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暗下你與我一同前去查探一番,若能夜襲,麾下兵士也能避免死傷太多。”黃叙沉默片刻開口道,“不親眼去看看,實不能胡亂出兵。”
鮮于銀連忙頭答應下來,黃叙來了他自然是聽其安排,不論是職位還是與劉氓的關系,黃叙都是他需要仰望的人物。
月光灑落大地,黃叙與鮮于銀也帶着百餘兵士離開營寨,徒步向候城走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衆人眼前出現一座城池,正是鮮于銀提起的候城。
“每日城頭烏桓兵士都是這般守夜?”繞着城池轉了一大圈,黃叙心中略有所悟,開口問道。
“應當不差,這些烏桓兵士白天也是這般模樣。”鮮于銀頭回答着。
黃叙嘴角勾出一絲微笑,拍了拍鮮于銀臂膀,開口道:“走吧,回去再”
“觀将軍神色,似乎有了破敵之策?”回到營寨鮮于銀卻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叙頭道:“你可知城頭守夜兵士有何破綻?”
“破綻?”鮮于銀納悶道:“每處城門上至少也有百餘兵卒,哪還有破綻?”
“不錯,城頭上是有兵士。”黃叙笑道:“可有四個地方,别兵卒,就連光亮都沒有。”
“四處?”鮮于銀仔細回憶起城門上的情形,按道理他查探城門次數要比黃叙多多了,沒道理對方一次就發現的地方自己到現在還不清楚。回憶許久,鮮于銀雙眼一亮開口道:“莫非是城池的四個角落?”
“沒錯,正是四處城門互相連接之處。”黃叙頭笑道:“如此明顯的破綻,看來是上天要助我黃叙破城。”
“可就算知曉這四處無人,又能如何?”鮮于銀搖頭道;“那四個角落并不好上就連雲梯都無法放置,麾下将士根本不能從那上去。”
“你之兵馬不能,不代表主公帳下親衛不行。”黃叙搖頭笑道:“主公帳下親兵能在任何一處戰鬥,不論是冰天雪地還是刀山火海,無一可擋,何況區區此處城門夾角。”
“若是如此,此城可取。”鮮于銀也知道劉氓帳下個軍團的厲害,不敢視自家主公的親兵。主公派黃叙前來相助,顯然是完全考慮。
“來,我等再細細策劃一番”黃叙拉着鮮于輔來到案桌前,将一卷白紙打開,提筆草草畫上幾筆,雖然模樣醜陋但還是讓人看懂了,他畫的是城池。
當黃叙與鮮于銀商量結束已是第二日天明,兩人滿意頭,随後打着哈氣各自回帳歇息,知道夜晚降臨,就是攻取候城之時。
“都給我快,跟上”整個白日過的很快,當黃叙從床榻上起來草草吃過些許食物後,夕陽也要落入山林。花費兩個時辰休整,一萬兩千兵卒魚貫而出,一齊殺向候城。
“待會你領兵卒去西面,我領兵卒攻東面。”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黃叙拉着鮮于銀聲道:“你隻需吩咐他們攻城即可,這些将士都是跟着主公征戰數年之久的老兵了。”
“銀省得。”鮮于銀頭道,緊握的雙拳無不顯示這此刻興奮的心情,他居然有指揮主公帳下親兵的一天,這可是以前做夢都不可能的事情。
親衛軍團沒有給劉氓丢臉,親兵們摸着山體将身形藏與矮林中,當他們摸至城牆偏角時,也沒驚動城頭上那些心不在焉的外族守兵。
長鎖上抛狠狠扣在城頭石磚上,手持鎖鏈尾端的兵卒大力抽拉一陣,卻是讓鐵爪死死嵌入牆體,隊後放兵士腦袋,雙腳一蹬借着繩索攀向城頭。
“這本事一般兵卒确實沒有,”在下方觀望的鮮于銀微微歎道:“不愧是主公親兵。”
又一根繩索抛入城内,黃叙所領親兵利索的向上攀爬起來。候城不過是一個偏地縣,城牆最高之處也不過六米出頭,數息時間便有近十位兵士攀上城頭。
已經入城的兵士沒有開始出擊,依舊在城角接應着外面的戰友。兵士們盡量弓着身子,避免被距離他們不足百餘米的外族兵士過早發現。
當鮮于銀也跟着上了城頭之後,僅僅一角之地已經站了不下百餘人,互相之間緊貼着身子也是擠得不行。望了望身邊兵卒,鮮于銀自覺是差不多了,低聲道:“留下十人接應兵士上來,其餘人等,随我殺”罷率先向前一躍,全力向前奔跑。
“什麽人”烏桓兵卒聽到右側鬧出動靜,連忙開口問道。可等他看清來人後,卻是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數百懶散外族兵士在劉氓親兵面前顯得不堪一擊,不費一兵一卒僅僅半柱香時間,西門就被鮮于銀占據。打開城門讓兵士一齊入城,鮮于銀帶着身後的親兵繼續向前沖殺。
鮮于銀這邊進展順利,黃叙那頭同樣不賴。此處城門隻花了兩人一炷香時間就完全搞定,而己方兵士損傷才堪堪破百。
此刻城内其餘的烏桓兵馬沖出已經于事無補,黃叙、鮮于銀領着萬餘兵卒直接将剩餘的三千烏桓兵馬包圍在巷中。一陣箭雨侵襲,能站起來的外族已十不滿一。
“與将軍共事果然痛快。”戰事結束,鮮于銀爽朗笑道,“今日一戰銀所學頗多,來日必帶重禮答謝。”
“既如此,那接下來安撫百姓,散發補給的事情就交予你了。”黃叙戲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可不能反悔啊。”
鮮于銀臉色一垮,随後苦澀歎道:“将軍有命,銀不敢不從。”安撫百姓這是文官要做的事,自己如何能勝任,又有的頭疼了
幽州戰事已有月餘,漸漸的戰局已經被劉氓掌控并開始回擊,不但徒河、玄莬等地有捷報傳出,就連攻伐草原的馬騰也變得忙碌起來。七日之内一共剿滅八處鮮卑、烏桓部落,大的有萬餘人,看書就最快的也有兩三千之數,如今整個饒水西部上空都彌漫着血腥氣味。
二月中旬漸漸過去,蹋頓依舊無法攻破劉氓營寨,數日下來僅有的四次殺入營内的機會,也沒能卷起任何風浪。除了在大漢又留下三萬餘屍體外,沒有絲毫建樹。
“主公,樂進領着兵馬已經離此地不遠,明日中午便該到了。”蹋頓沒能完全包夾漢人大營,劉氓因此得了不少便宜,麾下探哨總能及時傳來一些有利的消息。
“等了許久,總算是來了。”劉氓舒展長臂,開口笑道:“是該與蹋頓決一雌雄了。”
“不僅主公等不急,我等也一直期盼着。”李儒開口道:“此戰過後大漢将永不受外敵欺辱,主公也将宛城太祖皇帝沒能完成的偉業。”言下之意何其露骨,在座十餘人都面露喜色,望向劉氓。
“此話不可胡言,太祖皇帝之偉業豈是我等後輩可比。”劉氓也知道李儒的意思,看看周圍郭嘉、張飛等人恐怕多多少少都有這般想法。可劉氓卻不願背負這個擔子,如今當一個王爺已經讓他心焦,再上一步,劉氓是不會那麽做的。
“是,是儒跟在劉氓身邊時日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自家主公的心思。但身爲臣子不就應該多勸嗎,所以明知道這麽會令劉氓不喜,他還是得。
漢人又增援兵的消息自然也傳入蹋頓耳中,蹋頓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漢人全殺光了。源源不斷的增兵,皆是因爲漢人人多,隻要殺光了,就不會再有了。灌下一口酒釀,蹋頓如此想着。
“大王,要不我等退兵吧。”麾下各部落首領也是心中沒底,大漢一直殺不完,再打下去恐怕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兵馬就要打光了,“我等已經搶掠兩郡,吃的、用的都夠我等花銷一年的了。”
“你什麽?再一遍?”醉酒的蹋頓雙眼微紅,吞吐着酒氣冷聲道:“誰要退兵的?誰敢再言退兵,老,老子先宰了他”随着一聲巨響,蹋頓跨于腰間的大刀被他重重拍在案台上,瓷碗中的酒水也随着灑出,濺的滿桌都是。
幾位首領皆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唯唯諾諾的頭不退兵、不退兵。蹋頓雖然在漢人面前敗了幾仗,但之前一統草原的威望卻沒消失,手底下的人對他依舊敬畏。
“文謙,你總算是來了老張可是等的望眼欲穿啊”又過一日,劉氓在營寨西門外迎來了最後一批援軍,張飛十分興奮的抱着樂進,開口道:“老張我是望眼欲穿啊”
“益德,短短數十日不見你開始好這口了?”樂進故作驚駭,連忙脫身道:“進可沒有斷袖之癖,我還是離你遠的好。”此話一出,劉氓與一幹文武皆是捧腹大笑,郭嘉右手指着張飛卻是笑的最兇,就連周圍聽見了的兵卒也抿口輕笑
張飛一張老臉頓時紅的發紫,有氣想要開口罵娘卻是不敢開罵,隻能憋屈的望着一幹十數人等。好在周圍還有幾個厚道的願意替他解圍,趙雲搖頭道:“我看益德不是太想文謙,而是與其一路而來的兩萬重騎,畢竟這兩萬人是歸他調遣的部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