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大刀十分輕松地捅穿頭上的大木闆,副将雙手發力扯動大刀将封死前路的木闆砍成兩半。砍破大門後抽回大刀,靜靜站在一旁。
滿寵不着急沖出去,将一直伏着的身子微擡貼着大木闆側耳聆聽一會,确定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後才示意身旁數人開始推動頭上的木闆。
被分割成兩半後的木闆被三四兵卒輕松開,當大木闆被衆人從頭上移開,正午的陽光照入地道,這時滿寵已經可以站直身子了。
“運氣當真不錯,沒有一個守衛。”周圍一切已經被滿寵收入眼底,口中輕笑道:“都上去吧。”一直緊握手中長矛的兵士也松了口氣,至少目前沒有敵人,将長矛靠于暗道邊緣,一個接一個的爬出暗道。
半柱香時間過去,已經有百餘兵卒從暗道中爬出。而此刻滿寵身處庭院也幾乎站滿,已經容不下更多的兵士。滿寵知道好運就要到底了,或許自己走出這個院落就會招來成百上千的南陽兵士。
“留下十人接應上來的兵士,其餘将士随我殺”滿寵冷聲下令,推開身前的院門,手中大刀已經緊握。身旁跟着兩位副将以及數位兵卒。走出後院,滿寵不由得輕歎,果然如兖州等地一樣,此處正是酒樓内部。
“什麽人?”地道怎麽可能沒人守衛,隻不過現在正是吃飯的,加之此處正是酒樓,看守兵士自然會幹些偷奸耍滑的事情,畢竟平常也沒人來查他們的崗,隻要不是要用地道,這個後院不會有别人。
“殺你的人”滿寵冷笑望向眼前兩位正舉着酒杯,抓住美食享受的兵卒。雙腳已經跨出,同時手中大刀已經高高舉起。
南陽兵卒也是了得,雖然在院外吃喝沒能注意院内情況,但面對急速靠近的滿寵第一時間丢下手中酒食,用力一掀将桌推向滿寵,随後大聲呼喊:“敵襲,敵襲”
“該死,殺”飛向自己的大桌子被麾下兵卒齊力擋下,滿寵冷哼一聲舉刀追向其中一人。數息後兩名南陽兵爲自己的輕視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過兩人也完成了使命,因爲很快就有一隊兵卒從屋外創進來。
滿寵也不廢話帶着麾下百餘人與這趕來支援的隊兵卒相鬥,人數的優勢在這較爲狹的地方顯示出了巨大的優勢。不過片刻隊兵士就被趕出屋外,而由于滿寵等人離開院落,地道中也有兵卒不斷爬出。
酒樓的戰事結束的很快,滿寵領着兵卒沖出酒樓時身後已經聚起兩百人。從受脅兵卒口中得知南門所在,滿寵毫不停留直奔城門方向。随着首批曹軍将士沖出酒樓,源源不斷的兵士正随着滿寵的身影向前追趕。
一路上解決了三支巡邏兵隊,滿寵的隊伍已然壯大到千餘人,而此刻南城門已經出現在他眼前。隻要将這條街道走至盡頭,就能到城門了。
“你什麽?天然居被偷襲了?”站在南門上督戰的田豫雙目瞪圓,冷聲喝道。
半身帶血的兵士頭道:“将軍,敵兵正是從天然居中出來的。”
“地道,糟糕”想到這田豫回頭遙望,前方數百米外已經出現敵兵身影,來不及多想趕緊奔下城頭,冷聲道:“預備弓弩手随我上,萬萬不可讓敵兵靠近城牆。”好在南城門下還留有兩千替換守城的兵卒,可以幫助田豫暫緩危局。
“弓弩手。”此刻兩軍相距不過百米,滿寵自然能清晰看到前方南陽兵卒手中所持是何物。“舉盾,随我沖”進來之前滿寵就想到了可能遇上的各種局面,身旁數十盾兵現在也有了用武之地。
街道不寬僅能允許十人并肩而行,而此刻兵卒飛奔卻隻能容下八人,數十兵卒舉着堅盾分成數排沖向剛剛布好防線的南陽兵士。
“準備刃戰,将士們,隻要堅持片刻,援兵就能到來”田豫看到弓弩先過不佳,即使勉強穿透對方前排大盾也會有後一排的補上,立刻變化應對之策。
“田豫,過了今天南陽城就該歸我家主公了。”滿寵與田豫四目相對,一直不占上風的滿伯甯終于能吐氣嘲諷對方。
“妄想,有我田豫在一日,就不會讓你得逞”話音落下,田豫持刀沖出兵陣。他一向都是坐鎮軍中的統帥,親自出手的機會不多。但他的武藝卻是不可看,一個照面就有兩名盾兵折在他手上。
“随我殺,奪下城頭”滿寵同樣不會後退,手中鋼刀擋下田豫的進攻,救下身前兵卒性命。
因爲有地道不停的運輸着新鮮血液,大半時辰過去田豫無奈發現對方兵卒沒有減少的迹象反而變得更多。雖然自己身後已經多出五千兵營内的預留兵卒,可這五千人乃是城内僅剩的最後一可調動人馬,田豫可不想把五千人栽在這地方。
“地道,地道”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田豫暫時退出戰圈被數十兵卒保護在戰圈内,分析着如何破去敵兵此策。
相比田豫毫無思緒,滿寵也緊張萬分。距離前方南城門已經不足八十米的距離,可就是這八十米路卻成了一道天塹,大半時辰過去都沒能前進一步。
“主公,若是有一日無需地道了,該怎麽處理?”
“不需要了?那就讓他它沉下去吧”
“沉下去?”
“對,孤給你一物,到時你應該知道如何做。黃叙,帶國讓去取炸藥吧……
這是數年前的對話,田豫突然回想起來。可笑自己還以爲這地道會因爲不再有用而歸于塵土,現在已經成爲曹軍攻城的利器。或許,地道真的不必存在了。
“陳寒,你帶百餘人前去軍需存庫,把炸藥取出來”片刻也不耽誤,想到了破敵之策的田豫立馬下令,“取出來以後該怎麽做,不需本将教的吧?”
“将軍,炸藥乃軍中最高機密,還是将軍親自去取吧。”副将并非不願前去,這麽隻是想讓自家主将暫離此處危險戰場,而他留下對敵即使死了也不會觸動南陽郡兵士的根基,而田豫不同,身爲主将哪怕他有一生命威脅都會對戰事産生影響。
“快去,這是軍令”田豫知道自己不能離開,一旦離開不但有軍心潰散的可能,也會讓滿寵察覺到自己的意圖。皺眉怒喝一聲,田豫快步踏出保護圈再次找上滿寵。
陳寒帶着百餘兵卒退出戰場雖然引起滿寵注意,但也沒讓他太過起疑,現在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攻克前方兵士打開南門迎曹仁進來。
“某家領命前來,快快打開城門”陳寒門前,開口道。
“将軍,城内發生何事?”陳寒身爲南陽城第二梯隊的将軍,守門的兵士自然認識。因爲職守此地不得妄動,所以這些兵卒隻能聽着不遠處的戰鬥聲,卻不知到底何事。
“你等隻需守好此地,其餘事無需操勞。”兵利索的打開鐵索讓陳寒等人進去,吩咐一聲趙寒直奔裏屋内室,裏面存放着爲數不多的庫存炸藥包。
讓身旁數位兵卒一人拿起一個炸藥包,陳寒趕忙抽身出了軍需庫,再次囑咐兵卒守好此地,一手抓着一個包裹飛馳向前方街角。
南陽在易手劉氓後就在全城做了大改道,地道上方如今都是一些非居住區,平時人流稀少。如此改動也是爲了方便有一日要毀去地道。
飛奔會來到天然居後門,陳寒眼前三米處出現一個告示牌。“把它拔了。”停下腳步指着木牌命令道。
待兵卒将木牌取下後陳寒輕放手中炸藥,雙手随意刨動兩下就出現了一個深坑。這是以前就準備好的。将炸藥包放置其中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望着眼前火星,轉頭對旁邊數位兵卒道:“你們去前面等,快”
兵卒聽命離開,沒過片刻就聽見一聲巨響,後方騰起一陣煙霧,從煙中走出一個人影,不是陳寒還能是誰。不過此刻他卻是模樣狼狽,顯然是被爆炸波及到了,好在退的及時,身子并沒受傷。
“怎麽回事?”正在調度兵卒行進的于禁在爆炸響起時就開口問道,但暫時沒有一人能回答他。這一次抱着不但影響地面,地下受到的影響更大。要知道這些炸彈是用來埋地道的,塌方的恐怖并不比地震差。
“嘭”第二團煙霧升起,此刻地道已經有半段開始塌陷,底下傳來一聲聲驚喊。
“怎麽回事?”于禁又驚又怒,此刻正是大戰緊要關頭,若是自己這裏出來差池,休奪不下城池,還會連累城内的滿寵。
第三聲,第四聲,連續不斷地爆炸在地表深層響起,地道已經脆弱不堪,一段接着一段塌陷,短短一盞茶時間,被活埋的兵卒數目就已經達到千餘。
“将軍,前方的路堵死了而且開始坍塌,趕快撤出去吧。”前方好命的兵卒趕回于禁身旁開口道:“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該死,撤”生死時速,根本容不得于禁多加考慮,暗罵一聲連忙調轉身子向來路撤退。現在他也顧不得身旁的兵卒,生死各有天命,兵士是否能活着出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