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MI·LOLA。
曾經在初音的偶像培養系高一等級考核上擔任評委,也曾在凱特格爾樂園的“歌姬計劃”活動中一拼高下。同樣身爲歌姬,擁有着一副得天獨厚的好嗓子,寬廣的音域和穩定的音線令她善于演繹各種風格和流派的歌曲,在這一點上甚至要強于初音。
雖然在“歌姬計劃”活動的決賽中,最終還是完敗在初音“神音”狀态下的《Starduster》一曲下,雖然心有不甘但本身也并非是小肚雞腸之人,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并且相約下次再戰。
就是這樣類似于勁敵的關系,雖然還很細小但是卻堅韌的羁絆,從相互的比賽競争中催生出來的友誼,即使相遇的時間很短但也不妨礙兩人成爲朋友。
但是在之後被女化妝師尼祿送回了家,初音過了好幾天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除了GUMI·LOLA的名字外,其它什麽也不知道。
年齡、愛好這些問題姑且不說,就連通訊号都沒有,家庭住址因爲當時沒太在意也忘掉了,這下子根本就沒有聯絡上的方法了。
爲此還懊悔了一段時間,以爲再也沒法見到了。沒想到卻能以如此戲劇性的方式再度相見——
“沒想到你在開章魚燒店呢,你也是聖丹塔利安學園的學生嗎?”
心情愉悅的初音将雙手支到了櫃台上,面向着GUMI前傾着身體,笑容滿面地說道。
“嗯是,是哦……”
本來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将章魚燒盒推向了面前的巡音,正要歎氣回答的時候,卻一下子被初音最後的問題刺激到了神經中樞。
友好的微笑立刻變成了抽搐的哂笑,額頭上也浮現出了不明朗的怒氣象征,以灰暗色彩濃重的低音這麽說道:
“喂,你難道現在才知道我也是‘天使學園’的嗎?”
《天使學園》是聖丹塔利安學園的别稱,也可以認爲是簡稱。因爲學園的象征是雙翼之聖光眷屬天使,校徽也是交叉合攏的翅膀圖案,所以不知道從第幾期學生開始就會這麽稱呼了。
“唔,是哦。你也是和我一個學園的呢,以後能經常見到吧,好高興哦!”
在某些方面異常遲鈍的初音絲毫沒有覺察到GUMI渾身籠罩的灰色氣息,輕巧地用食指點住了下颌,歪着腦袋以可愛無比的聲音笑着回道。
“呃……好吧。服了你了。”
敗退了一步,被初音真摯而質樸的話語弄得完全生不起氣來,GUMI隻好無奈地長歎一聲,繼續說道。
“我可不止是同一學園哦,我也是偶像培養系的,雖然才是初三生。”
“真的嗎?唔,那明年我們就能在一起上課了嗎?”
“不……”
心中感歎miku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自己也不是被一次挫折就打倒的人,當下也就爽快地說了出來。
“今年就已經參加過升學考了,不過因爲差了3分而落選,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就隻好重讀一年了。”
“哎?怎麽會……就連GUMI的實力都考不上嗎?”
初音的聲音也有些黯淡下來,眉眼中浮現出憂色,緊握的右手放在了胸口說道。
“喂!我可不需要你可憐我啊,不要忘了我是誰哦!”
打破了她歉疚之色的,是GUMI直爽得像是燃燒的熱火一般的嗓音,将沒有握着醬料刷子的左手拍在了自己起伏有緻的胸口上,用肅穆的神色看着一櫃台之隔的初音。
“實力不足就是不足,這次失敗了下次就再努力考過去就是了。因爲一次失敗就灰心喪氣什麽的,我可沒有那麽脆弱啊!”
随着胸口激烈湧上去的熱度就說了這麽一大段話,GUMI發現自己的語氣還是有些過激了,隻好再度低歎一聲,帶着有些複雜的神色低沁着頭輕輕低語。
“嘛,雖說是如此,當時還是受了很大打擊的。我的成績在初三年級一直是穩占前三名,以爲自己肯定能考上的,結果……卻是因爲毫厘之差被刷了下來。什麽運氣不佳啊,沒有發揮好啊,丹塔利安給的分實在是太低了啊根本就不能成爲理由,那隻不過是失敗者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我一直是很讨厭這些無聊的口實的,結果當自己面對失敗的時候卻自然而然地想要用這些理由來安慰自己。不願承認失敗嗎……呵呵,那是因爲,自己一直高高在上的緣故吧,還真是被好好上了一課呢。”
聲音中不無自嘲的意味,像是回憶起了曾經那個心高氣傲的自己,GUMI祖母綠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質,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個,我覺得,GUMI的歌很好聽哦!”
突然,傳來了初音明亮澄澈的嗓音,雖然和自己所說的話完全接不上,但就像是被喚醒了一般GUMI蓦地擡起了頭。
“很有魄力,侵略感十足的歌聲,時而激烈的像是燃燒的火焰,時而輕柔的像是波瀾的湖水,時而渾厚的像是深邃的海底,複雜多變但是又完美地駕馭住每一縷聲線,真的是非常、非常好聽!”
确信着,初音如此放言。
“熱情和喜愛,從你的歌聲中我都能清晰地捕捉到。失敗會有所不甘是理所當然的,但最重要的是之後所選擇的——是放棄,還是繼續努力!你不是已經找到了自己前進的道路了嗎?不,應該是說放棄的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吧。正因爲如此就是值得尊敬的,足以爲之自豪!——因爲,你是如此喜愛着歌唱,不是嗎?”
說到最後,暢快而铿锵的聲音變得輕柔下來,初音以讓人感受到春天的陽光般溫暖的淺笑,看向了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的GUMI。
愣愣地伫立了幾秒,嘴唇嗫喏着,最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初音疑惑着不斷眨眼,看着GUMI就像聽到萬年難遇的笑話一樣,眼角泛淚地捂住了小腹,身子也佝偻着半低了下去。
“什、什麽嗎?”
初音氣惱地嘟起了嘴。
“啊哈哈,沒什麽……隻是沒想到,竟然被你安慰了呢。”
抹去了自己眼梢透明的淚滴,GUMI笑着擡起了頭。半開阖的睫毛,抿起的櫻唇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溫柔神色。
“不要忘記了,我入學的年齡可遠遠比你早哦。所以,你說的這些我當然早就知道了……”
“哎,啊,不好意思。”
初音白皙的面頰上立刻爬上了櫻色,棉卷一樣的長長雙馬尾耷拉下來,兩手的大拇指不好意思地在一起扭着。
“雖然早就明白,可到頭來還會迷惘。人就隻有這樣一直直面矛盾,承受着才能不斷前進吧。”
“所以、真的、很感謝你。”
GUMI所低喃出的“謝謝”就像是飄渺的細煙般,絲絲縷縷浸透着強烈的感情,混合着空氣中濃厚的香味一同飄散在了這無垠澄澈的碧空中。
初音似乎抓住了GUMI嘴唇顫抖間所發出的輕聲低語,哎地昂起了頭,注視向了她微笑着的眼瞳。
“所以說……”
GUMI再度恢複了她男子氣爽朗的笑容,向着初音豎起了大拇指。
“放心吧,我很快就能追趕上你的腳步了哦!”
将這份自信的熱度,如同明亮燃燒的火焰,融解在沸騰的話語中,一同随着喉嚨中聲壁的震顫傳達出去。
“嗯!”
像是許下誓約般鄭重地,初音同樣高亢地回應道。
“再來一份章魚燒。”
一個華美像冰晶般剔透的聲音從初音身側傳來,兩人如夢方醒般一同轉頭看去,發現巡音臉頰鼓鼓似乎在嚼動着什麽,嘴邊還殘留着醬汁的痕迹,微眯的冰藍色眼瞳底有一抹不爽之色隐隐透出。
擺在她面前的4個章魚燒紙盒,其中一個敞開着,裏面塞得滿滿的12個章魚燒一個都不剩了。
“啊,不好意思,馬上就來。”
GUMI連忙轉過身去,在烤制中的章魚燒上用刷子細緻地塗抹上醬料。和miku談得太興起,都忘了自己現在是章魚燒店老闆了。
初音對于幾乎遺忘掉luka也感到很抱歉,從裙兜裏掏出了自己的手帕,一手撫在了luka細膩雪白的臉頰上,另一隻手用手帕輕柔地抹去了luka嘴角茶褐色的醬汁。
很快用夾子盛了一盒新烤好的章魚燒,熟練地封好口後放在了櫃台上3盒章魚燒的旁邊。
GUMI仔仔細細地上下觀察着巡音,搖了搖自己手中的木夾,突然明朗一笑。
“我認識你哦!你是巡音露卡吧,在偶像培養系的初中部這邊很出名呢!因爲聽說是新月桂蘭唱片公司的簽約藝人,很多學弟、學妹們都很憧憬你哦!而且在這次學園祭中最盛大的演唱會——《未來群星演唱會》上,你是被選中的12位藝人之一吧,排位第八。‘才剛剛入學就能被丹塔利安選中,真是厲害呢!’很多人都這麽口口相傳的。”
“——當然,miku也很厲害啦!也許你不知道,在初中部這邊你是最熱的話題之一,奇迹般的入學考核成績,還是媲美天籁的嗓音,以及可愛到極緻的天使容貌,啊,最近還加上了一個和巡音一起出雙入對。唔噗,就這麽洩密也許不太好……我有幾個新聞社那邊的熟人,還拿着你們的照片私下裏販售呢,貌似銷路還挺廣,異常火爆的樣子。我們班就有不少人的光腦桌面就是你們兩個呢,而且近來,傳唱miku《甩蔥歌》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哪、哪有……”
初音托起了自己毛茸茸的雙馬尾,就像是鴕鳥一樣捂住了自己羞澀的臉頰。
巡音千年寒冰般的瞳底似乎有寒風在呼嘯着,嘴角竟然彎起了一個滲人的微笑,黑色觸手般的怨念蔓延向了那幾個不知死活的新聞社社員。
感受到了如同魔亂的八爪魚之觸手般足以穿透空間的詛咒之力,GUMI不由額後冒汗,對于自己一時順嘴就把幾位熟人給供出來表示深深的歉意。說起來賣這種照片本來就是新聞社賺外快的衆多方法之一,雖然侵犯肖像權是違法的不過也禁止不了,因爲在學園裏隻要加入了新聞社或攝影社就擁有進行拍攝活動不被治安攝像頭監控的權利,亦即是這種行爲不會被認定爲違法行爲而被伺服中心記錄,不這樣做的話,拍攝行爲本身就無法繼續下去。
所以,這也是私下默許的無可奈何之事。看上去是擁有了了不得的權限,實則加入這類社團的考核要嚴謹的多。被抓住了更是輕則扣學分重則退學,即使如此利用權限之便販賣高人氣的照片獲利的行爲也是屢見不鮮。
這麽一想自己還真是在無意之間把那幾個家夥坑慘了,看上去這位粉紅長發的少女藝人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不過他們那種無節制的偷拍行爲确實該受點懲罰了,就祝你們好運能度過這個難關啦~~~這麽想道的GUMI純真地眨了眨眼,嘗試着轉移話題,說道。
“呼,不過還真是羨慕呢——你們的校服。”
“怎麽了?”
初音環視了一圈自己僅穿過一次的高中校服,打點得非常得體。因爲偶像培養系的校服都是根據體型量身定做的,所以看起來非常合襯,更多了一分青春靓麗。
“沒什麽。這種感情每個偶像培養系的初中學生都會有的,因爲對于他們來說,能穿上高中校服就是榮耀的象征。不僅僅是因爲高中校服更加華美而精緻,這代表着可以穿過花之秘境,進入那個難以企及的雕刻着花之紋章的金屬大門,代表着可以接受到堪稱奢華的師資配備的進一步指導,更代表着擁有足夠資格背負上‘藝人’這個夢寐以求的名号!可以說,那裏就是我們初中部每一個人心中所向往的聖地。”
“怎麽會……”
初音突然覺得身上所穿的校服變得沉重起來,因爲自己一路順風順水的進入了偶像培養系的高中部,是根本無法體會到那些期盼能成爲偶像卻始終無法跨越那至關重要的一道坎,爲此痛苦掙紮的學生的感情的。
“現實,是殘酷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巡音,低低地,但是又無比清晰地,說出了這個與美好的理想總是背道而馳的至理名言。
“哈哈……說的是呢。”
GUMI的聲音一瞬間充溢着苦澀的感情。她也不止一次看到了,爲了偶像之夢而不斷留級,在無人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練習的身影;即使在别人面前的笑顔是如何明媚,在私下裏也難掩低泣着傾訴自己的不甘的哭顔;即使再多次的努力也沒有任何收獲,被初升高畢業考那扇緊閉的門扉拒于其外,一次又一次的挫傷,再一次又一次地喚起希望,爲此将自己的心志磨平,最後破碎成死灰。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地轉學離開。
她見過很多次,不,是大多數人都會那樣。因爲偶像培養系高一等級考核曆年來的平均晉升率,隻有令人絕望的,0.13%!
GUMI擡起頭看着眼神也變得沉重起來的初音,腦中不由想起了在考核中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
純真可愛的姿容一瞬間就赢得了所有評委的關注,連她也不由在心中暗贊。雖然這并不能代表什麽,因爲丹塔利安的評分标準未明,有不少在别人看來擁有驚歎級的美貌,結果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給了一個超低分的情況也屢見不鮮。爲此常年積累的怨念絕對不小,正因如此丹塔利安在私底下經常被偶像培養系的學生罵作“審美畸形”,“鏽死掉的矽光集合闆”之類的。
第一項考核是樂器,她的吉他演奏難以想象的笨拙,隻能以粗陋來評價。可以說偶像培養系初中部裏也難以找得出一個比她還差的了,最後堪堪得了20分剛好跨過合格線。
——這樣的人也來敢來參加高一等級的考核?她把偶像培養系當成什麽了?把付出了無數心血的我們當成什麽了?
爲此心有不忿的自己,連自己也深感意外地,不由出言譏諷。
平常的自己是不會那樣的,但有些積澱下來的感情就像是尖銳的針刺,無法遏制地從胸口沖破,化爲語言噴薄而出。
結果,她奇迹般地通過了考核。
就像是将那些噴薄而出的惡言全部以百倍返還,像是當面打臉一般的疼痛、羞愧和不可置信。即使再不甘心地低喃着,但毫無疑問的是,她通過了那個被99.87%的人視作天塹一般不可跨越的門扉。
這究竟是上天的眷顧?還是她真正的實力呢?
GUMI一直堅信着努力是可以超越天才的。如果自己更加更加努力的話,付出超越常人十倍的汗水的話,總有一天是能觸摸到的吧——
“神音”,被歌姬們奉爲神之領域的大門,用自己的歌聲将其叩響的那一天。
凝望着眼前的初音,她的身姿、輪廓,一絲不差地烙印在腦海中。GUMI苦笑着,溫柔地伏下眼眸。
努力,是可以超越天才。但假如天才也同樣努力呢?又或者,遠遠淩駕其上,從誕生起就擁有着别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珍貴之物,就像是初音這樣的——
妖孽。
這并非是諷刺,僅僅是凡人對于連追趕的念想也不會起的那一撮無法用常理解釋之人,最悲歎的憧憬之詞罷了。
即使如此,該做的事還是應該去做的。
GUMI重又睜開了合攏的眼瞳,深邃的瞳仁像是祖母綠色的寶石,閃爍着明亮而堅定的光澤。再度露出了氣場十足的自信笑容,将自己一隻手的白手套摘下,然後從白圍裙的口袋裏,取出了兩張做工精緻的紙票。
“哎,這是什麽啊?”
初音有些疑惑地将手伸向了GUMI遞來的兩張紙票。
“嘿嘿~一看就知道了吧。是演唱會的門票哦!偶像培養系的初中部所有班級聯合起來舉辦的活動啦。雖然沒法和《未來群星演唱會》那樣所有人都關注的大型演唱會相比的,宣傳範圍也小得多,分到的預算也少,關注度自然也很低……但是,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熔鑄心血所完成的。”
“所以,一定會是非常棒的演唱會的。一定要來看哦!——來聽一聽吧,我們的歌聲!”
紛雜的感情在胸中交織,甚至有想要低泣的沖動,但是GUMI卻強行忍住了。因爲與之相比更重要的,是将自己燃燒着永不放棄火花的信念,通過自己的雙眼傳達出去。
——是啊,要勇敢、而堅定地邁出腳步。不要退縮,亦不能放棄,因爲,沒有人在停在原地等你。
“我收下了。”
巡音伸出了一隻手,接過了一張小小的紙票。
初音同樣将另一張收入手中,小心地用食指和拇指輕捏着,将紙票展開在自己面前。
演唱會的名字是——《希望的歌聲》。
不知爲何從紙票上繪制的連綴的音符間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某種堅定的意志。像是聆聽到了心語般,初音柔和地露出了笑顔。
是啊,不斷直面矛盾,一邊承受一邊前進,其眼前所展望開的——正是“希望”一詞。
“嗯!會去看的,一定!”
初音淺笑着調皮地眨了眨眼,将手伸向了露出釋然笑容的GUMI,“不過,還可以再給我幾張嗎?”
“哎?”
有些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GUMI一時間腦門上浮現出問号。
“因爲,不止是我和露卡,海藍、莉蒂斯、莎恰、莉法姐姐、月歌……大家都會去看的哦。”
***
位于學園區東側的路口,現在仍然是一副人潮熙攘的景象。
雖說如此不過已經過了高峰時段,并不會出現肩膀相撞互相推搡的景象,行走的路人間大多都相隔了半米遠的距離。
在路口的前方設立有4座休息廳,數量衆多的光學透視攝像頭嚴密地監控着這裏的一切,微分子懸浮空調機器人一絲不苟地調整着因爲人群密度過高而濕熱的溫度。爲了對突發事态進行即時處理在這裏配置的武裝防衛機器人也遠高于區域的平均值,大部分都是小型的“幼鳥型”機器人,但是也有類似守在管制通行線兩側,這樣足有10米以上身高高大威武的“人偶型”武裝機器人。
不過沒有人會爲此感到恐懼,現在這種高度的機器人早就司空見慣了。有不少人路過的時候還會一邊走一邊指指點點地閑聊着。
車輛大部分都會停到各路口的地下停車場裏,當然你也可以繳納一筆不菲的費用讓你的愛車通過特殊車行道進入學園,當然這個數字巨大到讓您足以買一輛同型号嶄新的跑車。所以一般人都會老老實實地将車停在寬廣的地下停車場裏,然後通過步行的方式進入學園。畢竟學園内的交通工具價位都很低廉而且快捷,如果不是心存炫耀之念的話是不會做出這等在普通人看來很腦殘的行爲的。
可是,現在正有兩個人爲要不要将車開進學園裏激烈地讨論着。
“小姐,您的身份很特殊,就這麽走進去的話未免不妥。如果被誰注意到的話會引起騷亂的,爲了穩妥起見還是開車進去吧。”
一個戴着眼鏡,身穿着嚴謹的工作服的女人,對着眼前的少女再一次誠懇地勸道。
“蕾拉……”
似乎對于關切地喋喋不休的女人終于無計可施,少女無奈地低歎一聲,突然轉過了身來,從挺直的腰肢裏散發出了魄力的氣勢。就像是山巅的皚皚白雪,亦像是在黑夜中妖異綻放的血薔薇,散發着高貴而妖豔的芬芳氣息。
“你明明知道的,那種狀況不可能會出現。難道是你不信任我嗎?還是想說,離開了你的我在這七天内就無法安穩地生活?難道你認爲我的生活自理能力就那麽差?”
“不,小姐……我隻是關心……”
還想說些什麽的名叫蕾拉的青年女人,看到了少女帽檐下如同深海堅冰般的,閃耀着深邃光澤的冰藍色眼瞳,突然喉嚨就像是卡住了一般,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解釋的語言,隻好順服地低下了頭。
“嗯,我知道了。在這七天内我會在學園外等着小姐的,VERA祭結束的時候請一定要先和我聯絡。”
雖然聲音還帶着一絲無奈,不過面對這種狀态的小姐蕾拉也隻好妥協了,點了點頭後轉身向着停靠在街道一側,付費限時停車位的一輛渾身漆黑、閃耀着流暢華美的金屬光澤,一看就極爲昂貴的磁浮車走去。
“呼。”
看到蕾拉坐到了車裏,少女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甩了甩自己長及臀部的巨大的黑色麻花辮,柔亮的發絲令人想要撫摸上去般順滑。頭戴着白色的遮陽帽,穿着同色的連衣裙的少女,望着前方人來人往銀色圓拱形的休息廳,突然發出了輕快的歡笑聲。
“唔呼呼,終于自由了~沒有人管着我啦,這七天一定要好好玩個痛快……不,是好好休息休息!”
一手扶住了自己遮陽帽的頂部,少女擡起了頭,冰藍色的瞳底望着高高懸空的一輪烈日,散發着炙熱的白色光芒。
“不知道,露卡她……還好嗎?”
像是叙述般歎息着,聲音中蓦然多了一抹邃藍色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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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幻月神皇,本書的第一張評價票哇!萬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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