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麾下探馬來報那魏延領兵出了陳留。”定陶城内,曹操長子曹昂開口向曹仁道:“我等就這樣放他過去?”
“可知魏延有多少兵馬?”曹仁略微皺眉,開口問道。
“探哨其行迹,應當不下五萬之衆。”到這曹昂也不得不搖頭,五萬兵馬已經比城内曹軍總數還多出近一倍了。
“不去管他,我等隻需把守此地。”曹仁琢磨片刻便做出判定,“魏延大軍若向這趕來我等正好據城防範。若他想繞過定陶,本将自會斷其後路讓他來得回不得”
“諾”身爲曹操長子,曹昂并沒以此自傲,反而悉心聆聽曹軍衆将的指導,這也是曹操放心将他安排在前線的原因。若是曹操能有什麽比劉氓強的,或許就是這後代有一些優勢,畢竟劉氓長子劉翔也不過十三四歲。
“子修,陳留動向還需密切注視。”看着就要往外走的大侄子,曹仁開口道:“城内應當還有不少劉營兵士。唉,陳留”低歎一聲,不知是爲陳留失守還是爲駐守在那的曹兵哀歎。
“昂省得。”曹昂頭答應一聲,離開大廳。
兖州西面戰事已經打響,東面的陳登同樣與郭淮所領的青州軍團拉開戰幕。雖然泰山是曹家地盤,但陳登卻是一優勢也沒體現出來。面對昔日的泰山賊臧霸與在太行山混迹十年的張燕,曹兵在地利上已經輸了一頭。
“婁将軍,此戰堪憂啊。”在泰山西北腳下駐紮的曹軍營寨内,陳登皺眉道。
“你我隻需擋下臧霸、張燕,主公并沒強令退敵。”婁圭搖頭道:“如此算來,即使守上半年之久也無大礙。”
“将軍的是,登執着了。”陳登低聲歎道,但心中卻是在想數年前被抓入洛陽的二弟,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想到父親臨終的囑托,陳登不由得皺眉輕歎。
正如婁圭所言,雖然他們無法擊敗青州軍團,但臧霸、張燕想要将他擒殺也不是短日可以辦到的。畢竟曹營内也有四萬兵馬,并不比對方差多少。
中原戰場半月之久都沒能打開局面,南陽的戰事也是如此。即使曹操将呂虔調來汝南指揮這場大戰,依舊不能在田豫手中賺到便宜。因爲數年前就有過一次慘案,所言呂虔也不敢用奇招,隻能硬着頭皮叫陣攻城。
十數日下來卻是沒能上得宛城城頭,太史慈、田豫兩人分守兩面,将整個城池鑄成一個鐵桶般牢不可破。十數日戰事雙方死傷人數也高達數千之衆,再這麽打下去卻是誰也吃不消的。
襄江水戰不斷,事隔兩年劉氓帳下水軍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有花架子的僞精銳兵士。經曆了一次大戰的蛻變,襄陽水軍在水上卻是絲毫不落與江東水軍。而襄陽城也有黃忠駐守,隻要不出城,卻是沒人能将他吞下腹中。
數位諸侯包括劉氓現在都有急了,戰局焦灼不定,誰能夠率先打破這般平局就能占據主動。可能這裏面心态最好的便是江東孫家,他們暫時沒什麽地盤可争,即使出兵也是曹劉相邀以重禮請來的。可能也是因爲這等原因,周瑜與一部分江東重臣并沒出現在戰場上。
雖然離魏延、徐榮離開陳留已有數日之久,但郭嘉每日依舊是按照十萬大軍所需吃食埋鍋做飯,在這等戰亂時期能吃上白米飯已是幸福之事,誰人能像他這般浪費?或許隻有劉氓能容他如此。
如此做雖然浪費不少,但收獲也是頗豐。至少曹仁、曹昂兩叔侄到現在都沒看出陳留走的不是五萬人,而是整整八萬兵馬。有郭嘉奢華的掩護與魏延急速行軍的牽制,徐榮大軍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過了延津,沿着黃河直奔白馬。
“文遠,好消息啊。”張颌一向沉穩,但看着手中書信也不得不喜笑連連,“天大的好消息。”
“什麽好事讓儁乂如此高興?”張遼與高覽不由得納悶問道,“莫非是濮陽的李典死了?城内細作來的消息?”
“李典死了也沒這事好,”張颌笑道:“我等援軍來了。你們看看便知。”
“援軍?”兩人不解的接過白紙信件,短短數十字不花幾息時間便看個完全,将信件遞回給張颌兩人不由得頭道:“确實是大喜事,軍師手段頗高,居然能如此掩人耳目,将并州軍團如此送至我等身邊。”
“也不知他們何時才能到達濮陽西面,我等也好與之配合拿下李典的腦袋。”高覽還在爲前日沒能擊殺李典而感到可惜,一心琢磨着如何将他殺了。可這幾日卻是再也不能誘得城内将士出來,而李典似乎受傷不輕,再也沒出現在城頭。
徐榮、鞠義并沒讓冀州軍團等太久,三日後便有排筏渡過黃河來到對岸軍營。或許是老天眷顧,大半月都不曾下雨的濮陽郡治此刻居然下起了雨。
這雨一下卻是沒完沒了,每日與霧缭繞的,濮陽探哨都無法準确的帶回敵兵情報,自然不知道河對岸已有一隻軍團正緩緩靠近。
“你家将軍的意思本将已經明白了。”或許是破城取勝在即,張颌和顔悅色的對身前并州兵士道:“你且下去歇息,待戰事結束便能見到徐榮将軍。”
“諾,子告退”兵渡河也是破費體力,能撐着身子将要事禀報已經不易,這會張颌讓他下去歇息還不趕緊離開軍帳,跟着帶他入賬的兵卒一頓好吃好喝然後昏昏大睡。
“将軍,我等與濮陽城如今也是一江之隔了。”長江河寬,雖然知道對岸就是濮陽南門但衆人也是看不見得,即使用望遠鏡也隻能模糊捕捉到一二影子,天氣卻是将人的視力範圍縮短一倍不止。
“鞠義,你真決定了?”站在江邊,任憑雨水打濕全身,徐榮遙望着天際輕聲問道。
鞠義頭道:“自從歸順主公,義寸更新o。功爲立卻已身具将軍高位,雖隻此乃主公厚愛但心中不免惶恐。奇襲濮陽東門一事就交與鞠義吧。以義麾下先登兵卒之勇,定能将此城拿下。”
徐榮知道對方心意已決,再自己也沒有與對方搶此功勞的心思,隻能頭答應下來:“記住,三日後的正午,乃是我等相約攻城的日子,不得延誤”
“末将省得,将軍盡管放心”雖然投靠劉氓,當初那種軍中最高将領的光環已經不在,但鞠義卻是更加充實,在這無需估計勾心鬥角,自己現在才是享受沙場征戰。
三日時間過得飛快,爲了不讓城内的曹洪起疑,張颌早在兩日前便開始試探進攻濮陽西門,如今再次領兵前來城頭上也沒有太大騷動,衆人隻是覺得今日攻城兵士比以往要多了許多。
“按耐不住,想要強攻了嗎?”曹洪握刀直立在城頭,望着前方鋪天蓋地不着邊際的冀州兵卒,冷笑道:“兒郎們,都給我打起精神,将敵兵攔于城下“
張颌望着天空幾乎被烏雲遮擋尋覓不着的太陽,知道離正式攻城還有一二時辰,在徐榮麾下将士沒有傳來信号前,他也不會把麾下兵士安排上去送死,依舊是不緊不慢的叩關,麾下兵卒輪換着上去體驗戰場氣氛。
當曹洪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西門外的張颌将士身上時,濮陽東邊數裏外的黃河岸邊,一個個大排筏正停靠在岸邊。八千先登兵卒加上八千并州步卒,這是鞠義手中所有兵馬。原本他隻想帶先登死士前來的,但徐榮怕他發生意外,又調撥了不少兵士給他。
“全軍休整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随我殺入濮陽”鞠義簡短的命令很快就傳遍了兵陣,兵卒們一個個的跪坐在帶着濕氣的草地上,也沒覺得會怎麽樣,在劉氓帳下當兵,忍受幾個乃至幾十個時辰的雨水清洗乃是家常便飯,這些身子健壯的兵卒可不會因此感冒發燒。
“是時候渡河了。”盤算着渡河所需時間,與濮陽隔江相望的徐榮輕聲歎道,“排筏、柯都準備好了嗎?”雖然此時有雨水,但好在還是春季,黃河水流并不湍急,排筏與舟也就這段時間能用的上。
“回禀将軍,已經全部備齊”偏将頭答應着。
“傳令下去,全軍渡河”當徐榮下達此命令,鞠義也開始領着歇息過後的兵士奔赴濮陽。
因爲是急行軍還得過河,所以此刻鞠義麾下除去數十簡易的雲梯以外卻是沒有任何其他的攻城利器。好在其帳下先登死士也不需要其他器械輔佐,他們靠的是自己,是他們那不懼死亡、隻進不退的精神。
“聽本将号令,先登兵士抗起雲梯,直沖前方城門”就在鞠義已經能依稀看到濮陽東城門時,鞠義開口下令:“弓弩手列陣掩護,随我殺”
“殺”滔天的殺喊聲已經不是雨水能掩蓋的了,當城頭巡視兵卒還沒看清前方是什麽東西在移動時,這一聲聲暴喝卻是讓他們明白,敵人已經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