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聽罷法正之言,隻能忍下心中怒氣整頓兵馬,待大軍出發并行走至酉時,前方探馬回到中軍開口道:“将軍,前方有一空寨,應當是前日交戰兵馬離開後留下來的。”
“空營?”聽到這消息太史與法正相視一望,後者略微頭後問道:“卡發現那空營内有何不同之處?”
“回禀軍師,并沒有任何不同。”探馬抱拳答道:“營寨内有不少鍋瓢,都留着一絲熱氣。”
“那就是諸葛亮沒走多遠咯?”太史慈雙眼一亮,喜笑開口:“既然他們離開營寨,定是想趁夜趕路,待我領兵追上,定能将其活捉。”
“子義慢來。”法正拉住一旁的太史慈,搖頭道:“或許是個圈套也不一定,你領百人前往那空營周圍探查,特别是兩旁山林一定要細細查探。查清楚了再來彙報。”
“孝直擔心那諸葛并沒離開,而是留在營寨附近等我們上鈎?”太史子義頓時明白過來,老臉微紅,頗爲尴尬的開口道:“慈這幾日是被諸葛亮給氣極了,這麽簡單的計謀都沒能識破。”
待派遣出去探查的探哨一個不少的回來并報告沒有任何人影之時,法正也隻能按耐下心中的疑惑,與太史一起繼續進兵。當兩人來到空營中,略微探查一番後法正搖頭道:“看來此處空營是諸葛送給我們今晚用來落腳的地方了。”
“會不會有詐?”太史慈皺眉道:“這諸葛會有這份閑情留一處營寨送給你我?”
“雖然不知諸葛打的什麽主意,但此營卻是沒有任何危險。”法正頭笑道:“在這等山道中,最好用的偷襲方法便是火攻,若諸葛要用火攻,必然要将此營寨灑滿硫磺等物。可你看,這營内除去些許木頭、矮帳能引起些許火花外,就沒有其他的易燃易爆之物。”
“原來如此,慈受教了。”太史慈頭答應一聲,帶着兵士繼續巡查,法正所言是正常情況下對方的行爲判斷,這些并不能成爲讓他完全放心的理由。
擔憂一晚上,兩位兵卒首腦都沒能安睡。好在已經熬到了白天,依舊沒有任何敵兵的身影,兩人這才抓緊時間稍作歇息。直到日上三更以後,南陽萬餘兵卒才重新開拔,繼續進兵。
“諸葛孔明,可敢出營一戰”趕來大半天的路,太史慈終于又見到了諸葛大營。興奮之下卻是連休息都不顧,帶着五千兵馬來到寨口叫陣。
“将軍昨夜睡得可好?”諸葛亮輕搖羽扇,仿佛親眼看見太史一夜沒睡似地,開口問道:“我看将軍氣色不佳,還是退兵回去歇息好了再來一戰,也是不遲”
“哼”太史慈被人了短處冷喝一聲,将長弓握至左手,搭上一支羽箭對着前方營寨哨口便是一招連射。
“刷”“刷”兩道破空聲傳出,不待衆人反應過來便見舒米高的哨台上,兩道人影高高墜下,身上各插着一支箭矢。
“将軍的确神射。”諸葛亮心中駭然,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動:“不知将軍箭壺中有多少羽箭,能夠斬殺我軍幾員将士?”
“殺”太史慈一聲暴喝,領着麾下兵卒殺向營寨。諸葛并沒領兵出戰,倚靠着剛剛建起的木寨欄,将南陽兵卒擋在營外。
半個時辰過去,營外傳來一陣收兵的金鳴。太史慈心中雖有怒氣,但也隻得收兵退回。下令守兵的自然是法正,這般與諸葛纏鬥并不是他想看見的。
“好個難纏的對手”諸葛亮皺眉遠望,似乎想看清法正的模樣,此戰之前兩人雖有一面之緣,但卻沒能記牢對方。
一段山路在衆将士行進數日後也逐漸走至盡頭,出了這山林也就離樊城不遠了。離出山道口越近山道就越發狹窄,而法正也覺得諸葛若想用計也就在這一兩日時間内。
“軍師,爲何将兵馬全都調離此山?”望着山下悉心準備的‘空營’,陳到皺眉問道:“山下營寨早已準備妥當,一把火便能滅了太史慈。”
“這把火不好燒啊,地方營内有高人相助,怕是早已看出亮擺下的棋局。”諸葛搖頭道:“此地離樊城已經極近,我等若不想被甘甯與太史夾擊,就隻能離開此處。”
“那軍師在這豈不是危險?”陳到開口道:“軍師若信得過到,就讓到帶着百餘兵士在這守着,軍師還是去西邊與将士們會合一處。”
“你留下不也一樣危險?”諸葛搖頭道:“我等領兵出來,已将這南陽兵馬阻擊數日,已經完成當日出兵的目的。若是如此主公仍然無法攻克襄陽,亮亦無能爲力。此計若能成功當爲天助,若不成功,你我也能盡快離開。”
正如諸葛所言,南陽兵馬在離‘空營’還有一裏之遙的山道上停了下來。太史慈望着遠去的探哨身影,輕聲問道:“此處空營會不會也和前日一般,是諸葛故意留下擾亂你我心神的?”
“我不這麽看。”法正搖頭道:“你我都是見識過主公視之珍寶的那些炸藥之物,你聞聞這周圍,是否也有這種古怪味道?雖然很淡,但也是能聞出來的。”
太史慈使勁嗅了嗅,頭道:“似乎是有那麽一股嗆鼻的味道,這諸葛亮當真沒按好心,居然用這等狠辣之物。”
沒過多久,麾下探哨便回來禀報:“将軍,前方營寨空無一人,周圍山林也沒發現人影。不過營内味道不好聞,十分嗆人。”
“孝直,我們該怎麽做?”太史慈知道自己智謀不太靠譜,問向一旁皺眉的法正。
“怎麽會沒有兵馬?”輕聲呢喃幾句,法正開口問道:“你等查探是否仔細?”
“回禀軍師,子絕對沒有偷懶,山腰以下絕無半敵軍兵馬。”探哨連忙開口回答着。
“既如此,一把火燒了那營寨,諸葛應該會現身的。”法正略微遲疑,開口道:“子義,此事就交于你了。”
“放火燒了雖然可惜,但也是無奈之舉。”太史慈頭道:“你們跟我來。”指了指身旁數十人,走向一旁山林。
當數百根火把抛入前方大營,短短半盞茶時間整片營寨就陷入一片火海。山腰上的諸葛望着自己的布置落空,低聲道:“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這一場大火燒了足足三個時辰,若不是法正看見這火場根本無法引出諸葛兵馬從而指揮将士撲滅,恐怕還得燒一個晚上才能自然熄滅。
“子義、孝直,興霸來晚了啊。”當南陽兵馬走出群山環繞的道後,遠方馳來一幹人馬,爲首的正是水軍都督甘甯。
“不晚、不晚。”太史慈搖頭笑道:“興霸沒在水上交戰,怎麽會有時間來此地接我與孝直?”
“數日前,江東退兵了。”甘甯開口道:“之後我也領着麾下兵馬退回樊城水寨。可清閑沒過一日,便有探哨來報劉備帳下有兵馬從西邊渡了河。霸便回撤樊城,日夜盯着後方動靜。”
“興霸一直盯着樊城周圍,可曾尋到那諸葛亮?”太史慈一聽連忙追問,數日交戰都沒拿下對方,太史慈心中頗爲不甘。
“不曾發現。”甘甯搖頭道:“昨夜探哨來報前方山中有大火,我這才領着麾下将士前來,原以爲要有一番征戰,卻沒想到出來的是你二人。”
“子義不必挂懷,隻要劉備不肯降于主公,你與諸葛就有交手的機會。”法正開口勸慰道:“連日趕路麾下将士早已疲憊,我等還是先入樊城歇息一日。”
“孝直所言甚是,走,我領你二人入樊城。”甘甯将巴掌搭在太史肩上,開口笑道。就在法正二人領着兵馬入駐樊城後,諸葛的身影也出現在丹水下遊,這裏有早已準備妥當的船舟,一幹江陵兵卒開始渡河南歸。
“大哥,今日開始你我幾人兄弟又得分開了。”接到上任命令的孫觀不舍道。
臧霸雖然有些許傷懷,但更多的是爲自家兄弟高興,舉起酒杯開口道:“主公将一州之地托付與你,你萬萬不能讓主公失望。你我兄弟又不是不能見面,無需露出女兒姿态。”
“大哥的是,二哥你現在升官了,就應該高興嘛”昌豨撕扯着豬蹄,含糊開口:“隻要二哥還認我們幾兄弟,每年送來些好酒美食就成”衆人一聽無不開懷大笑,離别的愁苦也淡去許多。
相比臧霸幾兄弟将要離别,洛陽城内卻是有一對兄弟喜極而泣。陳登看着多年不見的二弟,顫聲道:“都是爲兄不好,爲兄讓二弟受苦了。”
“大哥。”陳矯帶着一絲哭腔,開口道:“我在洛陽沒受苦,沒受苦。就是,父親過世,身爲人子不能在一旁守靈,矯無臉見兄長啊。”
“長安王話算話,大哥今日能見到二弟,當親去答謝。”當兄弟二人哭夠了之後,陳登開口道:“二弟也随我一起面見主公。”
“大哥當真出仕長安王?”雖然早已有人給他打過招呼陳登會來,但陳矯心中仍是不信,現在自家大哥親口出,不由得輕聲問道。
“是啊,長安王留你一命,也足以登效忠于他。”陳登頭道:“自從少時父親便常言,他若不在了要我好好照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