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後方兵士已經擋不住了,不少洛陽兵士已經沖了上來。”校匆忙來到曹仁身旁,急聲道:“現在該怎麽辦?”
“該死,這些兵馬是從哪來的?”曹仁雙眉緊皺,眼看着就能擊破魏延,卻殺出一路敵軍,任誰都很難接受這種事實。
“衆将士聽令,援軍已至随我殺下山去”魏延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戰機,趁着身邊将士還留有部分體力,足以殺出曹仁的包圍與援軍相會。
“殺”虎牢兵士何嘗被人逼迫到這等境地,沒有反抗的機會倒也罷了,現在報複對方的絕佳機會就擺在衆人眼前,卻是沒有一人龜縮不出,紛紛怒吼着跟着唯一一匹戰馬沖向山下。
“都随我殺,先将魏延腦袋拿下”曹仁遲疑片刻也做出決斷,這時若不殺魏延恐怕以後也不會有機會殺他了,自己在這逗留十日不就是爲了此人嗎?如此想着曹仁已經失去了唯一的一逃生機會。
整片山林都充斥着殺喊聲,林間飛鳥早已遠遁他處,獨留高木上的那一處處巢穴,似乎在告訴衆人此山林昔日的熱鬧與祥和。
“曹仁,你已經被本将兵馬包圍了。”徐榮領着麾下兵卒厮殺近一時辰,終于來到曹仁身前,開口道:“文長,你辛苦了”
“公明”魏延雙眼一亮,開口道:“将軍來的正是時候,我等一齊殺了此人”
“今日殺不了你,我等來日再會”看見沖至自己面前的徐晃,曹仁已知今日沒有任何殺敵機會,冷喝一聲就準備向一旁竄逃。
“哪裏走”魏延縱馬數步搶先攔下曹仁,身旁十數曹營兵士想替自家主将攔下卻擋不住魏延一招。徐晃動作也不慢,輪着巨斧大跨數步也追了上來,在這山林間斧頭的威力比平原更甚,一般樹木也難擋他全力一劈。
“你等以多欺少,算什麽沙場戰将”徐晃、魏延兩人挑出一個與曹仁單挑那都是有勝無敗的,何況此時兩個打一個。沒過十餘招曹仁便支持不住,稍稍退後破口便罵。
“你與夏侯将我逼入絕境,怎麽不以多欺少?”魏延不屑冷哼,“休想趁機逃走,看刀”
又是數招過後,曹仁左肩被徐晃大斧所傷,坎肩也被挑飛。魏延抓住機會又在其右腿上開了一道口子,身受兩處不淺的創傷,曹仁幾乎沒有半抵抗能力。
“文長慢來,此子還不能殺,留着主公有用”徐晃攔下殺心已起的魏延,搖頭道:“把他綁了,好生看押。”罷繼續跳入戰圈,曹仁雖然被抓,但手下還有幾千兵馬在旁,這些人不肯投降就隻能一并殺了。
“哼”事關自家主公,魏延隻能收斂自己的脾氣,冷哼一聲将曹仁踹倒在地,招呼身旁數位兵卒将他綁在一旁,隻待戰事結束,這俘虜戰将裏面又将多出一位。
當徐晃、魏延兩人領着兵馬沖下山頭,曹營前陣已經被并州軍團攻破,夏侯見到魏延也從山上走了出來,心底一驚,曹仁恐怕已是兇多吉少了。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撤退爲妙”光是徐榮一路兵馬他就抵擋不住,現在又加了從山上下來的數萬敵軍,夏侯淵便是有心死戰也不過是浪費兵力,轉瞬間便有了撤退的心思。
徐晃看出魏延有話要,笑着擺了擺腦袋:“有什麽事情,待此戰結束再談不遲随我一齊馳援徐榮将軍,定要将那夏侯淵也一并留下”
魏延頭,将精神又集中在山下曹營的戰事上,握着長刀的手毫無疲倦之感,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将下方的營寨給踏平來。
“前軍殿後,後陣改前陣,随我殺出去”夏侯淵這個逃撤的命令倒是十分及時,當他領兵從中營離開不過半盞茶時間,有了新增援兵的數萬劉軍便沖破了殿後曹兵的攔截,來到營寨的中央。
夏侯終究是逃了出去,徐榮、徐晃麾下隻有步卒不适合追擊,而魏延也将萬餘戰馬給吃下肚皮,這讓夏侯淵僥幸逃了一劫。指揮着麾下将士清掃戰場,徐晃臉上浮現一絲笑意,此戰雖然沒盡全功,但收獲不必攻破一處堅城來的少。
“将軍。”就在徐晃盤算此戰收獲之時,魏延來到他面前,雙膝重重跪地,“魏延對不起将軍,有負主公厚望,魏延有罪”
“你何罪之有?”徐晃将魏延拉起,搖頭道:“我等能破濮陽、取定陶均有你的功勞,你非但無過,功勞比本将要高上不少呢”
“可,可魏延将軍中戰馬悉數斬殺。”被迫殺馬是魏延心中的痛楚,他不能原諒自己這般行徑,即使有萬般理由,也無法洗脫這等罪過,“戰馬全沒了”
“我當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聽到魏延這麽,徐晃眉頭微皺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搖頭笑道:“不就是些許戰馬嗎?如今整個草原都在主公手掌心裏,還怕沒有戰馬不成?倒是你能将麾下兵卒保留近半,此乃大功一件”
“是啊,文長”徐榮這時也走近兩人身旁,開口慰藉:“戰馬沒了草原上多的是,可主公帳下精兵,便是少了一個都得心疼,文長你爲虎牢軍團留住了萬餘将士,這些精銳之師可比那戰馬精貴多了。”
“好了,不必自責。”徐晃拉着魏延輕聲道:“兖州還沒拿下,我等可沒時間在這談論有過無過的。你若覺得自己有罪,就給我打起精神,來日攻打昌邑也好沖鋒上前”
“諾”魏延抱拳答應,“攻打昌邑,将軍務必用魏延爲先鋒”
兖州大地在芒砀戰事結束後已有大半落入劉氓手中,而曹操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十萬兵馬也十去六七,當夏侯淵狼狽逃回昌邑後,愁雲漸漸彌漫開來,籠罩在所有曹系人馬心頭。
“主公,兖州怕是守不住了”荀攸雖然極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事實,當濮陽、定陶失守的消息悉數傳回,大局已經不o。容他曹操逆改。
“你想叫我離開這?”曹操雙眼怒瞪,開口喝道:“我族兄,我兒子都在那徐晃手裏,你讓我離開昌邑?”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化歆搖頭輕歎:“公達并無勸主公撤離兖州的意思,主公誤會他了。”
“主公,此刻不是逞一時威風的時候。”荀攸搖頭道:“婁圭、陳登兩人與郭淮相持于泰山,無力顧及兖州戰事。而兖州僅剩城内三萬兵馬,若徐晃、張颌、徐榮領三州兵卒殺來,隻須将城池團團圍住,主公也難以支撐”
“那依你之言,曹某該如何行事?”曹操皺眉問道,之前一陣喝罵已經算是出了心中悶氣,此時曹操也冷靜下來。面對數倍于幾的敵兵,這麽暴躁下去可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主公,”荀攸看了看化歆,後者略微頭,這才開口道:“夏侯将軍歸來時曾言公子與曹洪将軍俱被徐晃活捉,主公若是舍得,可以昌邑城換取公子等人性命。”
“難道曹某非退不可?”曹操眼中閃爍着不甘之色,開口問道:“就這麽将兖州送與劉氓?”
“主公,此時已經不是計較昌邑一地的時候。”化歆也跟着勸道:“兖州大半縣城都被劉氓麾下衆将奪了下來,主公再留戀此地也不會有作爲。不如将兵馬帶入豫州,先圖謀南陽才是”
“圖謀南陽,“曹操低聲輕歎:“圖謀南陽,南陽。”
“公達兄,你來此?”兩日後軍團聯軍來到昌邑城外,可這時荀攸卻作爲使臣來到六軍大營,郭嘉眉頭微皺随後笑着将荀攸迎入軍議大帳,開口問道。
“爲我家主公前來講和。”看見身前的郭嘉,荀攸閉目良久才緩緩開口:“奉孝,我們這一别就是一二十年,當初的神童已經成爲大漢名盛一時的軍師。”
“公達兄言重了。”郭嘉本是性情中人,在這種場面與荀攸相會也頗有幾分尴尬,“少時荀師的教導,各位兄長的關照,嘉從不敢忘。”
郭嘉與荀攸緬懷過去,周圍徐晃等人十分給面子走出了大帳。雖然荀攸是敵對謀士,但他的叔叔卻是自家主公的心腹重臣,而主公帳下與荀攸相識的文人也不少,這面子自然要給。
“攸此來除卻講和外,”荀攸并沒天真以爲自己個郭嘉有交情就能把此營寨當自家後院,了幾句之後轉入正題,“還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做交易?”郭嘉皺眉問道:“公達兄不妨直言。”
“我家主公願意放棄昌邑城。”荀彧這話剛完,帳外傳來一陣深呼吸,“不過,希望以此能換回曹昂公子與曹洪、曹仁兩位将軍。”
“一座即将失去的城池,換回自己兒子與兩員悍将,曹操這筆買賣倒是穩賺不賠啊。”郭嘉也不避諱,直言道:“嘉也不能這麽答應你,此事還需與徐晃衆将軍商議。他們才是領兵打仗的正主,嘉不過是一個動動嘴皮的文人。”
“奉孝何時能給答複?”荀攸沉默片刻出言問道。
“少則兩日,多則半月。”郭嘉微笑搖頭:“還請轉告你家曹大人,這買賣我家主公并不是非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