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爲什麽會這樣？”

看着手中亮起綠燈的儀表，海藍的手掌因爲激動而顫抖起來，險些握不穩讓它掉落到金屬支架上。

他的臉上充斥着狂喜的神色，但是眉宇間還有一絲無法釋然的困惑。爲了抑制住自己雙手的顫抖，海藍緊緊地将儀表抱在胸前就像是握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不願放手。

“怎麽會？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會成功了呢？爲什麽是這一次？”

海藍的嘴中還在不斷低喃着。可見他的思維現在仍有些混亂。

之所以沒有坦率地接受自己成功直連上“智能芯片”的事實，是因爲海藍心中其實對于這一次的嘗試并沒有抱多大期望。要說爲什麽，是因爲最有希望的十幾種方法他早在一開始就試驗過了，而剩下的幾百種方法說白了隻是因爲他不願意放棄，而想出的“換湯不換藥”的試驗方法而已。本質上和他已經嘗試過的十幾種方法在理論基礎上并沒有太大差異。

這一次也是一樣，他隻不過是更換了纜線的種類和儀表的型号而已。爲什麽就成功了呢？

難道真的是奇迹降臨了嗎？

“海藍、海藍！成功了嗎？成功了嗎？”

初音也理解了現在所發生的狀況，她的臉上不禁綻放出喜悅的笑容，猛烈地搖着海藍的肩膀說道。

周圍的三人在聽到後也湊近幾步露出期待的表情望向海藍。

海藍轉過頭來，他的表情還是有點困惑。不過他還是準備立刻将這個好消息與大家分享。于是深呼吸後露出陽光而自信的笑臉朗聲說道：

“啊！從結果上來說，已經成功了！”

“我已經成功連接上眼前這台大型機甲的‘智能芯片’了！”

所有人都露出了喜不自禁的表情，眼中都綻放出了璀璨的光彩。

“嗚哇，海藍你真棒！”

初音激動之餘不禁在海藍側過來的臉頰上啾地親了一口。

“呃！”

海藍就像是心髒受到了巨大的沖擊般臉上露出了恍惚的表情。然後整張臉以神速變紅，看上去就像是煮熟的螃蟹。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就在這時海藍感到一陣刺骨的殺意凍結了他體溫上升的身軀。他戰栗地擡起眼眉，果不其然看到了巡音渾身散發着怨咒般的漆黑色濁氣，她粉色的長發就像是八爪魚的觸手般舞動起來，她蠕動着的嘴唇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精通唇語的海藍立刻讀懂了那全都是對于他最惡毒的詛咒。

我究竟被怨恨到什麽程度？看到我在露卡心中的好感度要跌倒谷底了……

海藍隻好臉色蒼白地低下頭去。他不願意去看巡音化爲魔女的可怖身姿。以強韌的神經調節了一下心情後，他伸手輕柔地拿掉了初音環抱在他脖頸上的胳膊，以溫柔的聲音說道：

“稍微松開一下。我要調查一下儲存于‘智能芯片’中的屏蔽裝置的密碼鎖究竟是什麽！”

“嗯！”

初音聞言立刻乖巧地從趴伏在海藍背脊上的姿勢直起身來，後退兩步伫立在一旁。巡音見狀迫不及待地撲了上去再次緊抱住了初音的胳膊，就像是缺乏安全感的孩童一般，唯有依偎在初音的身旁才能讓她安心。

初音已經習慣了巡音對她的撒嬌，她微微一笑握住了巡音的手掌。于是巡音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得寸進尺地與初音耳鬓厮磨了幾下表示親昵。然後将腦袋靠在初音纖細的肩膀上，接着沉下眼睑以仇恨的眼神盯向海藍的背影。

感到如芒在背的海藍連續低聲念叨着“不要在意！不要在意！”，集中精神俯身在主控制台的投影鍵盤上敲擊起來。大量的彈窗以每秒數十幀的速度從屏幕上瘋狂躍出，看得在場的衆人眼花缭亂。

約一分鍾後，終于從數據之海中撈取到了他想要的情報的海藍，睜大眼睛望向了屏幕正中央的窗口中的代碼。他認真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的表情也在不斷變化，最後沉靜地閉上了眼眸。

看着雙手撐在主控制台上低着頭陷入沉默狀态的海藍，衆人的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最後忍受不了寂靜無聲的氣氛的初音正打算張口發問，就看到海藍驟然仰起身來，然後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發出了一連串狀若瘋癫的爆笑。

“呼呼嗚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庫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隻有一道密碼鎖？這就把我難住了？就隻有一道『聲紋密碼鎖』？原來是這樣的系統構成，真是妙！真是妙啊！嗚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海藍好似神經病患者一樣的神态，巡音不屑地啐了一口。芙蘭蒂卡就像是從海藍那隻言片語的瘋話中領會到了什麽一般，她扶住額頭眼中彌漫着凝重的神色。而初音面露焦急之色，她擔憂地望向海藍的背影高聲喊道：

“海藍，你怎麽了？振作一點啊！”

幸好海藍沒有一直精神不正常下去，十幾秒後考驗肺活量的爆笑聲就結束了。海藍深呼吸一口氣後恢複了嚴肅的表情，他的手掌撩過額前劉海半遮住眼眉，嘴角抿起一抹譏諷的笑容，以壓抑到常人無法聽到的低聲喃喃說道：

“原來如此，我們一直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上嗎？”

“海藍，你究竟是怎麽了？”

即使海藍停止狂笑，初音臉上的關切之情仍沒有消退。她左手按住自己胸膛内猛烈跳躍的心髒，拔高了音量喊道。

“沒有什麽。”

海藍一邊說着一邊慢悠悠地轉過身來，他眯眼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衆人，然後以譏诮的語氣緩緩說道：

“隻是我知道了提示中所說的——‘去尋找隐藏在學園中唯一的鑰匙吧！’的‘鑰匙’指的是什麽！”

“咦？海藍你不是剛剛說過，在廣闊的學園裏去尋找一個可以是任何東西的‘鑰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沒有納入考慮。爲什麽事到如今又一下子知曉了‘鑰匙’的真面目呢？”

初音歪着腦袋不解地詢問道。

“呵呵，那是因爲決定性的線索就擺在眼前！我就算想無視事情的真相都不可能了！”

海藍略微側身大拇指向後指向了在他背後的主控制台的投影屏幕，而正中央的窗口中正是編寫出屏蔽裝置密碼鎖的數據代碼。

“我在搜索了光腦的數據庫後發現，搭載于‘智能芯片’中的屏蔽裝置的密碼鎖僅有一道！”

“而且是非常簡單的，非常古老的『聲紋密碼鎖』！”

“『聲紋密碼鎖』？”

巡音蹙緊眉頭露出深思的表情呢喃道。

“沒錯。每個人的發聲都具有特定性和穩定性。分辨不同聲音的波長、頻率、強度、節奏，将其轉換爲電訊号繪成聲紋圖進行識别。這就是『聲紋密碼鎖』的理論基礎。”

“經過了數次革新換代的『聲紋密碼鎖』的精确性有了飛躍性的提升，甚至不亞于『腦波密碼鎖』。”

海藍說着說着，臉上不禁露出難以名狀的複雜神色，他以惆怅的語氣輕聲說道：

“事實上，并非是我持之以恒的努力喚來了奇迹，而是屏蔽裝置的『聲紋密碼鎖』識别了在這裏的某個人的聲音而自動解開。所以我才能暢通無阻地直連到位于中樞的‘智能芯片’上。”

“也就是說，那個人的‘聲音’就是‘隐藏在學園中唯一的鑰匙’，是我們‘獲勝的唯一希望’！”

海藍以灼熱的目光看向了在他面前的初音和巡音兩人。被那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的巡音厭惡地撇過頭去，而初音則是害羞地撓了撓自己的臉頰。

“因爲連和芙蘭蒂卡之前來過這裏，所以他們的聲音不可能是‘鑰匙’！”

“也就是說，‘鑰匙’隻有可能是剛來這裏的miku和露卡，你們二人之一的聲音！”

海藍緩緩地以笃定的語氣沉聲說道。

***

“我或者露卡的聲音？”

初音張大嘴面露驚訝之色，她遽然扭過頭來，與近在咫尺的巡音的視線相撞。

兩人互相凝視着，似乎在讀取着彼此眼中的信念。相握的雙手也更加緊密，用力到了有點發疼的程度。

此時此刻，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羁絆維系在兩人之間。

通往未來的希望全部壓在了兩位少女羸弱的肩膀上。而她們也領會到了這一點，臉上的表情愈發沉重起來。

海藍不免爲她們感到擔憂，正打算出聲安慰幾句，緩解一下她們的壓力。

就在這時，初音的臉上突然露出鮮花綻放般的絕美笑顔，而巡音也微微一笑再度将腦袋依靠在初音的肩膀上。看到這一幕的海藍不禁愣神，剛要說出口的話語也咽回肚中。他苦笑一下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心想自己真是瞎操心了。

兩位少女的意志力都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強韌。

初音優雅地撩了一下自己耳畔的碧翠發絲，以沉靜的聲音向海藍說道：

“那麽，有什麽方法辨别究竟是我的聲音還是露卡的聲音，是那個打開『聲紋密碼鎖』的‘鑰匙’呢？”

“嗯，這個很簡單。在這裏就可以。”

海藍轉回身去繼續敲擊起主控制台的投影鍵盤，很快屏幕正中央窗口中的數據代碼就轉化爲了圖像。是一張具有橫縱坐标的聲紋圖。海藍将這張圖譜移到屏幕一角，然後清除了雜亂無章的彈窗，在恢複簡潔的界面上打開了某個應用程序。

似乎是某款用于鑒定和繪制聲紋圖的專用軟件，海藍啓動某項功能後倏地回頭對初音和巡音豎起大拇指說道：

“已經準備好了。我開啓了錄音功能。接下來由miku→露卡的順序發聲。在她們發聲的期間其餘人一概閉嘴。不要發出雜音。明白了嗎？”

“了解。”

鏡音連朗聲應諾。芙蘭蒂卡也輕輕點了點頭。

“那好，先由我來。”

初音深呼吸一口氣後微張櫻唇，然後就像發聲練習一樣發出了音域高低不同的連續五個“啊~”聲。

聲紋鑒定專用軟件立刻錄取并分析了初音的聲音，并對比語儀圖制作出了七種不同的聲紋圖。海藍隻将其中的寬帶聲紋圖提取出來，進行存儲後放置在一旁。因爲這種最常用的聲紋圖正是屏蔽裝置的『聲紋密碼鎖』所使用的圖譜。

至于其它六種聲紋圖沒有用處就被海藍随手删除了。在忙活完這一步驟以後海藍回頭再次一豎大拇指說道：

“OK！接下來是露卡！”

巡音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她已經從依偎在初音身上的姿勢直起身來，但是緊握的雙手還沒有松開。做好準備的巡音張嘴發出了和初音一樣的連續五個“啊~”聲。接着就閉上嘴巴。

海藍駕輕就熟地提取出了巡音的寬帶聲紋圖。然後就将『聲紋密碼鎖』所記錄的圖譜與初音和巡音的聲紋圖進行了對比。

将特征性聲波段進行篩選、比較後得出了結論。海藍微微皺眉，不過很快又釋然地一笑。他挺直腰闆轉過身來，以嚴肅的目光看向了神情緊張的初音和巡音。深吸一口氣從丹田裏發出了沉穩的聲音。

“經過聲紋對比後可以判斷，作爲打開密碼鎖的‘鑰匙’的是——”

“露卡，你的聲音！”

海藍略微側頭露出鼓勵的目光看向了驚愕地微微張大櫻唇的巡音。

驚訝隻是一瞬間的事。巡音的表情很快就恢複鎮定。不過她握住初音的手掌無意識中更緊了一分。

感受到巡音的掌心因爲滲出汗水而更加滑膩。初音心疼地低歎一聲，然後面向海藍說道：

“是真的嗎？”

“嗯！一緻率98.7％，不可能會出差錯。”

海藍神色凝重地點頭回應道。

“的确。這樣也更加符合邏輯，因爲露卡她是‘那個事件’的相關人員。所以她早在這之前就和第七君王有所聯系。而miku自誕生以來就一直居住在雪帝蘭星上，是不可能與第七君王有過接觸的。”

“這樣說來，這一切都是第七君王事先安排好的，就連我們會走到這一步都不出乎她的預料嗎？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芙蘭蒂卡保持着手擎下颚的沉思姿勢，在腦中理清事情脈絡的她不禁厭惡地低啧一聲。

“我知道了，那具體我該怎麽做？”

巡音以呼吸法平穩了自己心底浮現出的畏懼情緒。她的眼中閃耀着堅定不移的信念。以富有個人特色的清冷而華麗的嗓音說道。

“很簡單。必須要讓你的聲音傳遍整個學園！我們會恢複學園的無線網絡，并爲你搭建好舞台。接下來就是你個人的表演了！”

海藍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不！我想要和miku在一起！”

巡音立即擡高嗓音喊道。她的聲音因爲過于尖銳而有點走音。可見她的心中還沒有完全摒棄恐懼。

海藍不禁爲難地扭頭看向了初音的臉龐。隻見初音露出懇切的表情對他輕輕點了點頭。海藍也松了一口氣微笑着說道：

“沒問題！miku你要好好保護露卡！最終的舞台就交給你們了！”

“好的！”

初音和巡音都露出喜悅的表情齊聲應諾道。

“嗯。不過在此之前，爲求穩妥我還要做幾項試驗。”

海藍接着測試了混音和噪音對『聲紋密碼鎖』的識别是否會造成影響。以及巡音的聲音是否對全部自律兵器的屏蔽裝置都适用。

結果是令人振奮的。『聲紋密碼鎖』的識别相當精準，即使是五人一起發聲并同時釋放出巨大的噪音，仍然能準确地識别出巡音的聲音并解開密碼鎖。不愧是經過了數次革新換代的最新版本。

而且包括四種小型自律兵器和四種大型機甲在内的八種自律兵器都經過測試以後，發現它們的屏蔽裝置都一緻采用了『聲紋密碼鎖』。就連記錄的聲紋圖都一模一樣。而這一點更證實了巡音的聲音就是提示中所說的——“隐藏在學園中唯一的鑰匙”。

所有測試都結束以後海藍也悄悄松了口氣，他掏出手帕擦了一把額頭上油膩的汗水。擡起頭來對已經跟随他來到位于走道兩側的一台控制終端前方的衆人說道：

“接下來我要和莉蒂斯進行聯絡并商讨事宜。你們稍微等待一下。”

“好的。”

初音、巡音、鏡音連和芙蘭蒂卡都先後點頭回答道。

海藍在控制終端上撥通了與莉蒂斯緊急直連的通訊号碼，一秒鍾後中在他面前的投影屏幕上就出現了莉蒂斯的臉龐。

雖然那美麗的容顔還保持着冷靜，不過海藍能看出她隐藏在眼瞳深處的一絲焦慮。

看到海藍與她聯絡，莉蒂斯不禁喜悅地露出微笑。

“海藍，情況如何？”

“啊！絕大部分問題都已經解決！自律兵器的屏蔽裝置的密碼鎖是『聲紋密碼鎖』！露卡的聲音是‘鑰匙’！唯一沒得到确認的是沒有抓到樣本的『武神』系列！需要準備舞台！置換通訊終端的籌備如何？‘丹塔利安’有傳來新情報嗎？”

海藍以極快的語速言簡意赅地說明道。并且發出提問。

“了解！”

隻是聽到了海藍簡短的說明，莉蒂斯就心有靈犀般完全理解了現在所發生的狀況。她也嚴肅地點頭快速說道：

“額定數量的置換通訊終端已經籌備完畢。問題是『布置』和『保護』。措施是以導彈發射台發射，以及裝設EOS隐形模式所需的元件。但在一個半小時内僅裝設不到三千台，不足總數五分之一。緊急！考慮援助！”

“至于舞台……”

就在這時，一個彈窗打斷了莉蒂斯的話從屏幕一角竄了出來。從發出“沙沙”噪音的畫面模糊的窗口中，傳來了一個在場的衆人都很熟悉的擁有金屬質感的中性聲音。

『舞台請來中樞塔最頂層。以那兩位小姑娘現在的狀态辦得到。她們由我保護。已準備好與全學園内播音裝置的連接。』

“是‘丹塔利安’嗎？你的提案我們會進行考慮。”

莉蒂斯以冷靜的聲音說道。

“海藍，你意下如何？”

“可以。接下來我将前往高新科技學園區進行支援。并最少捕獲一台『武神』系列作爲樣本。将前往最上層與莎恰進行商讨。可以帶miku與露卡一同前往。”

海藍閉眼沉吟了兩秒後，重新睜開眼眸說道。

“好。在無線網絡恢複，屏蔽裝置解除後，我将啓用『輪回系統』，全力迎戰自律兵器集團！”

海藍與在屏幕另一端的莉蒂斯深深地凝望着。就像是要穿透空間的距離兩人的心意也連接在一起一般。許久，海藍才艱難地點點頭說道：

“萬事小心。一切結束後，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我等着你。”

莉蒂斯緩緩地綻放出了傾城的笑容說道。她的瞳孔中沉澱的，是海枯石爛般的愛意。

『那就這樣說定了。』

‘丹塔利安’在簡短地說出這一句話後就關閉了屬于它的通訊窗口。

“我也關閉了。祝你們好運。”

莉蒂斯并沒有留戀，她輕輕點頭示意以後就果斷地結束了通訊。

海藍長吐了一口氣後挺胸擡頭，遙望着遠方沉默不語。不知爲何衆人都感覺他的背影高大起來。似乎在無形中散發着攝人心魄的意志力。

幾秒鍾後海藍的視線回到水平位置，然後倏然轉過身來。被他的氣勢所懾的衆人都不由得挺直腰闆。

隻見海藍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在胸前握緊拳頭，以讓人熱血沸騰的激昂語氣高聲怒吼道：

“我們走！”

“從此刻開始，點燃反擊的狼煙吧！”

然後他率先向左轉過身去，朝着通往鍾塔樓上層的導軌式升降機走去。初音、巡音、芙蘭蒂卡都自然地跟随在他的身後。

隻有鏡音連站在原地未動。因爲他知道自己派不上更多的用場。而且他不願意離開鏡音鈴的身邊。

于是他脫下了自己的鴨舌帽，對着四人離開的方向輕輕鞠了一躬。就像是要将自己向往勝利的祈願也一同灌注進去。

——拜托了！

百米之外的走道盡頭，以海藍爲首，初音、巡音和芙蘭蒂卡相繼踏入了導軌式升降機敞開的金屬門中。

***

時間亞特曆10月16日，15:17。

距離遊戲結束尚餘49分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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