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頓,本将就站在這,你又能奈我何?”閻柔冷笑一聲,将亮銀槍狠狠的砸在城頭石磚上,傲然看着下方烏桓大首領不屑道。
“你等不識擡舉,破城後休怪本王不客氣”蹋頓狠利怒喝一聲,外族大軍也随之沖向城池。招降不成蹋頓也是惱怒不已,一心想着破城後如何對待這些可惡的漢人。
徐榮、閻柔相視一眼,默契的颔首示意。他們早已料到蹋頓今日的攻城會更兇猛,早半夜就安排了不少後招。隻要再堅守個一日半夜,相信鞠義也該到了。
“閻柔,你看。”半個時辰過去,徐榮突然指了指前方蹋頓兵陣,對閻柔呼喝道。
閻柔順着對方右手望去,隻見蹋頓本陣南面有一隊兵卒正急匆匆的向陣中趕去。看着這些兵士的模樣,似乎是吃了敗仗的。
“大王,大王。”半夜一場大戰,轲比能麾下兵士趁着天黑也溜掉了不少人。這百餘鮮卑兵卒就是其中一部分。向蹋頓身處兵陣中央疾馳,邊跑邊喊着。
“讓他們過來。”蹋頓望了望左側,看着被攔下的鮮卑兵卒,皺眉吩咐一句。
“你等不在前方迎敵,怎會如此狼狽?莫不是怕死?”蹋頓冷眼看着了看跪在地上的百餘兵卒,沉聲問道。
“大王,我等是轲比能首領麾下的兵士。”兵勉強擡頭不敢與蹋頓對視,低聲道:“昨夜我等随轲比能首領外出……”兵當下将昨夜一戰經過大體講了一遍,完之後忐忑不安的伏地在旁,不敢再吱聲。
“你什麽?轲比能敗了?”蹋頓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問道:“兩萬兵士就隻剩你們百餘人?”
“或許,或許還有其他兄弟存活,子也不知道。”兵隻得硬着頭皮回答着大王所問。
“那你怎麽不一起去死”蹋頓一腳将眼前兵踹飛,連撞了兩三個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鮮卑兵士才穩住身形。
“都給我殺,我要毀了此城,你們都給我上”又是兩萬兵士覆沒,蹋頓好懸沒被氣死。喘過氣來急聲吼道,手指連身旁數将,顯然此次是真的動真火了。
“諾”身旁數人也不敢在此時找不自在,匆匆抱拳行禮便帶着身後兵卒殺向前方徒河城。在他們心中,攻取漢人城池卻是比跟在暴怒時的蹋頓身邊安全多了。
“又有一批烏桓兵士殺來,”徐榮皺眉道:“你我也該出手了,一定要守住此城”
閻柔嘴角勾出一絲獰笑:“定是鞠義那邊破了外族兵士,蹋頓惱羞成怒了。放心,過了今夜蹋頓卻是再也沒有可能攻破此城”
“都給我快,進了城有的是時間歇息,現在都給我把步子放大咯。”被徐榮、閻柔寄予重望的鞠義部隊,此刻依舊在官道上行進着。隻有前方時時傳來的殺喊聲,似乎在告訴着他們離徒河縣城已經不遠。
“主公,大軍糧草已經備妥。”漁陽城内田疇輕聲着:“隻要主公下令,現在就能運出城外。”沒日沒夜的趕路,劉氓總算是踏入幽州州治,麾下兵卒之前在冀州所帶糧草也是消耗的差不多,如今進城所爲不過是大軍糧饷。
“子泰辛苦了。”劉氓頭長歎:“若幽州沒有子泰調度,此時早已亂作一團。本王在此代幽州百姓誠謝了。”
“主公不可,主公不可。”田疇連忙扶起要彎腰的劉氓,開口道:“糧草調度本就是疇分内之事,當不得主公如此。”
劉氓眼帶笑意的頭,拉着田疇走進州牧府。心道雖然這些事都是你田疇的工作,可能做到如此程度的人,整個大漢一雙手都能數的過來。待此戰過了,也該考慮麾下文武升官問題了,手下人爲自己勞心勞力,不給大賞卻是不過去。
有田疇調派糧草,劉氓隻在城内歇息半日一夜便可整軍出發,終于睡上一個安穩覺的兵卒第二日起來精神也是好上不少,大軍開拔直奔昌黎徒河,這之間的一段路卻是不會再入城歇息一切都得到了前線再做安排。
“蹋頓,你今早不是有言,我等援軍已被你麾下兵馬擋下?”數個時辰過去,徒河城西南方向再次傳來陣陣的腳步聲。數萬兵卒行進卻是鋪天蓋地。徐榮眼疾一眼就分辨出來援兵士是他帳下副将鞠義,冷笑喝道:“你可知前方兵馬是誰人部下?”
“哼”蹋頓自然不如徐榮站得高,但從麾下探哨傳來消息,已經知道漢人那隻援軍離自己已不足一兩裏路。想要在對方到來前攻破徒河已成癡想,至少東門就被徐榮牢牢的抓在手中不曾讓步。
“閻柔,我領三千槍騎出城迎鞠義兵馬。”徐榮看着蹋頓麾下兵馬正在緩緩向鞠義方向調動,開口道:“你定要守穩城門,不能在此時給蹋頓任何可趁之機。”
“放心吧,有我閻柔在這,他是進不來的。”閻柔緊了緊手中長槍,堅定答道。
徐榮雙手抱拳快步走下城頭迅速集結起三千槍騎兵,城門也在這時緩緩開啓。當城門打開後,城外推着沖車的兵卒無不欣喜,暗道城門終于破開了。可不等他們将笑容挂在臉上,‘刷’‘刷’的破空聲就傳入他們耳内。
“先将這些烏桓兵馬斬殺幹淨”徐榮一騎當先,斬下一名胸前插着一支短槍得烏桓兵士的腦袋,冷聲喝道。城門可是他們最薄弱的地方,既然出來了,自然是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之前數百短槍已經讓不少烏桓兵卒送命,即使沒有當即死亡的也是掉了半條命,當騎兵沖出并補上那麽一刺,斬殺起來卻是輕松愉快。不過一會城門口方圓數十米卻是安靜了許多,因爲此刻這裏隻剩徐榮及身旁三千騎兵。
“随我殺出去,迎鞠義将軍入城”斬殺數百敵兵,三千騎兵氣勢更盛,随着徐榮一聲高喝。數千匹戰馬嘶鳴着奔向烏桓兵陣。他們要迎鞠義入城,就得先穿過由外族兵士所組成的人牆。
“殺”馬不停蹄,在靠近烏桓兵馬時再次使出投擲技巧,三千兵卒手中的短槍威力不曾減弱分毫。槍尖穿透了兵卒的血肉之軀,也給徐榮與麾下兵士讓出了一條并不寬敞的道路。
“給我攔下那些騎兵,一定要攔下來”蹋頓黑着臉怒喝着身旁兵卒,己方幾萬人居然被一隻三千人的騎兵隊完成對穿,蹋頓接受不了這種恥辱。
現實與願望總會有不的差距,此刻蹋頓正是生感其受。麾下兵士在對方三千騎兵面前脆弱的像張薄紙,不過半柱香時間就讓對方沖出了包圍,眼看着就要與鞠義步卒會合。
“鞠将軍,徐榮來遲了。”沖出了蹋頓布置的防線,徐榮高喝着鞠義的名字。
“兒郎們,徐将軍已來接應,随我殺不過與其會合”鞠義豪邁一笑,同樣指揮身旁步卒奮力厮殺。隻花了半盞茶功夫,兩軍終于交會。
“将軍,鞠義幸不辱命,領麾下步卒前來徒河,可曾晚來?”鞠義見了徐榮,提起長刀抱拳問候道。畢竟眼前之人是他現在的頭上司,見面自然不能無動于衷。
“不遲,不遲。來的卻是時候”徐榮高笑一聲,有麾下數萬兵卒相助,守助徒河已不是空談。“你我一齊殺過去,讓蹋頓見識見識我并州軍團的厲害”
“好”鞠義頭答應一聲,自動将指揮權交予徐榮,自己則跟在主将身後,與其并肩殺敵。
“将攻城兵士召回,都給我殺過去,絕對不能讓這漢人援軍入城。”蹋頓咬牙吩咐着身旁兵士,下此命令卻是讓蹋頓心中好一陣不甘。可不甘又能如何,又不能當飯吃,更不會助其殺敵。
有騎兵開路,并州步卒向前推進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但蹋頓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将城外這隻援軍剪滅,附近數萬兵馬紛紛趕來,隐隐之間有合圍之勢。
“休要去管這些外族兵士,隻需向前沖殺,他蹋頓能奈我何?”徐榮對蹋頓的做法十分不屑,又想用人海大戰來取勝嗎?十餘日的戰事已經證明,在漢人将士面前,人海戰術不一定會有效果。
徐榮依舊選擇了來時的那條路,雖然此刻早已被不斷趕來的兵士補上,但相對其他地方,這裏已經算是薄弱之處。
依舊是槍騎開路,短槍飛擲而出帶起了一陣血光。這是槍騎們身邊最後一根可投短槍,好在效果不差,烏桓兵馬并沒有用以防身的铠甲、堅盾。趁着這個空當數萬兵士蜂擁上前,現在是他們保護騎兵的時候了,畢竟在人擠人的狀況下,失去機動性的騎兵就像待宰的羔羊。
事實證明,徐榮所演練的兵陣不但在陣戰時擁有極大的殺傷力,在開路殺敵時同樣毫不遜色。步卒間的配合在徐榮的指揮下比鞠義靈活不少。即使面對數倍于幾的外族兵士,也能穩步上前,漸漸靠近徒河城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