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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路線,并沒有多少改變。
一路來到青絲仙,老榕樹還在,枝頭已經冒出新芽,那塊大青石,依舊幹淨平整。
在大青石上面坐下來,眯眼看着白練如雪的瀑布,以及那一池清澈見底的潭水,心生幾多慨歎。
當年,在這裏渡過的日子,何等的悠閑,何等的無憂無慮,如今,我又何等的忙碌,何等的煩亂如麻。
今夕對照,令人禁不住心裏一陣刺痛。逝去的日子,再也找不回來了。ˋˊ
我注定在這萬千凡塵之中,奔波一生,勞碌一世,這就是命,這就是上天給我厘定的生命軌迹,我無從抗拒,也無心逃脫,唯一能做的,那就是面對。
等待。靜靜的坐着。目視夕陽的一抹餘晖漸漸沒入山腳,一陣清風從林間吹來,送來一陣野花的清香。
我閉眼,凝神,細細地品味那清香,尋找那熟悉的味道。
有了,在西南方,青絲仙瀑布的上方!
精神随之一振,我起身,繞過樹林。來到瀑布上遊的溪水旁邊,踩着水中凸起的岩石,到了溪水的對面。
溪水對面,也是一處雜亂的樹林。
此時天色尚有一絲餘晖。圓月尚未升起。
林間一片陰翳,我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停下來繼續輕輕地嗅着,發現那香氣似乎就在身邊一般,幾乎近在咫尺,但是卻有讓人無從捉摸到它的具體位置。
我皺着眉頭,心生好奇,隻好試探着再往前走去,卻不想,不知不覺間。四周升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ˋˊ
霧氣彌漫,我穿過重林,依稀看到前方似乎有一塊空地,空地之上,有一座黑色的茅屋。
茅屋裏面沒有燈光,一片黑魆魆。
走到近處,這才發現,茅屋的前面,是一塊氈草地,草地上放着一張石桌。石桌的旁邊擺着幾隻大樹墩做成的凳子。
我走到石桌前,輕輕觸摸那石桌,發現一片冰涼,但是,随即。我的指肚一動,摸到了一樣東西。拿起來一看,赫然發現,是一片清香的草葉。
見到那草葉,我微微松了一口氣,在樹墩凳子上坐了下來,靜靜地等待着。
“喵——”
一聲山狸貓的尖叫從側前方的樹層裏面傳來,不多時,一個黑色的人影,肩上背着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喘着粗氣,從樹林裏面走了出來,一路向茅屋的方向走了過來。
“誰?!”
那人影走到空地邊上,立時看到我的身影,不覺一聲冷喝,擡手丢掉肩上背着的東西,抄起一根棍子,就向我奔了過來。
“你說還能有誰?”
我凜然起身,冷冷地瞪着那個人問道。ˋˊ
“我艹,你他娘的,”聽到我的話,那個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走到我面前,細細地看了我一下,确認是我沒錯,這才扔掉手裏的木棍,回身繼續扛他丢在地上的東西,同時問我:“你來做什麽?”
“找你,”我淡淡回答。
“找我?笑話,你找我做什麽?”那人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走過我的身邊,将肩上的黑色袋子放到茅屋邊上,接着來門走進茅屋,不多時,拿着一瓶酒,端着一碟花生米,走出來,大馬金刀地往石桌旁邊一坐,灌了一口酒,捏了一顆花生米,丢到嘴裏,咯吱咯吱地嚼着,對我說道:“你走吧,這兒沒你要找的人。”
“是,我本來就不是來找人的,”我冷笑一聲,伸手拿過他的酒瓶,仰首喝了一口,接着放下酒瓶,斜眼看着他道:“酒不錯,泡了不少東西。”
“哼,你懂個屁,”聽到我的話,那人不屑地斜眼看了我一下,搶過酒瓶,細品了一口道:“找我幹嘛。”
“不幹嘛,找你幫我一個忙,去河南風門走一趟,那邊有個天坑,”我微微一笑說道。ˋˊ
“要我出力氣,總得給個借口吧?”
“借口嘛,基本沒有,唯一能夠成爲理由的,可能也就是咱們曾經一起對着天地日月一起磕過頭,你必須要幫我。”我微微一笑,看着他道:“嫂子怎樣了?”
“你還記着這茬事情啊?”那人眯眼看了我一下,皺眉問我道:“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不?”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想讓我知道,你自己會說的。這個事情,我不好奇,也沒必要好奇。”我微微一笑,捏了一顆花生米丢進嘴裏,接着則是掏出一包大中華,給他遞了一根,擡眼看着他問道:“你這副尊容,不準備再變了吧?”
“關你鳥事?”那人一邊點煙,一邊斜眼看着我問道:“我聽說,你現在混得風聲水起啊。又是門派掌門,又是江湖大佬,叼得很嘛,怎麽,大佬同志,來我這山林地界,有什麽指教嗎?”
“指教不敢,就是蹭蹭酒喝,叙叙舊,另外,還有一個故事,給你講講。”見到對方對我不太待見。我也隻好拿出殺手锏了。
“什麽故事。講講吧,中聽的,給你鼓掌的,不中聽的,直接給你打出去,”對方斜眼看着我,吐了一口煙氣。ˋˊ
“呵呵,本來嘛,我想給你仔細講講的。不過,既然你号稱已經聽說了關于我的事情了。那我就簡而言之吧。一句話,我渡過了天雷之劫。”我眯眼看着那人說道。
“吆喝,”聽到我的話,那人冷笑一聲道:“不錯嘛。有點料啊,雷劫都能躲過去,不簡單。不過,你和我說這個,想做什麽?”
“不做什麽,就是想看看,你想不想學學我的方法,”我眯眼微笑道。
“不想,沒興趣,”對方喝了一口酒。對我擺了擺手。
“真的不想?”我追問。
“真的不想,老子不是妖怪,沒這個需要。”對方加重聲音道。
“你不是妖怪,這個我知道,但是,有人是。而且,龍涎山髓的效力雖強,但是如果沒有九陰九陽的血髓輔助,化形根本就不可能,強行施爲。遭遇天劫的話,化形失敗不說,說不定還會灰飛煙滅,難道,這個事情你就不擔心?”我冷眼看着那人問道。
聽到我的話。那人卻是一愣,直直地看着我道:“你怎麽知道的?”
“很簡單。我手裏有一本竹簡古書,上面記載着關于龍涎山髓的故事。根據那上面的記載,這龍涎山髓乃是龍脈精華,所具有的功效,就是柔骨化體,通常來說,隻有養屍以及禦靈的人,才會需要。你既然搶這個東西,可見你屬于這兩者之一。”我說到這裏,微微一笑,眯眼看着桌子對面的黑大漢道:“根據我的推測,你應該不會是在養屍。我沒聽過養屍的人,還會終日喝酒買醉的。養屍的人,都是生活簡樸嚴謹,自己本身就像是一具屍體。哪有你這副模樣的。所以嘛,你應該是屬于後者,對不對?”
“你想怎樣?”黑大漢,眯眼看着我問道。
“那個,我先問你個事情,我現在到底該叫你什麽好呢?”我岔開話題,看着黑大漢問道。
“随你的便,”對方對你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在意。
“那我還是叫你大哥吧,”我緊跟一句道。
“哦?”聽到我的話,黑大漢一愣,眯眼看了看我,哼笑一聲道:“别跟我套近乎,我不吃你這一套。你說吧,到底有沒有辦法,如果沒有的話,那你就滾蛋吧。”
“辦法大概有一個,但是也不保證能不能成功。你應該知道,這種事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沒有人做成功過。我也不是神,所以,我不能保證能不能成功,不過,你倒是很像個神,不如,你跟上頭問問?”我眯眼含笑看着他問道。
“屁,老子是死神!”聽到我的話,黑大漢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接着則是把酒瓶往桌上一頓道:“說吧,大概有幾成的成功率。要是還算靠譜,我就幫你。”
“三成,”我豎起三根手指,淡淡道,但有緊跟着加了一句道:“不過,雷劫可以确保避過。”
“那也行啊,有希望就行,”黑大漢聽到我的話,興奮地喝了一口酒,然後把瓶子往我面前一推道:“幹了。”
“好說,”我拿起瓶子一飲而盡,接着放下瓶子,長舒一口氣,一抹嘴道:“好酒!”
“行唻,蹭了這麽多酒,你可以回去啦。什麽時候出發,地點,時間,告訴我就行了。到時候我去和你碰頭。”黑大漢揮揮手,開始下逐客令。
“三天之後,依舊青衣祠碰頭,你到時候,可要記得穿身衣服,”我說着話,看了看黑大漢那光溜溜的,肌肉盤根錯節的上身,從懷裏抽出一疊票子壓到了桌上的酒瓶底下,對他道:“錢放這兒了,想買什麽,你自己搞定。”
“行吧,這個啥,到時候我叫啥名字來着?”黑大漢拿過錢,塞到褲子口袋裏,擡頭問了我一個讓我有些無奈的問題。
“就叫泰嶽吧,你是我哥,我親哥,他娘的,我沒見過連自己名字都搞不清楚的人。”我撇撇嘴,一邊轉身離開,一邊說道。
“艹,你都說了我不是人,人才有名字,我不是人,當然就沒有名字,懂不?俗套!”聽到我的話,某人在身後對着我大喊。
“滾,你就不想說罷了,懶得理你這個混蛋,沒點真誠,我真懷疑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大老遠跑你這兒來獻殷勤,他媽的!”我回身大罵了一番,這才滿心興頭地哼着歌,向着來路走去。
此時,擡頭看時,東天一輪好大好白的月亮,正冉冉爬上樹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