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戰想必諸位都看到了。”回了聯軍大營,陳登開口道:“張颌在南門外紮下重兵,緻使一夜苦戰未能建功。不過也正是如此,我等才有破城的希望,昨夜我曾派軍中兵卒前往東西兩門查探,這兩處城門防範卻是不如南門多矣。隻要再戰兩至三天,攻克臨菑不過翻掌之間。”
夏侯等人頭同意,紛紛奸笑起來。呂虔等人自問也是沙場宿将,但面對陳登所計策也是難以發現。戰罷一夜,衆人也是疲敝之身,相視頭之後各自回帳,抓緊時間睡覺歇息。
“将軍,擊退來犯敵軍你爲何還是愁眉不展?”呂曠看着身邊的大将,不解問道。
張颌回憶着數日來的戰事,開口道:“聯軍如此夜襲,其間有詐啊。”
“将軍爲何如此?”呂曠詫異問道,在他看來從沒夜戰的敵兵突然在深夜發兵已是難纏,若是如此行徑還隻是耍詐,那他們真正的手段該是什麽?
“若是讓某領兵夜襲,隻要兵卒足夠,絕不會隻攻一面城門。”張颌冷聲道:“聯軍兵力多出我等萬餘,爲何隻偷襲南門?如此夜襲,豈能盡全力破城。”
呂曠略微思索卻不得其意,無奈搖頭道:“或許是将軍想多了,聯軍将領并沒将軍般睿智,在将軍看來十分平常的事情他們卻是想不到的。”
“非也,本将出征前主公曾飛鴿傳書于渤海。”張颌搖頭道:“言及千萬看不得曹軍将士與袁家所剩文武,本将能想到的他們絕對可以想到。同時警告本将不能因爲勝過幾場而看他們,這些話的意思你可明白?”
“主公嗎?”呂曠對那位名聲響徹整個大漢的王爺也是神往已久,既然是那位王爺的,肯定是錯不了。“聽得将軍一席話,呂曠受益匪淺。”
“本将不管對方要耍什麽陰謀詭計,隻要将臨菑守德滴水不漏,任他詭計多端,也無法擊敗本将。”張颌對這個倒是十分自信,既然拿捏不準對方會如何進兵,那就死守好了。
就在臨菑大戰僵持的時候,遠在北海的高覽終于開始了第二步動作,他來此的目标已經出現在他的視野當中。
“将軍,從徐州而來的糧隊已經到了平壽,不日便可到達據縣。”麾下探馬回了城池,顧不上歇息來到高覽面前彙報着探聽得來的消息。
“可知何人領兵?”高覽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開口問道。
“看押糧草的兵隊打的旗号是陳姓,具體哪位将軍不得而知。”探哨利索答道,顯然是訓練有素的細作。
“可曾找着逃出升天的袁譚兩兄弟?”高覽擰眉問道:“可曾看見他們與這運送軍糧的兵隊會合?”
“将軍盡管放心。”探馬自信道:“雖然出城巡遊兵隊沒能抓住逃竄的袁譚、袁熙兩人,但也尋到了他們的蹤迹。兩人出城後一直向東北方向逃竄,想必是想躲入東萊,與徐州而來的糧隊絕無碰面機會。”
“如此甚好。”高覽冷笑一聲,開口道:“這批糧食,本将劫定了。”
“恭喜将軍,再立一大功。”副将知趣的送上一句稱贊,讓高覽頗爲受用。
就在兩人交談的空當,據縣與平壽的交界處,一支長達百米的糧草車隊正在緩慢行進着。爲首将領不時的喝罵兩句,臉上雖然略顯不耐之色,卻也沒有半分緊張。
“這青州可夠遠的,都十多日了,還沒到啊。”陳矯端坐在馬背上,輕聲歎道。
“将軍,此處已是劇縣,過不了幾日就能到達齊地,将軍這趟軍糧也就送到軍營了。”副将顯然是個熟識青州地形之人,開口勸慰道。
“但願如此,這一路上光聽你快了快了,我耳朵都聽的不耐煩咯。”陳矯沒好氣的回了句,心中想着:“不知大哥他們戰事如何?希望能大勝一場吧,自家老爹還等着他光宗耀祖呢。”
“将軍隻需再忍幾日,就能完成主公所拖了。”副将輕聲道:“趁着時辰還早,我等還是盡量快行軍,到了夜間也好歇息一會。”
“你去吩咐吧。”陳矯頭,不再話。他卻不知道,從他踏入據縣的那一刻起,沿路就有不下百人隐藏在各處,緊盯着他身旁車隊。
夜幕降臨,快速行軍數個時辰的徐州糧隊也開始紮下簡陋的營寨,準備埋鍋造飯。前餘日他陳矯就接到消息此時曹、袁雙方正是聯盟時期,在袁家的地盤上他也不怕有危險,随意的選了個山道旁的林子,下令停軍暫歇。
“領兵在外,行事卻如此大意。”高覽在不遠處拿着單筒的望遠鏡觀察敵營情況,看着敵兵進餐的樣子,再望望四周警戒之人少的可憐,暗想此乃天助。“吃吧,吃吧,能當個飽死鬼,在這亂世也是個不錯的下場。”
“将軍,兄弟們都埋伏好了,要不要現在殺過去。”麾下副将頗爲興奮的道。
高覽搖頭道:“不急,讓衆将士都沉住氣,沒有本将号令,不可輕舉妄動。”罷繼續觀望對方營寨,最後将視線定格在一輛輛運糧車上。望着糧車上的布袋,高覽心中一陣喜悅。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陳矯及麾下千餘兵卒總算是吃飽喝足,紛紛入帳歇息,僅僅留下百餘人撐着昏睡迷離的雙眼,強自在四周巡邏。沒辦法,勞累一整天的兵卒好不容易吃了頓飽食,自然是十分渴睡的。
有了望遠鏡這等勘察利器,高覽能夠準确把握每一分每一秒的戰機,望着對方百餘兵卒從漫步巡視變爲倚着木樁用眼睛四處尋望,最後腦袋也一晃一晃的,高覽心知破敵機會來了,右手一揮,低沉道:“随我包抄。”
爲了留下這批糧草,高覽可是帶了足足五千兵馬,即使是與對方硬戰一場也是穩勝的局面,何況是趁夜偷襲。當他們踏入對方營寨之時,雖然還沒正式交戰,但結果已經注定。
對付千餘昏昏沉沉的兵士,高覽完全提不起半興趣,麾下兵卒在五個打一個的局面下,不過半個時辰就解決了所有敵兵。看了看綁在身前的陳矯,高覽沉聲道:“将這些糧草運回城去,把死去的兄弟也帶回城中火化。”
“諾”副将頭,并沒太多感情波動。畢竟亂世戰争太多,每日每夜都有幾百上千人死亡,他們無力阻止這些兵卒生命的流逝,唯一能做的隻有将其火化,并把骨灰帶回他們的家鄉。
回到據城之後,高覽開始清此戰戰利品,降卒兩百餘人外加敵将一名,雖然不算太多,但也讓他滿意。
随後清奪下的糧草,卻是頗爲吃驚,整整三萬石糧草,如此龐大的數目,不由得讓高覽咂舌。之前看的是裝在運糧車的糧草,除了感覺有不少車輛之外并沒其他感想,現在看來自己卻是走運了。
興奮之後的高覽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批糧草數目如此多,若是成功運至曹營,想必是足夠他們吃用月餘了,從另一方面而言,恐怕一個月以内,曹軍是不會再派遣糧草供給了。
“來據城也有近十日,是時候回去了。”高覽心中如此想到,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己這一回去,或許還能趕上最後的大戰呢。
留下一員校領兵駐守據城并看守俘虜、物資,第二日高覽帶着麾下五千兵卒從據城西門出發,向齊地行進。這一次他可沒準備繞路了,選擇的是直接西進的官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當高覽領兵出據城時,聯軍大營内夏侯惇開口道:“今日一戰至關重要,能否擊敗張颌奪取臨菑,就看諸位是否盡力了。”
“放心,某家斷然不會誤事。”文醜冷哼一聲,開口道,“奪取西門的任務,就交與某來好了。”
“元讓,東門就由我去取吧。”呂虔淺笑開口,“此戰定然能夠擒殺張颌與城内。”
“好,衆人有此決心,爲了此戰勝利,幹”夏侯舉起手中酒杯,開口道。
幹文武紛紛舉杯,這也算是壯行了。
“将軍,聯軍又開始攻城了。”張颌起床沒多久,麾下副将就來到身前,開口道。
“走,随我一同督戰。”張颌頭,提起兵器架上的長刀,大步跨書院落。
來到南門往遠處眺望,依舊是數不清的人頭。此時守城戰事還不需要張颌親自動手,隻要敵将沒現身,己方兵卒就能穩穩的占據城門優勢,盡情打壓着聯軍兵士。
大約兩個時辰以後,雖然城頭戰事依舊平穩沒出任何差池,但張颌已經察覺出一絲不對,若是平時這時候敵方大将應該出現在城下了,但今天除卻夏侯依舊在遠方督戰外,其餘将領卻是一個都沒看見。
“他們去哪了?”張颌暗自問道,也就是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心驚之餘卻是一陣冷笑,但願聯軍沒有入自己所想般妄圖奇襲,否則死傷慘重卻是怪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