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的húnluàn持續了三個多時,直到東方漸漸發白,黑暗逐漸被光明驅散。已經分散開來的各國戰艦發現偷襲的敵人已被全部消滅,這才停止了shè擊,開始緩緩收攏重新整隊。
此時,受傷最重的三艘軍艦,正以不同的姿勢歪斜在海面上。最慘的是美國巡洋艦巴爾的摩号,倒黴的它右舷中了兩枚魚雷,艦身已經嚴重傾斜,艦上的大火雖然已經撲滅,但仍舊還在冒着黑煙。英國巡洋艦徘徊号艦艉幾乎與海面持平了,鍋爐早已熄火,數台抽水機正拼命的工作着,極力把還在不斷灌入的海水從船艙裏往外抽,不過好像沒有什麽效果的樣子。英國巡洋艦shè手号左舷中部中雷,海水灌入鍋爐艙引起鍋爐爆炸,鍋爐艙裏幾乎一半的人在瞬間喪生,大量的煤煙和蒸汽正在從艦體的各個縫隙裏冒出,水兵們雖然在打開了全部的抽水機,但這艘一千七百七十噸的巡洋艦的甲闆,依舊向左傾斜着并還在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一,一的向海面靠攏着。如果不能盡快得到救援,這三艘軍艦大概不會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海面上一片狼藉,各種漂浮物hún雜着屍體還有油污,随着海làng起伏飄dàng。福江島東面岸邊的海灘上,一艘魚雷艇還在燃燒着,黑sè的煙在西北風的吹拂下,像一條黑sè的蟒蛇,朝着海面方向飄來。
在确定了安全後,各國戰艦開始各自重新編隊,并開始對正在搶修的本國和其他國家戰艦提供幫助。
在那片搭建着談判用帳篷的空地上,英國公使歐格納正同各國公使及随員們,圍住了以伊藤博文爲首的日本代表,正在憤怒的質問着。
“伊藤閣下,我需要一個解釋,大英帝國需要一個解釋,在場的各國都需要一個解釋!”歐格納臉sè鐵青的對伊藤博文大聲道,其實是吼道可能更貼切。
“是的,法蘭西要求日本政fǔ,對這次卑鄙的偷襲必須給予明确的解釋,否則我國将視爲這是日本對法國宣戰!”法國公使施阿蘭憤怒的揮舞着手臂。
“這是挑釁,對偉大的俄羅斯帝國的挑釁!”喀希尼唯恐天下不luàn的叫嚷着。
“美國人民絕不會忍受這種侮辱,如果日本不能給出合理的解釋,我會要求克裏弗蘭總統和國會終止一切與日本的貿易往來,并提議對日本進行制裁。”美國公使田貝的聲音,冰冷的像北極的冬天。
德國公使紳坷、德國遠東艦隊司令提爾皮茨沒有話,隻是面sèyīn沉的站在那裏看着日本代表們,眼睛裏帶着怒火。
周海濤、陳孝賢和張敬飛幸災樂禍的看着這一切,心裏樂開了huā,不過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辛苦萬分的強忍着不笑出來。
“從今天起,皇家海軍遠東艦隊将正式封鎖日本沿海,在這件事情沒有查清之前,日本海軍的全部艦艇必須交由遠東艦隊控制。!”英國遠東艦隊司令菲利曼特,帶着副官和兩個擡着擔架的英國水兵快步走了過來,對着被圍在人群中間的日本代表怒目而視。
所有人聽到菲利曼特的話都是一愣,現場一下安靜了下來。
“公使先生們,請聽我。”伊藤博文終于找到了話的機會,“我保證,這次偷襲事件不是我們日本政fǔ授意和指使的,天皇陛下和日本政fǔ還有帝國海軍部,絕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日本絕不會與各國爲敵,而且是真誠的對待此次和平談判,真心的希望實現東亞的和平與穩定。這裏面有yīn謀,一個針對日本和各國的yīn謀,目的就是想要各國與日本交惡,對日本進行打擊和制裁。所以我代表日本政fǔ要求,對此次事件進行詳細和徹底的調查,日本政fǔ将全力配合,直至查清真相爲止。”
“嗡····”伊藤博文的話起了作用,各國公使馬上就想到了其他的可能,稍微愣了一下,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我們抓到了一名俘虜,我想這大概能算一個證據吧?”菲利曼特的聲音打斷了公使們的聲議論,大家這才注意到菲利曼特身後那兩個水兵擡着的那個擔架。
“司令官先生,擔架上擡着的是什麽人?”法國公使施阿蘭問道。
“皇家海軍在海面上發現了一個受重傷的人,就把他救了起來,希望能借此查清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菲利曼特對施阿蘭道,眼睛瞟着伊藤博文等日本人。
“查清了嗎?”歐格納問道。
“還沒有,這個人一直處于昏mí中,而且穿的是便服,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我想,我們隻能等他醒來才能問出真相。”菲利曼特從日本人那裏收回了目光。
“狡猾的hún蛋,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如果這個雜碎醒不過來怎麽辦?”英國駐日公使巴健特走到擔架旁,看了看那個臉sè慘白,還處在昏mí中的家夥。
“想辦法nòng醒他,一定要讓他老實交代。”俄國公使的話總是那麽無聊。
“這個人即使醒來,也明不了什麽,偷襲的人一定已經設計好一切了,他的可能都是謊話,隻是爲了栽贓嫁禍給我們日本。”陸奧宗光chā話道。
“是的,制定這個yīn謀的人,一定會安排好所有細節,把我們引向他早已設計好的方向。”兒yù源太郎附和着。
“我會讓他出實話的。”菲利曼特道,不過語氣中并沒有多少自信。在他看來亞洲人長的都一樣,中國人、日本人、朝鮮人沒有任何區别,如果這個俘虜一定不實話,他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辦法能夠查出他的真實身份。
“yīn謀如果這樣容易揭穿,那就不成其爲yīn謀了。”伊藤博文看着擔架上那張明顯的黃種人面孔道。
“不知道,伊藤閣下所謂的yīn謀是什麽意思,設計這個yīn謀的又是誰?”陳孝賢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幫日本人指桑罵槐,話裏的意思難道還有誰聽不出來嗎。
“陳先生不要jī動,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叫‘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清者自清,事實的真相一定會查清的,是不是yīn謀到時就會大白于天下。”伊藤博文微笑着對陳孝賢道,不過那笑容看着是那麽的無恥。
“偷襲在你們日本領海發生,使用的武器大家也都看到了,事實如此清楚難道閣下還要抵賴嗎?難道閣下認爲在場的先生們都是瞎子和傻瓜不成?”陳孝賢看着伊藤博文jiān詐的笑臉,真想上去扇他一巴掌。
“老陳,不要做無謂的口舌之争,是誰做的誰跑不了,有這麽多國家在這裏,難道還怕查不出真相嗎。”周海濤出言打斷了陳孝賢和伊藤博文的口頭兒較量,“人查不出,還有船呢,還有船上的武器呢。各國生産的艦艇都有工廠的标記和建造日期,魚雷都有編号,哪國生産制造的,賣給誰了,一查就清楚,想攪hún水沒有那麽容易。”
“是的,這些都非常好查清楚,隻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菲利曼特對周海濤的話表示認可。
“不用那麽費勁,那裏就有一艘,不行還可以從海裏打撈,這裏的水不算深,應該很容易找出證據的。”周海濤指着那艘已經擱淺,還在燃燒的魚雷艇。
“快去,讓他們把火撲滅,這些都是證據。”歐格納對身邊的秘書道。
“是。”秘書馬上跑去組織人手滅火了。
“馬上仔細搜索海面和着附近的陸地,幸存者絕不會隻有一個,發現可疑人員全部逮捕,分别關押。這個人要看好了,盡一切努力治好他。”菲利曼特命令副官道。
“是!将軍!”副官吩咐把擔架擡走,然後去傳達司令官的命令去了。
“現在我提議,蘭芳和日本的和談暫時停止,所有人不得離開這個島,組成聯合調查會議,徹底調查此次偷襲事件,等查清此次事件的真相後再做決定,安全由各國艦隊共同維護,三艦爲一組進行巡邏,三艘軍艦必須分屬三國,相互監督。”法國公使施阿蘭提議道。
“我同意。”一直沒有話的德國公使紳坷道。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俄國公使叫到,“好吧,如果大家都同意,我也沒有意見。”不過看大家誰都不理他,馬上又改口表示了贊成。
“我們沒有問題。”周海濤無所謂的道。
“我們···也沒有意見。”伊藤博文臉sè難看的頭。
“那好,就按施阿蘭閣下的,組成各國聯合調查委員會,各國相互監督,一定要查出真相。”歐格納手一揮,表示就這麽決定了。
“皇家海軍将派出三艘軍艦前往日本的鶴舞軍港,還有哪國願意派艦和我們一同前去?”菲利曼特的話,吓了日本使團一跳。
“閣下,您這是什麽意思?”兒yù源太郎跳了出來。
“那是一艘英國制造的魚雷艇,我必須查清楚它是從哪裏來的,你們在鶴舞的警備艦隊在哪裏,在幹什麽?”菲利曼特用不容商量的口氣道,“在查清事件與你們無關前,我代表皇家海軍接管鶴舞軍港的所有艦船,難道不可以嗎?”
“你···”這是赤果果的霸權主義,兒yù源太郎快要氣瘋了。
“我将派人陪同貴國艦隊一同前往,以免發生任何有損我們兩國友誼的事情出現。”伊藤博文着,制止了兒yù源太郎繼續和菲利曼特争吵,“不過請不要封鎖航線,不要幹擾正常的貿易活動。”
“哼···”菲利曼特哼了一聲作爲回應。
1895年6月1日,上午9整,蘭芳與日本的和談因爲魚雷艇偷襲事件,無限期的暫停了,由七國組成聯合調查組,開始調查這一事件。下午430分,一支由四個國家的九艘戰艦組成的國際艦隊,離開了福江島向北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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