麾下将士拼命向南面逃奔,直到天亮後才在一溪便停下腳步。經過簡單的探查得知後方沒有兵士靠近,于禁那顆一直懸着的心髒總算可以正常跳動。
但他此時心情卻十分沉重,一也不爲劫後餘生而高興。沒有兵馬接近也就意味着曹純沒有逃脫出來,想到他爲自己冒險斷後,于禁心中一陣愧疚。
“将軍,前方不遠便是汶陽縣,過了汶陽就出了魯國地治。”探哨在反複确認周圍地形後,開口道,言語中帶着一絲興奮,畢竟自己等人算是逃了出來,回到沛國後有主公着,暫時不需要爲自己命擔憂了。
“再歇息半個時辰。立刻趕往汶陽縣。”盤算着時間,于禁開口道。他倒是不清楚,此時的汶陽縣,可是駐紮着比他兵馬還多出不少的兖州兵馬。
“奇怪,怎麽沒等到南邊的動靜,北邊先出狀況了。”周倉在聽到麾下探哨的報告後十分不解,自家将軍怎麽會放過了于禁。
“管他怎麽來的,你我二人将他擒下不就可以了?”裴元紹搖頭道:“不定他就是被将軍擊敗,趁亂逃出來的呢對付這種兵将,你我兄弟還不是手到擒來。”
“也對,走,好歹于禁也是遠來之客,我等還要布置一番,免得怠慢了人家。”周倉頭道,走出縣衙大門便開始琢磨如何在這條道上埋伏于禁。
可惜他不是科班出生,當上将軍也是因爲自己的一時運氣,領兵沖殺不比其他人差,可這調遣兵馬埋伏卻非其所長。琢磨半天當他走進兵營後才勉強想出在道旁林間設伏,就這還是跟在張燕身旁從他那學來的,畢竟這招張燕就常用。
時間由早晨轉至午間,于禁與麾下将士簡單的吃過一些幹糧後也不歇息,繼續在汶陽縣内穿梭。一路上轉檢無人的路行進,如此一來雖然安全不少,但所花時間卻是大大增加。不停的穿梭于山地、叢林,于禁雙眼都快被這一片綠地給同化成青色。
“停”正在急行的兵士突然聽見自家主将下達的停止命令,以爲是将軍看大家太過勞累準備讓衆人歇息,卻沒想到于禁第二句話便是十分的莫名其妙:“調轉方向,後軍轉前軍,往回撤”
這不是玩人嗎?辛辛苦苦跑這麽遠居然往回走?難道方向走錯了?衆兵卒心中皆有這樣的念頭。但主将發話了,一幹兵卒也不能反駁,乖乖的轉身回撤。
“這于禁玩的什麽把戲?”就在于禁下令止步時,不遠處的樹林中周倉納悶道:“怎麽都往回走了?”“會不會是我們暴露了?”一旁的裴元紹皺眉問道,可看看周圍都趴在地上沒有絲毫動靜的兵士,又暗自搖頭,這也沒誰弄出響聲啊?
“不管了,追上去再”周倉站起身子開口道:“再不追,那于禁就要跑了”
“衆将士,随我殺”暴喝一聲,原本在林間埋伏的近萬悉數起身,緊跟沖出林地的周倉、裴元紹兩人,向于禁回撤的方向追去。
“果真有埋伏”于禁聽到後方有動靜傳來,後頭望去便看見黑壓壓一片敵兵正從一旁樹林中沖出,當下面色一沉咬牙道。
之前他之所以喊停就是感覺周圍山林氣氛不太對,随後又看到林間隐約有人影晃動,爲了保險起見,才下令回撤另找出路,沒想到他當真猜對了,林間不但有埋伏,而是陣容龐大。
“狗*養得于文則,這鼻子比狗還靈”艱苦的追逐戰就此展開,周倉騎馬雖然可以快速追上,但周身兵卒卻沒那本事,無奈隻能跟着兵卒一起緩慢逼近,一邊用大刀輕拍戰馬後背,一邊碎碎念道。
于禁所領曹兵大多都是疲敝之身,逃命數個時辰的他們此時已經沒有多少氣力,雖然短時間的體能爆發讓他們與周倉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可時間一長,卻是漸漸被後方兵士追上。
“跑,我叫你們跑”終于追上了掉下隊伍的曹兵,周倉大刀不停揮動,口中不斷怒罵着。砍翻幾人爲自己出了口氣,周倉再次向前奔馳,現在的目标就是于禁所率的大隊兵馬。
“于文則,你不是很會逃嗎?現在怎麽不逃了?”追了近半個時辰,前方的兵馬終于停了下來,周倉領着身後近萬人漸漸逼近,冷聲喝道。
“你是張燕帳下的那個副将?”記不清對方名字,但于禁對這位經常出現在張燕聲旁的粗犷男子也算有記憶,拍馬上前兩步開口問道。
“老子周倉,正是張燕将軍身旁副将,你待怎的?”眼前之人看破自己的埋伏不,還害得自己追出這麽遠,軍中不知多少人在笑話自己連個埋伏都辦不好呢,當到這周倉自然是咬牙切齒的對着于禁。
“張燕乃長安王帳下大将,武藝、謀略均是不凡,不知你這副将有何能耐?是否敢與本将過招?”于禁拍馬再次上前幾步,欲逼周倉與自己單挑,好爲麾下兵卒争取歇息時間。
“你當我周倉傻了不成?”周倉剛想頭答應,忽然咧嘴道:“你身旁不過是些軟腳蝦,而本将身後俱是精兵強将,爲何要與你獨鬥?本将才不像一樣,隻知逞匹夫之勇。兒郎們,随我将眼前曹兵打殺幹淨,沖”
于禁見自己的計劃被周倉識破,也隻能指揮身後兵卒迎敵。可正如周倉所言,疲于逃命的曹營将士此刻雙腳都是軟的,即便能舉起手中武器,也不過是些擺設。
周倉武藝隻能勉強入得準一流武将行列,與于禁這等在一流武将中也屬精英的将軍自然有不少差距,但于禁是兩日一夜沒合眼,周倉除去騎馬奔馳一個來時辰外卻是沒有損耗絲毫氣力,兩人此刻交手,卻是一場平局。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