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沉浸在尋找分意志光芒的工作中,一個個的甄别過去,還時不時的面對着混亂的情況。
沒辦法,在一個和平穩定的社會環境裏,大多數人的意識形态都是類似的,這造成他們的意志光芒有着許多相似之處,而在這遙遠的銀河之心裏,就更加難以辨别彼此了。
但林雷隻要投入一件事,會忘了時間的流逝,這時也是同樣,就這尋找分意志的行動,就讓他一動不動的在地球的意志體外呆了兩個月。
在他旁邊,格沙克不解的問着芙薇麗:“他在幹啥?是不是聽說出不去,就腦袋不清醒了?”
“我丈夫在找出路。”芙薇麗對格沙克的話很不滿,所以回答的也很冷淡。
不過這回答卻讓格沙克深深的歎了口氣:“出路?難道這個宇宙新一代的泛維度生命已經這麽經不起打擊了嗎?這麽快就失去理智了啊,我已經說了,這裏沒有出路。”
他根本就不相信林雷能找到出路,他在這裏轉悠了三百萬年,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他還曾經幻想着從這出去之後,得到莫大的好處,然後在泛維度生命中炫耀一把他的閱曆和力量呢。
結果一開始看起來很豐滿迷人的理想在變成了現實之後,竟然是如此的慘不忍睹三百萬年的囚徒啊,三百萬年沒有溝通交流,萬事全靠自己解決的孤寂苦悶啊
格沙克每每回想當初自己愚蠢的決定時,都有一種不惜一切代價逆轉時間将當初的自己狠揍一頓的沖動
不過他說歸說,人卻是一直呆在這裏,好歹這裏還有點人氣不是。這件事情雖然注定會失敗,但也能給他解個悶。
三個月後,林雷從一大堆流動的光點中找出了幾個特殊的亮點,他将之定位觀察了半天,一時之間也難以确定是否是他的分意志,兩者之間微妙的聯系實在太虛無缥缈了。
“薇,還需要點時間,我從地球上找出三個亮點,意志強度都是常人的五倍以上,這可真讓人頭疼。我的本體認真的感知過地球的狀況,當初的地球之上原本隻有我的分意志達到這個高度的。”
“三個,這狀況是很異常,但是不是可以這麽推斷,因爲分意志沒有消失,所以在我們進入銀河之心的時候,與外界失去了聯系,有某些人也察覺到了異常,便來地球找你的分意志确認情況?比如說薇兒,你之前不是說她已經是六級大法師了嗎?”
林雷想了想道:“或許吧,但這隻是推斷,做不得準,我再觀察段時間。”
林雷和芙薇麗之間都是信息交流,格沙克隻知道兩人一直在說話,卻完全不知道雙方在說什麽,這讓他十分郁悶。
“嘿,我說,說話别藏着掖着好不?我也有知情權”格沙克向林雷和芙薇麗抗議。
林雷奇道:“知情權?你想要知道什麽,格沙克?”
“你們一直在幹什麽?或許我對這個銀河之心的了解能夠幫的上忙。”
林雷想想也對,眼前這個人對銀河之心的了解程度遠不是他能比拟的,與其他和芙薇麗瞎琢磨,不如共同讨論解決方法。
“我在确定我在銀河系的分意志是否存在,以尋求逃脫之法。”
林雷剛說完,格沙克就立刻道:“當然是存在的,我們又沒死,分意志怎麽會消失。”
“你能确定?”到現在,再加上之前的尋找到的三個目标,林雷也基本上确認了分意志的存在。
“其他事不行,但這個我無比肯定,以前在其他星系也有一個分意志,我一個人在這裏的時候,能斷斷續續的感覺他的存在。可惜一百多萬年前,這個分意志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被人給抹消了,這種感應也就斷了。”
林雷奇道:“那既然兩者有聯系,這就說明銀河之心另有出口,你怎麽不去找找?”
這個聯系很顯然是不可能單靠超巨黑洞的視界傳進來的,因爲那條路是是單向不可逆的,這就決定了本體是無法從原本進來的路徑傳出去維持分意志的存在,必須要有另一個出口才行
也就是說,銀河之心像一個巨大的漏鬥,外面的超巨黑洞吸收着來自銀河系的意志信息,而另一個出口,在将這些信息返回宇宙,以維持一定的平衡。
這也是林雷之前想到的一個可能出去的路徑。
格沙克嗤笑了一聲:“你當我沒去找?整個銀河之心,這個出口隻可能在銀河中心的核心處,可剛才我也說了,那地方根本就無法靠近,那裏的信息風暴足夠将人的意志環扯爛,我還想活着呢,可不想就這麽隕落了。”
“既然隻有這麽一條路,那無論如何我們要去看看。”目前看起來,這也是唯一的路。
地球到銀河之心的核心,又花費了三者數個月的時間才到,這裏的意志信息的濃度非常的高,而且越往裏去,信息竟然慢慢的旋轉了起來,并且越來越快。
到了對應于外界黑洞視界外一光年的地方,這些意志信息已經演變成了強烈的風暴。
三者中,芙薇麗是最弱的,在這風暴面前,幾乎無法保持身體的穩定。
核心外圍,格沙克看着前方濃郁,狂暴的信息風暴,語氣十分郁悶道:“你們感受到了吧,到了這裏,這風暴對意志環的撕扯作用就非常明顯了。三百多萬年來,我每一年都會過來嘗試,每次都想努力前進些距離,結果有一次差點回不了頭”
這裏的風暴果然非常的強悍,有着毀滅一切的氣勢。這種氣勢和仙女座星系的源質法則發出的規則波動有着一種類似的氣質。
兩者外在表現雖然不同,一個從容不迫,一個混亂狂野,但都帶着星系最高意志不可抗拒的共同點,這是屬于更高層次的力量。
“确實非常的困難,想要硬闖基本沒有可能啊。”林雷微微靠近了風暴中心,立刻就覺的力量大了許多。以這種力量随着距離的增加速度來看,他們的意志環的堅韌性還遠遠不夠。
但在這裏,林雷對分意志的感應能力,卻因爲少了之前幾萬光年信息的阻隔,已經恢複了少許。
他能感受到兩股十分微弱的意志聯系,不用說,其中一個是仙女座星系的德拉卡,另一個是地球的李元。
林雷嘗試着從自己的意志提上分裂出一個弱小的分意志,然後将他向風暴裏抛了過去。
這個分意志直接被卷了進去,然後他與林雷本體之間的聯系突然之間就減弱到了一個十分低的水平,但是聯系并沒有徹底消失。
顯然,這個分意志沒有被破壞,而是已經被送出了銀河之心。
“隻要我們本體還在,分意志就很難被徹底的毀滅,可問題是,無論我們投入多少的分意志出去,本體卻永遠出不去,這該死的風暴單單就破壞意志環”
顯然,格沙克試過了他所能試的一切方法,但到最後卻不敢拿自己的意志環冒險。隻要是泛維度生物,就不敢拿這個核心冒險,林雷也不敢以身試風暴。
這個銀河之心,就像是專門用來囚禁泛維度生命的。
“銀河之心封印了我們作爲泛維度生命最強大的一個能力,我們的分意志即使在外面壯大到逆天的程度,那也不過是一個強大點的純能量生物,無法穿越維度空間,隻能在四維時空中晃蕩。”格沙克滿臉得頹喪的說道。
林雷卻突然開口:“或許我們對意志環的利用方式出現了錯誤,這個東西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屬于過我們。所以我們不能将它從銀河之心帶出去。”
格沙克對林雷的話無動于衷,隻是搖了搖頭道:“老弟,你異想天開的過份了。可不要真去試驗,不然得把你自己的命搭進去。這樣的話,你的妻子可要傷心欲絕了。”
林雷卻搖了搖頭道:“我很清醒,也很理智。我的意志環是從前一個泛維生命那裏繼承過來的,雖然一直用的得心應手,但卻沒有和我的感情,我的記憶徹底的交融在一起。它仍然是獨立的。”
格沙克可能活得太久,有着強烈的四維定勢,聽了林雷的話,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同時轉頭對芙薇麗道:“真遺憾,你的丈夫就快瘋了,你還是看好他,别讓他作出什麽瘋狂的舉動出來。這裏少一個人,熱鬧就減一分,可不是我想看到的事情。“
但此時,林雷已經自動屏蔽了格沙克的話,他就像得了魔怔一樣,在最初從芙薇麗成爲泛維生命時得來的感悟,這個時候牢牢的霸占着他的整個思維。
或許他在追求更高層次的力量時,走錯了路,星系的最高意志隻是泛意志而已,并不是他所追求的。
他隻希望他這個個體,無比強大能夠像碳基生命的文明成爲星際文明之後,突破星球意志一樣,在他自己更上一層樓之後,突破星系的最高意志
星際文明,個體的存活已經因爲科技的發展,變得不受母星大自然的威脅了。就如地球,整個地球文明反而要反過來保護母星
那麽他,作爲泛維度生物,也應該走出自己的蠻荒時代,雖然不至于正面對抗星系的泛意志,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束縛。
意志環中,都是關于這個宇宙奧秘的基礎描述,也都是一種存儲信息。林雷嘗試着将自己的理智,情感甚至欲望也融入進去,徹底的在這個意志環中打上自己的烙印,而不是被人打散之後,能夠被他人領悟,進而占有。
從有泛維度生物以來,林雷是第一個做這種嘗試的人。泛維生命實在太強大了,基本沒人有林雷這個經曆,并同時能打破一貫的思維模式,思考意志環的歸屬問題。
林雷再一次陷入沉思,格沙克一直是冷眼旁觀,以一種看好戲的眼光。他就等着林雷的意志環崩潰,然後實力大衰減,這也算是他百萬年無聊生活裏的一個調劑了。
雖然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但也沒有任何的壞處不是。
而芙薇麗則擔憂的守護在林雷身旁,她知道林雷的性格,一旦認定了一樣東西,就很難回頭。這個時候她也沒去阻止他,隻能盡自己的能力保護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