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君王』
這個象征着究極的力量的稱号在初音和巡音的腦中回響,讓她們都不安地緊蹙眉頭。
半晌無語。初音緊抿櫻唇,就像下定決心般擡起腦袋,試探性地對尼祿提問道:
“……尼祿姐,你所說的——‘實力遠遠淩駕于Lv.5之上’,究竟是有多強大?可以對我們比較詳細地舉例說明一下麽?”
巡音一直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勢,她的表情也充滿肅穆之色,對初音的疑問點頭贊同道:
“沒錯。在我看來,‘以一己之力毀滅一顆星球’已經算是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如果說能傲視如此實力的Lv.5,那麽這些君王的實力究竟會強大到什麽程度?”
看到初音和巡音充滿求知欲的眼神都投向她,尼祿卻隻能苦笑一下,無奈地說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在這之前我也沒親眼見過君王出手的場景。一切有關君王的資料都是宇宙中最頂級的機密。我也隻是了解一些零碎的情報,其實隻到知曉他們其中幾人的名字的程度。”
敏銳地察覺到了初音和巡音眼神中透露出的些許不滿,尼祿并不在意地淡然一笑,繼續說道:
“……但是,隻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是什麽?”初音和巡音都好奇地高聲發問。
“那就是,就算把全宇宙的Lv.5超能力者都捆在一起,也不及其中任何一位君王的戰鬥力!”
“不會吧!這也太誇張了。”初音歪着頭有點不信地癟癟嘴。
雖然她不知道全宇宙的Lv.5超能力者到底有多少人,但是總覺得尼祿對于君王的實力描述過分誇大了。
“這可不是誇張,也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啊。”
尼祿就好像理解初音現在的感受一樣苦笑着垂下眼睑。微眯的眼眸就好像是在追憶着曾經的往事,以沙啞的聲音緩緩說道:
“曾經的我就和你一樣,對于君王的絕對實力抱有質疑。但是我在自己研究了第四次宇宙大戰前後宇宙星體版圖的更改之後,雖然不敢置信但是我還是憑借研究和分析得出了一個結論——君王至少擁有在一瞬間消滅一個恒星系統的能力!”
“不然許多符合邏輯的推理都無法串聯到一起。凡是君王可能戰鬥過的星域星體版圖都有巨大的變動。所以我甚至漸漸相信了另一個在以前的我看來荒誕無稽的謠傳——君王如果有那個意願,甚至可以憑一己之力消滅一個星系系統。”
“一個星系系統?不管怎麽說這個都無法相信!”巡音的柳眉也皺了起來,語氣冰冷地說道。
“你以爲一個星系系統裏包含幾千億顆恒星?如果說一瞬間消滅一個恒星系統我還相信,但這個絕無可能!”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雖然不想接連質疑尼祿所說的話,但是初音的想法還是和巡音保持一緻。
要知道初音她們居住的雪帝蘭星所在的奧迪卡瑞星域也隻包含了一個半的星系系統。而全宇宙最大的以星際聯盟ZF所在的上京星爲中心的雷比亞星域也隻包含了三個星系系統。甚至有些偏遠星域隻包含半個不到的星系系統。
初音對于一個星域的版圖究竟是何等遼闊可是非常清楚。比如她們所在的奧迪卡瑞星域的最遠對角直線距離就超過20萬光年。這些都在通常課的基礎宇宙學中有學到。所以讓她去相信個人擁有毀滅占據一個星域大半版圖的星系系統的能力是根本不可能的。
簡直是天方夜譚。這就是初音和巡音共同的想法。
尼祿很清楚正緊盯着她的兩位少女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謠言中杜撰出的君王的實力。曾幾何時她與這兩位無知的少女一樣,但是越是嘗試着去探求君王實力的底線就會發現他們的恐怖。如今她已經産生了一種君王無所不能的錯覺。
這是因爲,她早已在無形中被『君王』這名号所蘊含的魔性般的震懾力所支配了吧。
“哎,這個謠傳究竟是真是假姑且不論。但是你們隻要知道,君王已經和我們人類以及宇宙中所有的高等智慧生物都不是一個層級上的生命體了。他們是最爲接近神學中所描繪的宇宙創世論中的‘神’這一概念的生命體。他們的威能我們無法揣測,亦無法想象。我們隻要知道,他們是我們永遠無法抗衡的上位存在,這個就足夠了。”
“這個說法未免太過卑躬屈膝了。”對于尼祿慎重地說出的話,初音仍抱持着不置可否的态度。
現在是倡導着生而自由、人人平等的高等文明社會。尤其是她們所生活的雪帝蘭星上這種氛圍更加濃烈。所以初音對于這種一上來就把自己放在低姿态的言論非常不滿。
不過初音又轉念一想,那個不知道從哪裏憑空冒出來的——操控着全學園内所有人生死的這場惡劣至極的遊戲的主辦者,那個一切邪惡的根源的女人——刹羅納·修·克裏蘭蒂爾!她的話語中洋溢的理念不就如同尼祿現在所描繪的形象中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嗎?
這樣想來,一股無力感真實地打擊到了一直抱持着人人平等的理念的初音。因爲即使是獲得了嶄新的力量的現在,她也對于這個邪惡的罪魁禍首毫無辦法。就連對她麾下的幾台大型自律兵器都會陷入拼上性命的苦戰,想要憑力量去制裁她根本是無從談起了。
她的《斷罪》之力,根本觸及不到這場災厄的根源!
這是因爲,她還是太過弱小了!
初音臉色陰暗,不甘地捏緊了小小的拳頭。現在如果她還不理解尼祿向她闡述君王無可匹敵的實力的真意,那就未免太過愚蠢了。
“但這也是事實。”對于這種理念上的沖突,尼祿隻能無奈地喟然一歎。
“話說到這個地步,你們應該能理解我想表達的意思了吧。”尼祿的神色前所未有地嚴肅起來,她以沉重壓抑的聲音徐徐說道:
“沒錯。這個自稱爲刹羅納·修·克裏蘭蒂爾的女人,她就是一名『君王』!”
初音和巡音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尼祿沒有停頓,繼續說道:
“君王共有十人。雖然有排名順序,但是他們的實力不分先後。這個排名純粹是以他們出現的時間順序決定的。”
“大概除了君王以外,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實力孰高孰低吧。”
“而這個刹羅納·修·克裏蘭蒂爾,她就是『第七君王』!以我事前獲得的情報,這次她是攜王庭一起前來的!這100010010台自律兵器大概都是從她的王庭中投放下來的吧!畢竟她的王庭——太空移動要塞『死星』可是很有名的呢!”
“事前麽……”巡音冷笑一聲暗自沉吟着尼祿所說的話中的某個詞彙。
“話說王庭是什麽?”初音舉起手來對一個她聽不懂的專有名詞進行提問。
“王庭是一個概念上的詞彙。原則上來說君王的勢力版圖全都是他的王庭。畢竟現在整個宇宙都是由十位君王暗中掌控着。星際聯盟的那些ZF要員都不過是依附于君王名下的傀儡罷了。不過對于每位君王來說他的王庭都有一個核心的象征物,作爲被衆人銘記敬畏的名号!比如說第七君王的王庭象征就是她所居住的太空移動要塞『死星』!而我們腳下所踏的大地——雪帝蘭星,其實也是屬于另一位君王的領土。她的名字我并不知曉,隻是知道她是丹塔利安家族的一員,還有她身爲君王的稱号——第三君王『湮冰使』!”
“而她的王庭——『不朽的王座』也很有名!因爲她的王庭的象征并非是死物而是活人!她曾揚言道——‘我的王庭便是侍奉于我的臣子!隻有有他們在,我的王座将永遠不朽!’”
“但很遺憾的是,她的王庭似乎在四百年前的第四次宇宙大戰之中毀滅了,而她本人也陷入沉寂當中。但是即便如此,也沒有人膽敢小瞧一位失去王庭、亦即是失去所有侍奉她的臣子的君王的力量!”
尼祿語氣高亢地這麽說道。蒼白的面色上也浮現出一抹紅潤。她言語之中似乎頗爲敬佩這位她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君王。
“哼,尼祿老師,你似乎對于這些秘辛頗爲了解呢。就這麽說給我們聽,不要緊嗎?”
巡音眼神有點險惡地眯了起來,以冰冷的口吻諷刺地說道。
面對巡音毫不掩飾對她的質疑的惡劣态度,尼祿哂然一笑,她的眼眸中浸透着懷念與溫柔,沒有一絲傷感和後悔。
“沒關系的。雖然有保密條例,但現在已經是這種狀況了,也不該對你們有所隐瞞了吧。”
“我不想再欺騙你們了。”
初音剛才聽到尼祿所說的話以後,不知爲何早中一瞬間浮現出了她曾經在丹塔利安家族的莊園中,位于古堡後方的庭院中看到的那個擁有着令人窒息的絕世美貌的女子。心中咯噔一跳,難道說,她就是——?
但是在緊接着聽到了尼祿以吐露心聲般的釋然語氣說出的話以後,她不禁渾身打了個激靈,從雜亂無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以驚訝的口吻說道:
“你說欺騙我們……尼祿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啊啊,其實也沒什麽。”尼祿微笑着聳了聳肩膀,語調輕松地說道,“隻是我除了自由化妝師和偶像培養系高中部的保健老師之外,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某個組織的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小情報員。”
“不過在這顆星球上,像我這種擁有多重身份的人,也很常見吧。至少在我所知的範圍内,就不下百人。”
“很常見?”巡音以冷豔的聲音皺眉追問道。
“嗯。畢竟這裏可是沉眠的君王所居住的堡壘啊!全宇宙所有的機關、組織、結社,無論是隐藏于暗中還是曝光于社會上的,無論是官方還是非官方,無論是從事公益事業還是恐怖活動,對這裏不都會很有興趣嗎?”
“君王的名号,本身就是一種至高的震懾力,也是一個擁有無上吸引力的活字招牌啊!”
聽到尼祿以狂熱的語氣說出的話,巡音不屑地癟了癟嘴。在她看來,『君王』這個名号本身就是一種魔咒,就像是罂粟般讓所有對力量有所渴望的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她在唾棄這種想法的同時心中的某一塊角落也不得不承認——如果她也擁有力量的話,那麽就不必在重要的人被傷害的時候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做一個無力的旁觀者了嗎?
腦中再度浮現出了那個鮮血淋漓的凄慘場面,巡音感到一股惡心欲吐的感覺湧上喉嚨,她臉色煞白地捂住嘴巴。這時她才驚醒般地放下手掌倏然挺直腰闆,然後略微側臉瞥了初音一眼,發現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剛才的異樣正以複雜的眼神看着尼祿,這才微微地松了口氣。她不想初音爲她過多擔心。
而初音正看上去很煩惱地搖晃着小腦袋,良久才斟酌着詞句緩緩說道:
“唔……那些複雜的事情我不是太懂。不過尼祿姐隻是對自己的一些隐私隐瞞不說,這算不上欺騙我們吧?不管是誰都有自己的一兩個小秘密的,就算是我也有呀!所以,這些事情根本不用在意啦!”
“嗯。說的也是。”尼祿以放松的姿勢将腦袋撘在床頭上,擡頭看着天花闆上的燈光。在聽到初音的話以後,不知道爲什麽她一直緊繃的精神也輕松下來,感覺一直抱有愧疚意識的自己就像是個笨蛋一樣。
其實有些事情,根本不必在意太多的。
“對了,有些事情,我也一并說出來好了。”心頭釋然的尼祿也不再露出之前那種肅穆的臉色了,她擡起頭來以慵懶卻不失沉穩的聲線說道,“在三個月前,幾個大型組織一同接到了由ZF高層傳下來的密令,然後組成了跨越軍警私人的混合部隊,對十二座非法實驗所進行了強制搜查行動。而那個隐秘行動的代号名爲『寰空殲滅』。”
“也不知道誰起的這個中二沒品的代号名……這個姑且不提。在那次有組織有計劃的聯合搜查行動中,那十二座進行對以智腦爲核心構成的『人造人』進行非法研究的實驗所,全都在那次行動中毀滅了。但是,毀滅實驗所的人并非是搜查部隊——”
“當所有人好不容易布置好計劃準備突入實驗所的時候,看到的卻隻有燃燒着火焰的廢墟!沒錯,所有人都撲了個空,就像是走了個過場一般!就連在廢墟中也沒有翻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所有資料早就已經被銷毀了。”
“很可笑吧,這一切就像是導演好的一般。”
“不過,那次行動也并非是毫無收獲的。在9号實驗所的廢墟中,有一名搜查人員找到了一個被掩埋在廢墟之下奄奄一息的少女。而那個少女就是……”
尼祿這麽說着,她的視線就飄落到了巡音挺直的身姿上。初音的視線也随之望去,她已經明白尼祿所說的那個獲救的少女是誰了。
“沒錯,就是我。”
巡音冷淡的臉色毫無變化,點了點頭說道。
“而那個搜查人員,也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知道她是因爲興趣還是什麽莫名其妙的理由參加這次行動的,而她的名字就是……”
“【夜之神姬】芙蘭蒂卡!”
就在這時,一個華麗美妙的嗓音從保健室的門外傳來,隻見金屬移門應聲打開,一個身穿着純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踩着略微急促的步伐地走了進來。
“芙蘭。”巡音嘴角抿起微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恩,我親愛的妹妹露卡喲。來,讓姐姐抱一抱!”梳着馬尾辮的黑發少女笑靥如花地用力抱住了巡音奢華豐滿的身體,然後就像是享受一樣深吸了口氣,整個人就像是精神煥發般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之前比較陰沉的臉色也恢複了自信的微笑表情。
“哎,你怎麽在這裏?”尼祿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好像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一般。
“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呢?”芙蘭蒂卡吐了吐粉嫩的香舌,眨着眼睛調皮地說道。
“你不是個大忙人嗎?要知道你可是全宇宙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第一虛拟歌姬啊!不如說你會在這裏才比較奇怪吧?”
“哼哼!我可是爲了看我最親愛的妹妹才來的喲!不過竟然連你這個‘小小的情報員’都不知道我來了,看樣子隐蔽情報的工作做的還是很徹底的嘛!”芙蘭蒂卡昂起鼻子驕傲地說道。
“這個可真是失策了。”尼祿臉色糾結地露出苦笑,撓了撓她亂糟糟的棕色長發。
“哎,你們認識嗎?”初音神色雀躍,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嗯,是啊。算是有點孽緣吧。”尼祿一邊回憶着往事一邊說道,“我以前曾經做過一段時間這位大名鼎鼎的【夜之神姬】的專屬化妝師。不過後來受不了她的脾氣所以跑路了。就是這樣。”
“哎,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好像我的脾氣很糟糕一樣!不要在後輩面前抹黑我的形象好不好?”
芙蘭蒂卡雙手叉腰,不滿地聳眉怒斥道:“而且,不是因爲你榨幹了我身上所能獲得的情報,所以才趁我不注意自己偷溜了嗎?”
“才不是這樣啊……我是因爲跟着你滿宇宙地東奔西跑實在是太累了,所以才溜走的啊。話說回來虧你還能一直堅持下來那麽繁重的藝人工作呢,跟着你的那兩年我至少被累得減壽了十年!打死我也不願意再跟着你這樣的工作狂了。”
“說的人家好像是什麽工作起來就不要命的**一樣……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麽熱衷演藝啊!現在不就是忙裏偷閑跑來看我親愛的妹妹了嗎!”
“可是跟着你的專屬化妝師還有經紀人不是平均每半年就要換一次嗎!還不是都被你給累出病來了!像我這樣跟你兩年還手腳健全的人才比較少見吧!”
“你還越說越過分了!好像人家是史前怪獸一樣!”芙蘭蒂卡的臉因爲怒氣而鼓成了包子,嘴巴撅得老高,怒聲冷哼道,“算了!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你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了。”
“對了,你就沒有考慮過繼續當我的專屬化妝師嗎?跟着我也許是很勞累,但是對于所有化妝師來說都是一次畢生難忘的寶貴經曆吧?我對你的高超技藝也很懷念,在你之後的化妝師都達不到每次都能令我滿意的程度,有時候還需要我親自動手化妝。在這種小地方當一個保健老師,也未免太埋沒你的才華了吧?”
芙蘭蒂卡的臉色一變突然嚴肅起來,再次對尼祿遞出了橄榄枝。
初音有點錯愕這位著名的大歌姬的表情轉換之快。還有對她措辭中的“這種小地方”很是不滿。但是她轉念一想,對于早已君臨演藝圈和歌壇多年的【夜之神姬】來說。聖丹塔利安學園的偶像培養系真的隻能算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地方吧。
但是對于初音來說,這裏是她成長起來的無可替代的寶貴場所。這一點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不,還是算了。能爲你化妝,對所有化妝師來說都是至高的榮耀。這一點我很理解。”
尼祿似乎也有點驚訝芙蘭蒂卡對她的招攬,她很認真的皺眉思索了一番,才再度擡起頭來微笑着搖頭說道:“但是那種經曆,有一次也許就足夠了。在那場演唱會上,在我的化妝中你的姿容已經達到了我理想中的巅峰。那時候我甚至産生了一種此生無憾的滿足感。但是随之而來的還有失落和空虛。因爲我認爲自己再也無法創作出超越那一次的作品了。”
“你也能發現,在那場演唱會之後我的熱情急劇消退。哪怕能令你滿意的化妝在我眼中仍存在很多瑕疵。這是因爲我心中留存了那至高的一瞬間。它是我自己在心中創造的障壁,也是一種魔咒。當我發現我真的無法超越的那一刻,我曾經擁有的一腔熱血也徹底地煙消雲散了。”
“所以我選擇自己一個人靜靜地離開。在那以後肯定給你添了許多麻煩吧。我在這裏誠懇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尼祿在病床上挺直腰闆,然後緩緩地沉重地低下頭去。她那蘊含着惆怅的語氣,在初音聽來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令她不禁怔然出神。
芙蘭蒂卡也有點尴尬,恐怕她也沒想到尼祿會這麽認真地向她道歉吧。于是她連忙揮了揮手說道:
“不用那麽在意……畢竟也過去好長時間了嘛。在那之後我也沒有去找你。隻要你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那樣就好。”
“嗯,我對現在輕松自由的生活很滿意。”
尼祿重新擡起腦袋,她眼神筆直地看向芙蘭蒂卡,與她的雙眸對視後淺笑着說道:
“不過,在那之後,我也一直在無意識之中去尋找着,去尋找着我曾領會到的那至高無上的一瞬間。以一名自由化妝師的身份到處遊蕩。也是爲了終有一日能打破我心中的魔障。”
“而現在,我終于找到了新的可能性。也許,在我短暫的生命中,也有機會再次攀登上那個隻能讓人擡首仰望卻遙不可及的頂峰吧。”
“你說的意思是……”
芙蘭蒂卡就像是受到了挑戰一樣危險地眯起眼睛,以愉悅的語調拉長尾音說道。
“沒錯,我找到了新的原石。也許在不遠的一天,我就會重操舊業,再次作爲某人的專屬化妝師而出道吧。”
初音來回轉頭看着視線激撞的尼祿和芙蘭蒂卡。雖然她們兩人都沒有看向她,但是不知爲何在一瞬間身體中如電流般蹿過一陣寒意。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長久的凝視終于結束。那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緊張氣氛也無聲地消散。初音和巡音都不禁暗暗松了口氣。
芙蘭蒂卡垂下眼睑,雙手抱胸語氣陰暗地說道:
“不過那也是在未來發生的事了。如果我們還有‘未來’可言的話!”
“沒錯,對現在的我們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如果不解決的話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裏。”
“繼續剛才的話題吧。”
“好的。也許,我們未曾發現的重要線索就隐藏在其中。”
尼祿贊同地點頭。她想了幾秒後突然興趣盎然地擡起頭來說道:
“說起來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你爲什麽會強硬地加入到那次代号『寰空殲滅』的聯合搜查行動中?有什麽必要的目的嗎?”
芙蘭蒂卡聞言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說道:
“這還用問嗎?你忘記我的身份了嗎?我就是一名以智腦爲核心創造的人造人啊!聽到有那麽大規模的以虛拟人類爲研究對象的非法實驗所,當然會義憤填膺的吧!”
“不過到最後,這次大規模的搜查行動也隻是個笑話罷了。我們所有人都隻是被利用的棋子。”
“沒錯。現在想來,既然第七君王就是十二座非法實驗所的幕後主使者,那麽敢于下令進行搜查的人,你認爲會隻是一個小小的‘星際聯盟ZF要員’嗎?”
“絕無可能。”尼祿嗤笑一聲後冷聲說道,“這個命令一定是來源于另一位君王的口中。也就是說,這次搜查行動不過就是一次警告,是君王與君王之間的博弈。恐怕他們之間早已達成了某種協議了,以第七君王自主毀滅建造的實驗所爲終結。”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第七君王大批量創造數量上萬的虛拟人類進行的研究,你認爲究竟是爲了什麽呢?”
“不知道……我想象不出什麽理由。我也不可能猜透一位君王的心思吧。”
尼祿看上去很是苦惱地搖了搖頭,她試探性地對芙蘭蒂卡提問道:
“你有什麽想法麽?”
尼祿對于芙蘭蒂卡的回答并沒有報什麽希望。在她看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不親口詢問第七君王是根本無法知曉的。哪想到芙蘭蒂卡竟然緩緩地點了點頭,這讓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哎?你真的知道嗎?”
“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想罷了。來源是我曾經聽說過的一條情報。”
芙蘭蒂卡深吸了一口氣後在所有人殷切期待的眼神中,以神秘的語氣壓抑着音量說道:
“你們聽說過——”
“‘神之子’這個稱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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