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利,你欲出營?”當素利已經齊了麾下兵士,蹋頓才堪堪來到,黑着臉怒聲喝道。
“大王,此時再不撤兵,我草原一族就将毀于你手。”素利皺眉道:“你可知我等糧草補給爲何到現在還沒來?那是因爲漢人已經收複了遼東、玄莬,我等來路已經被漢人截斷。”
“不可能,本王留下五千族中勇士守城,怎會被那些手下敗将擊敗?”蹋頓沉聲喝道:“素利你妄圖攪亂我軍軍心,本王命你立即下馬,否則别怪本王軍法處置”
“軍法處置?”素利不屑嗤笑:“蹋頓你來大漢不過兩月,就學的這般相像了。我看是你有心阻我與麾下兒郎回草原,你是留戀這大漢花花世界,舍不得回去了吧。”
“素利你”蹋頓心中怒極,張口想要開罵卻是上氣不接下氣,“你再敢不言,别要本王不顧多年來的情面。”
“蹋頓,我今日也告訴你”到這份上素利也不再裝孫子,冷聲道:“你願留下來送死是你的事情,草原兒郎可不一定非得聽你的才能活下去。難道我等吧北歸還得看你臉色?莫忘了,你族内精兵早已損失過半,此刻奈何不得我等。”
“衆兒郎,願跟我素利一起回草原,都上前一步”素利冷眼望着蹋頓,開口道。話音剛落,素利本部兵馬紛紛向自家首領靠攏,就連周圍其餘兵士也有不少意動者,向素利方向走近。
“素利,你當真要與我爲敵?”蹋頓雙手幾乎把持不住就要抽刀砍人了,冰冷的目光注視着素利,就如一隻盯上了獵物的兇狼,殺氣四溢。
“哼,我隻是再告訴你一件事實。”素利也毫不示弱的對視上去,一字一頓的道:“如今我等被漢人兵士包夾在此地缺吃少喝的,已經沒有任何勝算。若是再不撤兵,隻有滅亡一途。你要死我不管,但我要爲部族考慮,若是部族男子都戰死在此,部落也就跟着完了。”
“你隻需聽本王調遣,定能擊敗那劉氓”蹋頓高聲喝道:“隻要擊敗了劉氓,那吃的、喝的、用的。就全來了”
“擊敗劉氓?蹋頓你已經敗了數次,拿什麽和漢人拼命?”素利皺眉道:“我等草原兒郎本就不該深入大漢州郡,原本奇襲了玄莬就已是足夠,可你的貪心,卻是讓我等草原兒郎死傷數萬之多,如今你還不知悔過?”
“我,我有錯?”蹋頓眼神迷離,似乎是想起這段時間的不順,想起戰死在自己眼前的族中兒郎,“我有錯?”
“大王,讓我等與素利首領回草原吧。”“大王,我想回草原。”一陣陣的呼喊聲,似乎在責怪着蹋頓自私的貪心,就像一把把尖刀插入蹋頓心肺,讓他苦不堪言。
“噗”一口鮮血噴出,蹋頓頹然倒下,雙膝跪在草地,卻是被衆人刺激狠了,昏了過去。
“你們幾人将大王送回大帳,待大王醒來,就告訴他,我素利先行一步了。”素利心中暗笑,他算是讓蹋頓當了此戰的替罪羔羊,這樣一來回到草原後他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爲草原新一代的王者了。
待蹋頓再次醒來已是天黑時分,麾下心腹不敢隐瞞連忙将白日之後的事情告知蹋頓。素利帶着本部兵馬與其餘跟随者萬餘踏上了北歸的道路,此刻早已遠離了營寨
“營内還有多少兒郎?”臉色蒼白的蹋頓再次咳嗽起來,随後努動着泛白的雙唇開口問道。
“還有四萬兒郎留了下來。”心腹開口道,“大王,現在該怎麽辦?”
“這一切,皆因那劉氓”蹋頓雙手死死扣入木榻,恨聲開口:“明日,明日我就要與他一決雌雄,不是他死就是我忘”
“大王,可你這身子?”心腹之人可是看見了蹋頓白日無故吐血的樣子,頗爲擔憂的問道。
“這是被素利氣得”蹋頓皺眉冷哼一聲,“不過他的也是實情,算了,他要回草原就讓他回去吧。大戰在即,他若再次也是礙眼。”
“主公,蹋頓營内似乎吵翻了。”夜間劉氓營寨内也是燈火通明,郭嘉匆匆趕來開口道:“素利領着兵馬離開了營寨,似乎是要回草原。”
“可知他行軍方向?”劉氓雙眉微皺,開口問道。
“是奔着黑山去的。”郭嘉連忙将探哨得來的消息告之主公。
“逃得倒挺快”劉氓開口笑道:“不管他,不過是條雜魚罷了,待孤收拾了蹋頓,北上滅了便是。”
郭嘉頭,對此他的意見也是與劉氓一般無二,至于這麽晚了還來劉氓帳内打攪,不過是讓主公第一時間知曉對方動向,心中有所準備罷了。
“主公,依嘉之見明日蹋頓定是要傾巢而出了。”停頓片刻郭嘉開口:“主公還需早做穩妥安排,以防被蹋頓侵入。”
“附耳過來,你告之益德等人如此去做,諒他蹋頓有開天之能,也逃不出升天。”劉氓招招手讓那個郭嘉靠近,然後細細吩咐。
“主公安排,嘉也無從充補。”郭嘉頭道:“嘉這就将主公安排告之其他人,主公放心歇息便是。”罷躬身離開大帳。
當蹋頓帶着決戰之心來到劉氓營寨時,隻見對方寨門大開,零零散散有着數十人巡邏守衛。看到這等情況,蹋頓心中暗喜:這劉氓好生視我蹋頓,以爲我不敢前來叫陣不成
“衆兒郎,随我沖”呼喝一聲,蹋頓指揮着身旁兵卒殺入營内。他倒是長了個心眼,自己沒有跟着沖上前去,隻等麾下将士安全殺入營中,才會拍馬上前。
也就是這一心眼,卻暫時救了他一命。隻見前方即要靠近漢人營寨的數百騎兵突然一頓,随後一齊陷入地底,一聲聲慘叫從底下傳出,猩紅的鮮血也如噴泉般湧動。
一個夜晚要在寨前挖個幾米深的大坑卻是費不了太看}}書就來ω多事,劉氓甚至有時間将這個手腳細細布置一番,倒插了不少尖銳的竹矛,并鋪上一雜草卻是讓人分辨不出。
“蹋頓,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本王眼底,還想要與本王争鬥?”打擊了對方先頭氣勢,劉氓騎着胯下座駕緩緩來到寨前,戲谑開口:“我看你還是自縛于兩軍陣前,如此本王還能饒你一命”
“劉氓,殺”又一次遭了對方暗算,蹋頓雙眼紅的發紫,猙獰嘶吼道:“都是因爲你,我草原兒郎才會再次分裂,本王要殺了你”罷催動胯下戰馬猛的沖向劉氓,身旁的兵士同樣跟着一齊發起沖鋒。
“唰”“唰”“唰”就在這時,原本空無一人的營寨,突然從各個掩體後方冒出無數兵卒,手中連弩已經釋放出利箭,将欲圖靠近劉氓的外族兵士射落馬下。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些弓弩卻是漏過了蹋頓本人,沒有一支羽箭是沖着他去的。即使偶爾有一兩支流矢也被他用鋼刀擋了下來。看着越來越近的劉氓蹋頓内心一陣興奮,自己隻要殺了眼前男子就能擊敗這些漢人,爲死去的草原兒郎報仇
嘴角勾起一絲譏笑,又像是對蹋頓的嘲諷,劉氓就靜靜地站在坐騎上,手中長槍依舊指着腳下土地,卻是沒有任何移動。蹋頓看着劉氓的表情,心中又忽然驚疑起來,這劉氓不會又有什麽花招吧。
如此想着胯下戰馬卻不曾停步,片刻後蹋頓已經離劉氓不足五米。咬了咬牙,都這麽近了哪還有什麽詭計,将大刀一橫借着戰馬的沖力,蹋頓已經準備好了要割下劉氓腦袋。
‘五米”四米”三米”兩米’一直到兩匹戰馬相隔不足一米距離的那一刻,劉氓動了,準确的是他手中的長槍動了。在蹋頓不可置信的眼神下突兀的刺出并輕松擋下了那把大刀。
“沒人告訴你,本王是大漢武藝最好的将領嗎?”随着一聲輕歎,單手持槍的劉氓猛然翻轉右腕,槍頭也随之旋轉起來。刹那前還是蹋頓進攻,可一息不到卻是劉氓占盡了主動。
“主公都開始動手了,我等也不能偷懶”張飛等的就是這一刻,藏身在營外右側已有好幾個時辰,他卻是有不耐了,“衆将士,功名利祿就眼前眼,跟着我殺啊”
“這蠻漢,不知道等會”在左面埋伏的潘鳳輕輕呸了一聲,顯然不滿張飛又在他前頭逞能。可他也是等不下去了,招呼着身旁的兵士,大聲吼道:“兒郎們,殺”
“蹋頓,你輸在本王手中,不冤”這是蹋頓能聽到的最後一句話,當劉氓此話完,長槍已經劃破了蹋頓的頸脖。新一代草原雄主,就這樣做了劉氓前進路途中的踏腳石。
戰事在蹋頓死亡後就沒有任何懸念,兩萬重騎在張飛、潘鳳等世之虎将的率領下從兩翼殺出,完全不給烏桓兵馬任何前進的機會。趙雲領着白馬騎兵穿梭于烏桓前後,也是将對方步卒打的不敢擡頭。
僥幸能沖入營寨的烏桓兵馬也被劉氓、馬超擋步。雖然近幾年劉氓不再親自上戰場殺敵,但沒人敢他老了,趙雲等人都明白,自家主公的武藝是越來越高了。輕描淡寫的刺、挑,都能帶走一人或幾人性命,讓一旁的馬超明白,自己離萬人敵還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